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掉满脸泪痕,抬头冲着与自己有相似容颜的白苏慈爱的点点头,“我知道,从第一眼看到你进院,我就知道,你长得很好!这都多亏苍老前辈和华老前辈多年的教养。”
话落,转身就对苍炎行了一个大礼。
“苍老前辈救命之恩,颜某感恩戴德!日后,前辈就是侯府的恩人,颜某会择吉日,将二位前辈恭迎进府,颐养天年。”
苍炎为白苏找到至亲,悬在心中多年的遗憾也就了解了。若说不舍,自然是十分不舍。一个三四个月大的娃娃被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拔大,其中的辛酸只有自己清楚。
因此,面对定安候的道谢,苍炎面不改色的受了。
他不是挟恩图报之徒,之所以受了,也是让定安候的心里好受一些。
程长安见事情有了论断,白苏果真是定安候之子,欣慰的点了点头。
他就说嘛,这孩子那么好的品貌才情,什么样的父母会忍心舍弃?不成想,竟是被人陷害!
不过,定安候说的对,白贤侄能长成这般优秀,自然少不了苍炎老前辈和华老前辈的悉心栽培!
定安候行此礼谢恩自是应该!
事情有了结论,白苏婉拒了当下就回侯府的提议。
定安候也明白,如此大事,彼此双方都要有个适应和思考的时间。尤其是白苏,他自小长在郊野,立马转换身份,对他而言确实有难度!
更何况,自己也要赶快回去告知夫人一声,当年丢失孩子,最伤心的就是他的夫人了。如今孩子找回,还生的如此风度翩翩,怎能不在第一时间通知她,让她高兴高兴呢!
除此之外,还要赶快回府为白苏选择收拾出一处宽敞的院落,既然已经确认这就是自己的儿子,自然不好再让他客居城外的无忧山庄。更何况还有两位恩人,他们二老的住处也不能马虎了!
定安候与白苏师徒从程长安的院子各怀心思的出来,恰好在程府门口见到了刚从醉香楼回来的程香锦。
今日是醉香楼年后开业的日子。程香锦在醉香楼忙了近一日,傍晚时分才急着赶回来。踏出马车一抬头,老少几人便迎面过来。她一眼瞧见的便是那个数日不见的灰色身影。
白苏恰好抬眼看来,眸中的淡然在看清她的那一刻蓦然多了些许暖色。
一旁的苍炎自然也认出了她,微微一笑,大步走过。
定安候满心沉浸在找到儿子的喜悦中,满腔的盘算让他丝毫没有注意程香锦的存在。
白苏走到距她几步远的位置站定,浅笑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看着老少三人一同离开,程香锦的心中满是疑惑。
今天是什么日子?白苏竟然领着师父也来了程府?府尹老爹今日似乎有案要审,没有闲暇邀人喝酒吧?
更何况,往日喝酒,总少不了堂兄与兄长两人,今日的情形,似乎不大对?
程香锦怀着满腔疑惑回了玉兰院,晚饭时候才从程长安口中得知,白苏竟是定安候之子的消息。
程香锦诧异至极!
想到今日乍见白苏时,他眼中一闪而逝的那抹淡然,程香锦的心头说不出是为他欣喜还是惆怅。
一直以为,他是独属于原野山林的圣洁的医圣,没想到数日不见,人家已经洗去满身凡尘,一朝成为了侯门贵子。
真是世事难料!
这样的身份差异,不知是不是他所期待的?
正月二十,大吉。定安候一大早就进宫将儿子失而复得的消息告知了皇帝。
老皇帝听了欣慰不已。
当年,正是因为保护他和先皇,定安候的大儿子才会被贼人劫走,生死不明。这些年来,他对定安候始终抱有一份内疚。如今那孩子竟然找到了,他心中那份愧疚总算也能释然几分了。
这么大的喜事,作为皇帝自然要拿出诚心表示表示。当下便命内侍给定安侯府送去了不薄的礼品以示祝贺。
后宫里,皇后与皇太后得知此事,也在第一时间表达了关照。
皇上皇后都表示了,朝臣们自然也不敢落后。
一日间,沉寂了近二十年的定安侯府,宾客盈门,络绎不绝。
就在定安候进宫的同时,侯府管家领着众多管事和护卫,派了两三辆车架去了无忧山庄,恭请白苏及他的两个师父回侯府。
白苏知道无忧山庄不是自己的久留之地。犹豫再三,终究领着两个师父随侯府管事上了定安侯府的车架。
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身世已明,总归是要认祖归宗的。只有他有了根基,他的两位师父,日后才能老有所依。
上车前,侯府管事专门给他带了几套花样复杂的灰色系锦衣随他挑选。他蹙着眉头大致看了看,最后挑了一身稍微淡雅素净些的换在了身上。
管事的见他对那几件花样繁复的不甚中意,便悄悄留了心,思量着等回到侯府,再多为他准备些淡雅大气的衣服才是。
这些花样繁复的还是留给府上二公子得了,要知道,二公子平日里最喜的就是这类衣服。
不过,说起来这位大公子与二公子的喜好,还真是截然不同呢!
难道一位随了侯爷,一位随了夫人?
本就生的芝兰玉树、清贵逼人,如今锦衣在身,更衬得雍容尔雅、姿容无双!
众人看着不疾不徐走向车架的年轻男子,不由多了几分敬畏。
心道,这颜大公子,虽长在乡野,通身气度却比当年的定安候还要雍容几分。
让侯府管事们诧异的是,车架动身时,车后还跟着一头通体棕色的毛驴,在这毛驴的身后,还追上来一群个大威武的大白鹅!
随着毛驴“额哈、额哈”的叫唤,那群白鹅也呈攻击姿势冲着车队冲了上来。
常年住在侯府衣食无忧的管事们何时见过如此阵仗?一个个顿时仓惶逃窜到了车架上。生怕那疑似发疯的毛驴以及这群攻击力极强的白鹅会一不小心将他们踩成肉酱!
无辜的阿忠此时眼泪汪汪,一边跑一边“额哈、额哈”的叫。令坐在车里的华虚子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