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裳懊恼道:“都怪我当初心慈手软,把他留在宫里,成了眼中钉。”
晴霜怕她动气,小声劝道:“罢了,他也得意不了几天,等皇上回过神来,自然会看清他的真面目,眼下皇上正在气头上,大家且忍一忍,等这阵回头风头过去就好了。”
“也只好如此了。”佟裳有些无耐,从养心殿出来,她没坐轿子,带着张婆婆来到中书房。
白奉天连忙出来请安道:“嬷嬷您来啦。”
佟裳恩了一声道:“王爷呢。”
白奉天道:“王爷在里头议事,这会走不开,他让嬷嬷先回去,他一会到颐芳殿跟您说话。”
佟裳刚才见门口站着不少轿子,知道他确实不得空,便也没有为难白奉天,略站了一会就回去了。
晚上易恒过来时已经很晚了,佟裳没有梳洗,仍旧穿着整齐的空装坐在那里,易恒从外头进来,见她坐在那里发呆,他走上前,轻轻抱了抱她道:“听说你今天受了委屈?”
佟裳把头靠在他肩膀,眷恋他身上让人安心的味道,“皇上连我都不见,看来他是信了那些话。”
易恒道:“皇上不光不见你,对我也多有避讳,他是小孩子心性,等过一阵子就好了。”
佟裳道:“如果真像王爷说得这么容易,你也不会把如方调走了。”
“你都知道了?”他有些意外。
佟裳叹气道:“王爷以为自己能瞒到什么时候?还是王爷以为我会永远在太庙不回来?”
易恒苦笑道:“我只是没想到皇上对你的事这么大反应。”
佟裳道:“王爷也不想想,如果坐实了我是荣皇贵妃的事,不就间接说明我跟王爷的结合是早就密谋好的吗?夜重年倒成了被辜负的那人,知道自己的生父含恨而死,皇上自然心里别扭,指不定这会早就已经把我当成祸国殃民的妖女了,对我哪会有好脸色。”
“现在皇上不光对你没好脸色,对我也是避而不见。”易恒叹了口气,仰了仰身子,靠在枕头上,“这小子,白疼他了……”
佟裳被他揽过去,靠在他怀里道:“王爷打算怎么办?”
易恒道:“现在他们手里没证据,只有素澜一个人的证词作不得准,只要搞定素澜,我们就能暂时扳过局势,先打击了崔家,颖太妃也就不足为惧了,端淑太后那里,不拘找个什么由头,仍把她打发出去也就是了。”
佟裳道:“那皇上那里呢?我是荣皇贵妃的事总是事实。”
易恒道:“我会慢慢跟他解释的,你别担心。”
“恩。”
佟裳靠在他身边,两人依偎着躺了一会,见时间不早,他坐起身道:“宫门该下钥了,王爷该出宫了。”
易恒疲惫道:“我今晚不走了。”
佟裳道:“眼下这种时候,王爷也不怕让人拿住把柄。”
易恒被她推着起来,出了外室,白奉天上前替他穿上披风,又转头对佟裳行了个礼,方才侍候着易恒去了。
佟裳舟车劳顿,又累了这么半天,便也就此洗漱了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