沅太妃看见嘉太妃脸色白了白,心里觉得有些好笑,故作镇定道:“不是周太医还有谁呢?”
“哀家还以为是,是……”嘉太妃缓过神来,顿了顿道:“没什么,哀家只是觉得长公主周太医的婚事有些突然。”
沅太妃故意拿话逗她,“娘娘别急,公主大了总要指婚的,咱们几个孩子里,数姐姐身边的云馨公主年纪最长,就是指婚,姐姐的云馨一定也在前头。”
嘉太妃不爱听这话,转过头去喝茶,只当听不见。
沅太妃吃了个钉子,却也不计较,又笑嘻嘻拉着一旁的颖太妃说笑。
过了一会易恒回来,走到帘后对端淑太后拱了拱手道:“娘娘,庶太子喝多了,臣已经叫人先扶他回去了。”
端淑太后道:“时辰也不早了,既这样,就散了吧。”
“臣让人送主子们回去。”
一时大家散去。
大家各自带着宫人往回走,各自神态各异。
端淑太后跟皇后先后坐轿子走了,剩下几位太妃还在候轿子。
一个小太监匆匆跑过来到沅太妃跟前说了句什么,沅太妃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对他道:“这话当真?”
“千真万确,奴才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了,长公主被关了起来,太后娘娘的头发……”
“嘘……”
沅太妃戒备地朝左右看看,对他道:“下去吧,这件事切记别往外说,出了事哀家可不保你的脑袋。”
“是。”
那人朝她嘿嘿一笑,沅太妃厌恶起来,对雪茜使了个眼色,叫她拿了些钱给她。
看着那小太监跑开了,雪茜小声道:“太后娘娘难道真的快……”
沅太妃冷笑一声道:“她病了那些时候,总有这么一天的,她这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所以才想把老情人的后事安顿好,只可惜啊,咱们这个花心的长公主已经看不上周太医了,太后娘娘这剔头挑子一头热,估计是没什么戏。”
雪茜咂舌道:“太后娘娘指婚,难不成还有反悔的道理?”
“别人不可能,素熙就有可能,你忘了她当初是怎么从太平馆回宫来的?佟裳是什么人,这世上能利用佟裳的人不多。”
“您的意思是……”雪茜有些害怕。
沅太妃却显得十分淡然,抬头看了一眼月色道:“天都黑了,怎么还这么热。”
她抱怨一句,也就不再提了,转头见颖太妃在那里站着,她的轿子也没过来,的倒是嘉太妃的轿子先来了一步,她走过去道:“姐姐,这月色真浓,刚才我多喝了两杯,这会有些酒气上头,姐姐要是不嫌弃,不如陪妹妹走一程如何?”
颖太妃刚才看见她跟慈宁宫的小太监嘀咕,便知道她那里有信儿,闻言便道:“也好,正好天热,哀家也想散一散。”
两人并肩,沿小路走去,两个宫人挑灯在前,宫墙上映出几个虚虚的人影。
今天晚上有宫宴,长街上加了烛火,将各处照得灯火通明。
沅太妃听着远处的梆子声道:“这夜越来越长了,原以为今儿晚上有宫宴,可以多热闹热闹呢,没成想散得这么早。”
颖太妃道:“兴许是有什么事吧,哀家刚才瞧见摄政王散了席就往外去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慈宁宫的事,他走得那样急。”
沅太妃抬头看了一眼颖太妃,颖太妃端得持稳,对于慈宁宫的事,她虽然也好奇,可是不会像沅太妃一样这样明着打听,她只会暗中试探,就像现在一样。
沅太妃故意兜了个圈子道:“你说,要是皇太后突然死了,这后宫会是谁作主?”
颖太妃听着这话心惊不已,连忙转头去看,幸而四下无人,她喘了口气道:“你就算心里这样想的,也不要说出来,这必竟是宫里的地盘,到处都是皇太后的眼线,若叫她知道了,你又有什么好果子吃?”
沅太妃不以为意道:“怕什么?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见她紧张,沅太妃又冷笑着道:“我不像姐姐沉得住气,心里想着什么,也不会嘴上说出来,难道姐姐真不想知道慈宁宫的事?要是姐姐说声不想,我也就不说了。”
颖太妃被她问住了,怔了怔,倒不知说什么好了,过了一会才道:“慈宁宫发生了什么事?”
沅太妃脸上得意一笑,上前对她耳语一阵,颖太妃狐疑道:“你这话当真?”
沅太妃道:“是不是真的,明日就见分晓,若是真的,那说明太后娘娘没几天了,咱们也该早作准备了。”
“准备什么?”
沅太妃斜她一眼道:“自然是主持六宫之权,太后娘娘一去,皇后还小,这打理后宫的权利自然会落到咱们几个太妃身上,端淑太后年纪大了,今天这样的情况让她临时撑一撑场子还行,若是天长日久的打理后宫,她的身子也不大行,回头论资排辈,自然是姐姐为长,姐姐可是差点就做了皇太后的人,主持六宫自是不在话下。”
颖太妃对此不怎么乐观,“太后娘娘跟嘉太妃一向走得近,往日里就是嘉太妃帮着太后娘娘打理后宫,又怎么会轮得上我?再说……太后娘娘给皇后新请了教习,似乎已经有意让她接手后宫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