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裳叹了口气道:“原先不知道时,还能腆着脸教训别人,如今都知道了,又怎么好意思再没事人一样的回去呢?”
太长公主内疚道:“都怪我多嘴。”
佟裳道:“就算你不说,我也迟早要知道的,早知道也好,将来万一有事,也好及时应对。”
太长公主道:“我看他们闹腾半天,不过揪住你是先帝荣皇贵妃的事,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就看怎么应对,说起来主子爷跟平阳郡主不也……”
佟裳道:“这件事倒好办,怕只怕皇上,皇上一向视王爷如生父一般,如今王爷恢复正身,皇上更是对王爷敬重有加,万一我的身份戳穿,再改嫁了王爷,虽说我们本来就是夫妻,可是皇上还小,又被那些小人挑唆着,日久天长的,难免会生疑。”
“为人父母的,谁不想让孩子好,如今我生了孩子,大概明白你的想法,只是这事……还需从长计议。”太长公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怎么劝她。
佟裳在山里住了半个月,平儿的婚期转眼将至,她只好收拾细软,在一个下着小寸的下午启程回宫,易恒让顾练过来接她,一行人轻车简骑倒也方便。
佟裳到太长公主屋里辞行,她还在月子里,不能出去亲送,心里多有遗憾,握着她的手道:“你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还能再见,真有些不舍,这山里空气虽好,可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着实寂寞些。”
佟裳道:“回头素熙公主的婚事办完,公主回宫兴许就会方便些了。”
太长公主怅然笑道:“素熙嫁去古蜀和亲虽能平息一阵子,可不代表就能高枕无忧,杜元同就是不顾忌我,也会顾忌着这个孩子,他会时时留心着,不让皇位旁落,我只怕这辈子都出不了这太庙了,除非换个身份改嫁,可我这样的,谁敢娶我。”
佟裳扯扯嘴角道:“人都是善忘的,等过个三五年,素熙生下嫡皇子,那边安稳了,让太后娘娘再给公主寻门好亲也就是了,公主还年轻,总不会一直守在这里。”
太长公主摇摇头,只是无耐。
佟裳道:“周太医告了一个月的假,这次他跟我一起回去,不过公主放心,我已经看过公主的伤口,若照着之前的办法好好保养,不会有太大问题,半个月后我再让周太医过来一趟。”
太长公主道:“有顼月在,你别担心我。”
“公主保重。”佟裳对她福了福身,又到乳母那里看了看孩子,便带着张婆婆去了。
太长公主隔着雨雾,一直看着她上车离去方才转身回去。
宝婵扶着她到床上躺下,太长公主轻轻叹了口气道:“纵是荣华富贵,也有许多的无耐。”
宝婵看着她的脸色道:“公主怎么会这么说?依着裴嬷嬷今时今日的地位,回头再嫁进睿亲王府成为王妃,这天底下的女人,有哪一个不羡慕的。”
太长公主叹了口气道:“谁又知道往后的事呢,但愿她能平安度过,这样易恒也省心些。”
她说了会话,便有些累了,翻了个身朝里睡去,宝婵替她掖好被子,带着乳母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