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裳回到马车旁。
张婆婆替她打起帘子,佟裳顿了顿,还是有些不放心,“打发个人到中书房看王爷跟前事多不多,要是没什么事,今晚让王爷早点回来。”
“是。”
佟裳被人掺扶着坐进马车。
冬日天凉,张婆婆怕她冷着,帖心地将一条薄毯盖在她腿上,“平儿跟您说了什么?”
佟裳叹气道:“萧骞泽回来了,大概正在绸缪着替萧家平反的事。”
张婆婆惊讶道:“萧家的人当时是王爷一手操办的,若萧家平反岂不说明王爷当时是误判了吗?”
“所以……这件事对王爷很不利。”
佟裳最近被孩子的事折腾得无暇其他,对前朝的事也很少关注,刚才只是听平儿说了几句,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一时不好论断,只求晚上易恒回来,能跟她交了个底,这样她也好放心些。
佟裳想到那天在街上看见的背影,表情陷入沉思。
晚上易恒回府。
月香在门口替他打帘子,“王爷,您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易恒道:“你家王妃呢?”
“在暖阁里呢,一回宫就把人支开,自己在暖阁里坐了好半天了,张婆婆进去也被叫去了,王妃好像是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易恒哦了一声,心里已经有了几分计较,他进门脱下披风交给她,让她下去。
佟裳独自在暖阁里坐着,手里拿着帐本,心不在焉地盯着。
易恒走过去,从她手里抽出帐本放到一旁,“怎么又在对帐单?”
佟裳道:“昨天内务府送了节礼来,这些东西都是要入公中的,我自然是要看一眼的。”
她见他身上穿着朱红蟒服,道:“王爷怎么没换衣服?”
“听说你有事,我就回来了,怎么了?是不是今儿在后宫又听见什么?或看见什么?你现在月份大了,能不操心的事让他们去办就是,何苦都揽到自己身上?”
易恒小心劝着,在她身边坐下,将手轻轻放到她的肚子上。
佟裳顺势歪在他身上,让她坐得舒服一些,“我就是操心太少,所以连萧骞泽回宫的事都不知道,若不是今天平儿提醒我,王爷是不是打算一直不跟我说?”
易恒听她说起这件事,哦了一声道:“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你都快生了,我怕跟你说了,你又要往心里去。”
佟裳道:“平儿说萧骞泽跟孟怀安连同那几个萧家的旧部,想要替萧家平反,这是真的吗?”
易恒没有否认,不过却也并不担心的样子,“萧家谋逆的事铁证如山,他们要翻案也是痴人说梦,只是那些人一直上奏萧家世代功勋,企图将功抵过,加上萧家剩下的那个老五当时也立了功,所以现在内阁里分成两派,一派支持萧骞泽回朝,一派反对萧骞泽回朝,一时间还难以判断。”
“皇上是什么意思?”
“皇上倒没怎么参与,最近一直忙着课业,闲时就到太后娘娘那里坐坐,上次太后自杀的事,让他受了不小的刺激。”
佟裳听了这话,稍稍安心,“总之,萧骞泽对你我有血海深仇,王爷要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