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开想象,仿佛已经可以看到佟子谦回到佟家做长子,做太医院院使之后的样子,佟佳惠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胜利的微笑。
“小姐,时间不早了,咱们得回去了。”小红的声音打破了她的幻想,佟佳惠皱了眉道:“天还没黑,急什么?”
小红嗫嚅道:“可是今天大人说要提前回府,咱们还是早点回去的好,省得大人又拿这个说事。”
佟佳惠心里十分厌恶,可是一想到袁江的那些手段,还是认命的站了起来。
临走,她好生嘱咐阿福道:“你好好照顾少爷,哥哥醒了就到我那里通知我。”
“是。”
佟佳惠盖上风帽上了马车,在马车上,小红担忧地道:“小姐真要让大少爷回佟家?”
佟佳惠冷笑道:“怎么?不行吗?”
小红不敢顶嘴,只是说出自己的担忧,“大少爷走的时候已经被认定是夫人在外头的私生子,就算老爷心软肯要他,那老夫人呢?再说继承人不是自家血统,这到哪都说不过去,好不容易从龙潭逃出,何苦再入虎穴,就这样安稳在外头过日子不好吗?”
“不好。”佟佳惠冷哼一声道,“在别人的指指点点头苟且偷生,算什么活着,我要活着就要堂堂正正,我要哥哥做佟家的继承人,佟裳从我这里夺走的,我要一样样的夺回来。”
小红见她主意坚定,也就不再劝了,撩开帘子一角,外头的雪越下越大了,各处店家门前都开始挂起了红灯,“明天就是除夕了呢?大少爷回来得好,咱们一家总算能团聚了,三十儿到了坟头上,也能跟夫人说上话,夫人她听了一定很高兴。”
佟佳惠望着外头漫天的飞雪,陷入了沉思。
这会佟裳在做什么呢?她一定在冰冷的地牢里哭泣着,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哈哈,一想到这些,心中就万分的痛快,原来你也有今日。
她似乎看到了自己刚被送到乡下时的景象,也是这样叫天天不应的日子,在大山的深处,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种草药,晒草药,山里的太阳又大又烈,晒得她觉得自己都快要成一根干材了……
不过,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佟佳惠舒了口气,仰靠在棉软的靠垫上,果然是世道好轮回,一想到佟裳终于要从她的世界远去了,她心里还有些失落,从此,这世上少了个能跟她势均力敌的人。
“哈哈!”佟佳惠突然笑了起来,小红不解地道:“小姐笑什么?”
佟佳惠没回答她,只道:“明天我想去娘跟爹的坟上拜一拜,哥哥回来了,加上过年,正好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也让娘跟爹泉下有知,可以放心。”
小红听见她叫爹,不免担忧道:“小姐还是小心一点,万一被老爷知道了就不好了。”
佟佳惠冷笑道:“他知道了又怎样,他这辈子都洗不脱头上那顶绿帽子。”
小红嗫嚅地低下头,不敢再劝。
佟佳惠回到府中,老妈子过来扶她下轿,小声对她道:“您怎么才回来,老爷刚才回来,看到您不在府中,正在发脾气呢。”
按照以前佟佳惠的性格,她早就脸色惨白的往那边跑去了,可是今天她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哼声,下了马车就直接回自己院里了。
老妈子担心地道:“夫人不过去看看吗,大人一会要发脾气了。”
佟佳惠冷哼一声道:“大人问起来就说我身子不舒服,先回房休息了,他要让人侍候的话,就让他找侧夫人去。”
“这……行吗?”
“你只管去说就是,怎么那么啰嗦。”
她不悦地回了一句,那老妈子也不敢再劝,怯懦应了一声便退下去了。
佟佳惠回到房间,让人帮着洗簌后坐到妆镜前理妆,突然听见啪地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袁江怒气冲冲走进来,侍候她的小红吓了一跳,连忙退到一旁行礼,“大人。”
佟佳惠刚要从座上起来,就被袁江一脚踹翻在地,“怎么?在皇后娘娘跟前侍候了两天,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连我的命令也敢不听了吗?”
他上前一脚踩在佟佳惠欲挣扎着起来的右手上,狠狠转了两下,佟佳惠疼得叫了一声,“你放开我……”
袁江冷笑道:“疼吗?疼就对了,好让你记清楚谁和是你的主子,再敢忤逆,下次就不这么轻松了?”
他松开脚,小红冲上去扶她起来,“小姐您没事吧?”
佟佳惠握着血肉模糊的右手,疼得直打颤,缓了许久才能张嘴说话,她忍痛瞪着他道:“谁是主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大人没给我的东西,皇后娘娘给了,大人没做到的事,我做到了,大人觉得谁才是主子?”
袁江细琢磨她的话,定了定神道:“你什么意思?”
佟佳惠冷哼一声道:“什么意思你听不懂吗?我说,皇后娘娘已经答应我的事了。”
“皇上当真给你封了诰命了?”袁江有些不信。
佟佳惠得意地道:“这两天恩旨就会下来,大人不是一直觉得自己娶了佟家不得宠的女儿吗,可惜了,得宠的那个女儿如今在地牢里关着,我这个不得宠的反倒要封诰命了,这真是风水轮流转哪。”
她被人扶着,重新坐到妆镜前。
小红转身去找药箱过来给她上药,袁江见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心里虽然意外,却也是高兴的,神色缓和了几分,上前轻轻扶住她的肩膀,佟佳惠被他一碰,像针扎了似的抖了一下。
袁江轻笑道:“夫人辛苦了,日后夫人就是诰命了,咱家脸上也跟着有光。”
“小姐,药来了。”小红提着药箱过来。
袁江道:“放着吧,咱家亲自替夫人上药。”
他执起佟佳惠血肉模糊的右手,略有些抱歉地道:“刚才手重了,夫人别介意。”
“没什么,只要……”佟佳惠看着他伏低的样子十分得意,正要再说什么,突然感觉到手背上一阵剧痛,原来,袁江竟将一整瓶药水倒在了她的手上。
“你这是做什么?”佟佳惠还没问出口,一个巴掌就落在了脸上,她抚着脸颊,难以至信地看着他,一边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疼,像被火舌舔过一般。
袁江冷笑着看她,“你想要这样的结果吗?你以为你封了诰命就能跟我平起平坐?哼,我告诉你,你永远都只是我买回来的一条狗,再敢不听话,我废了你。”
他说话时那凶狠的语气,让佟佳惠知道他根本不是吓唬她,他真的作得出来。
佟佳惠像是被吓傻了似的,一动也不敢动,袁江见敲打够了,复又恢得了平日里的语气,“行了,今儿累了,添副床铺,爷今晚就在这儿睡了。”
他转身坐到床沿上,翘起脚,十分安逸。
佟佳惠则像条狗似的,跪着爬过去给他脱鞋。
袁江看着她害怕的样子,十分满意,仰头喝了一口壶里的酒道:“这就对了嘛,狗就得有做狗的样子。”
“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