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前面的屋子翻新了,新院使自然不会用别人用过的屋子,也就便宜了我,这里的陈设我都没换过,还是世霈兄在时的样子,坐。”
佟世霈在一张靠墙的椅子上坐下。
李太医亲自给他倒了杯茶,笑着道:“太医院已经不是从前的太医院了,现在想想,世霈兄能脱身也是件好事。”
佟世霈狐疑地看着他,“李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太医苦笑着道:“温嘉禾上任以来,将太医院拆分成三派,周诚已经被他挤到御药房去了,现在不怎么在宫里,摄政王妃怀孕后他经常在王府里侍候,顾太医因为给皇太后把过几次脉,也被他压制得厉害,我也觉得没什么意思,若不是因为李温还在太医院,真想就此告老还乡去。”
佟世霈道:“当初我离开太医院时,以为李大人最有可能出任院使之位,怎么最后成了温嘉禾呢?”
“他使得一出好计谋,故意陷害我失信于皇太后,他这是渔翁得利,不过我最近收拾脉案的时候查到一些东西,可能会跟世霈兄当年的案子有些牵连。”
“什么东西?”
“几任皇帝接连暴毙,而皇帝的脉只有院使能把,所以大家都将矛头对准了世霈兄你,可是我却发现,在世霈兄离开后,那种暴毙后全身发紫的怪象又出现了,前阵子,颖太妃在冷宫自杀,我被派去给颖太妃验尸,看到了跟前两位先皇一样的症状,我就偷偷查了一下颖太妃生前的饮食用药,发现了一些端倪。”
他用钥匙打开抽屉,抽出几份绝密的卷宗给他。
佟世霈翻看了几面,脸色越来越暗。
李太医道:“温嘉禾当初管着御药房,许多东西都是经他的手,咱们千防万防也没防着这一层。”
“可是,他为何要这么做?”
“这些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总之这些东西留在我这里没有用,世霈兄要是觉得有用就拿去吧。”
“这些你当真要给我?”
温嘉禾一笑道:“咱们那批留下来的人只有我跟世霈兄还能说得上两句话,别的我也顾不上了。”
佟世霈收了卷宗道:“那就多谢了,来日我若真能平反,一定会报答李大人的恩情。”
“说什么恩情,只要世霈兄别再为了当年的事记恨我就行。”
从太医院出来,佟世霈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回到佟家,他一言不发,也没有去见过老夫人就钻进了自己的书房。
余氏奉命来叫他,见他心事重重坐在桌子后面翻着卷宗,轻轻上前道:“老爷,老夫人叫我来请您过去,她问今天给端淑主子诊脉情况如何?”
佟世霈道:“我没空,你去回老夫人,回头我再跟她细说。”
余氏嫁进府中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敢回绝老夫人,不由多看了他两眼,“您在看什么?”
佟世霈很警觉,立刻遮起来道:“都是些脉案,你看不懂,你最近跟裴丫头还见面吗?”
“也有阵子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