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婆出了大殿,将水盆交给门上的小太监道:“拿下去吧。”
小太监嗻一声退下去,张婆婆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哲身去了后院宫人居住的下处。
平儿穿戴一新,正要出门,见她进来笑着道:“嬷嬷睡下了吗?我正要过去呢。”
张婆婆道:“嬷嬷刚睡下,这会还用不到人,你先坐,我有话问你。”
平儿见她表情严肃,便坐下道:“什么事?您怎么这种表情?”
张婆婆反手关上门,走过来问她道:“我问你,你今天看到芸娘生下的小男孩了吗?”
“看到了呀,挺好的一个孩了,全须全尾的。”平儿一脸茫然看着她。
张婆婆追问道:“那他看着可是七个月的孩子?”
平儿笑着道:“这才是趣闻呢,说是不足月的孩子,生出来跟足月没什么两样,嬷嬷替她把过脉,似乎是看出了什么,不过没有明说罢了,一个大姑娘嫁进苏家七个月,倒生出足月的孩子,这传出去成什么了?人家还当是掌印府门风不严呢?苏夫人好像心里也有猜疑,总之……迟早有一天会闹起来的。”
张婆婆听了这话,登时脸色吓得煞白,跌坐在椅上道:“我千怕万怕,就怕会这样,果不其然还是让她得手了。”
平儿茫然道:“到底怎么了?婆婆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张婆婆看她一眼,叹了口气道:“有一件事我一直压在心里没有说,不过我跟你说了,你也不许告诉嬷嬷,这件事闹到这个地步,如今只能瞒着了,只是能瞒多久……就不好说了。”
平儿着急道:“到底什么事?”
张婆婆缓缓道:“皇帝登基那天晚上,也就是咱们嬷嬷从王爷住的主院的搬出来后的一天晚上,芸娘假借喝多了酒闯进了王爷的卧房,那晚我到上院送东西,听见王爷回府的通传,还以为王爷一定会去找咱们嬷嬷,可谁知一直等到后半夜王爷都没来,天快亮的时候,我就听见正院里闹了起来。”
平儿茫然道:“不是因为芸娘喝多了酒吗?“
张婆婆苦笑道:“如果真是芸娘喝多了酒,何至于连老夫人都惊动了,又为何掌印府上上下下要瞒着王爷曾经回过府的事实呢?”
平儿渐渐回过味来,她被自己心中那个可怕的想法惊到了,“您的意思是说……”
张婆婆点头道:“芸娘那晚鱼目混珠,爬上了王爷的床榻,事后,易老夫人为了保住芸娘,只用了一个月的功夫就给她找了苏家,陪了许多嫁妆送她出府,为的就是怕王爷反悔杀了芸娘。”
平儿愤怒道:“这个芸娘真不要脸,居然自己爬上男人的床,还私自生下王爷的孩子,这可怎么办?咱们嬷嬷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人,叫她知道了,只怕两头都不落好,好不容易才过了几天清静日子,我可不想看见王爷跟嬷嬷又闹起来。”
张婆婆叹气道:“怪只怪芸娘心机太深,易老夫人也是被她利用了,不光让她逃过一劫,还留下了肚子里的孽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