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习惯在阳台上思考问题,你出现会打扰到我的状态”云影毫无自觉的把自己的修炼方式定义为成思考,在他的理念中,修炼就是对未知的伟大力量的求索,膜拜神圣的虔诚甚至高过隐瞒超凡者身份的意愿。
“喔,我知道了,是不是谁家姑娘撞到你心里去了,每天在阳台脑内展开幻想自我满足,啧啧啧”董安满脸都是‘我懂了’的夸张表情,本该猥琐的形象放到她悦目的身形上就成了娇俏。
“能聊聊荷尔蒙爆发之外的话题吗?”
“呃,好吧,这个不重要,你要我从哪里开始解说?”看到云影丝毫未曾动气大感无趣,一个自以为合适的话题就此打住。
“解说什么?”云影漫不经心地翻看着越来越多,越来越离奇的关于超凡者的报道,似是以往全新科学概念现世后的盛况,超凡者的本质和异能都引发网络上的热烈讨论。
作为超凡者一员,他深切知道超凡者远比一般的科技甚至战争兵器都要危险,这是一个潘多拉魔盒,给世界带来了更多的无法控制的力量。
“你不是失忆了嘛,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恢复,我直接把你忘了的过去告诉你就好啦,谁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想起来”董安难得摆出正经的姿态,强拉着云影的手到沙发上坐下。
“随便”
“讲故事很累的,都不知道心疼我”董安抗议云影对自己的热心奉献毫无表示。
“哦,那就算了”云影点头,惟有来者可追,沉沦于过去也毫无意义。
董安却悚然惊动,她无法言语云影闪过的目光中那是怎样的一种情绪,无悲无喜如古僧,事不关己若路人,这样的态度让她陌生又有些心疼。
“你老妈和你爸的相遇经过我就不讲了,反正我知道的也是被人添油加醋后的版本,你爸是江州王家的大人物,具体身份我了解不到,好奇就回江州后问你老妈去,至于你老妈叫”
“云萱”云影突然开口。
“咦,你还记得”
“我只记得名字”云影给董安倒了一杯温水,无辜的耸耸肩,事实上这个名字的印象也是灵光乍现。
“对,云萱,出生于江州一个很普通的小康之家,但是天生就闪着光的女人,以优异成绩升入京都大学后在四年时间里当了三年的校花,而且是才貌双全仇恨拉满的那种”
“毕业不久遇上了你爸,一代佳人当即沦陷,不顾亲友劝阻经过了重重劫难成为了他的女人之一,结果就是十七年前你老妈独自一人在医院无名无分的生下了你,四月七号你就该成年了,一转眼真是过的挺快的,当年还是那么丁点的小家伙”董安用手掌比了比高度有些追忆。
“因为利益驱使,你作为王家的嫡系血亲,很多人早早惦记上了属于你的那一份资源,为了保护你的安全,你老妈作为妥协,从小就让你随她姓而不入王家族谱,为了避过那些人的视线两年前秘密把你送出江州独自生活,不过随着你快要成年,那些人应该又要坐不住了吧,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恐怕知道你在楚州的人不在少数”
“想不到我还挺特别的”相对于董安在一旁咬牙切齿的冷哼,云影只是单纯觉得麻烦。
不至于幼稚到因此放弃属于自己的东西,去辜负自己那失忆以来尚未逢面的老妈的苦心,逃避或许短期有用但是不能从根源解决问题,利益之争就是要打退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在将其打疼打落牙齿之前不存在妥协的可能。
“何止是特别,那可是”董安还想继续形容但是被云影打断了。
“我父母关系如何?”
“成年人的感情是很复杂的,一往情深说不上,虚情假意也不至于,但是那个男人在你出世之前就与你老妈疏离许多,大概一年里陪伴一两天的程度,这种脆弱的关系,要换姐姐我早放弃了,不过你老妈能维持至今也有很大程度上是为了你吧”
“是吗?”如果董安所说不存在过多的误解和偏见的话,云影倒是对重逢有了更多期待。
“反正你原来是挺抵触他的,每次他来你都躲在房间里不出去”董安末了嘀咕一句。
“然后,我来做个自我介绍,你大概也早就想问只是不好意思开口”
“我叫董安,草头董,安全的安,比你大5岁,算是你老妈的远亲,父母早亡你老妈接手把我当女儿养,你出生后一半的时候都是我在带你玩”
看到云影眼中的戒备有所缓和,董安舒了一口气,被有十几年感情基础的小弟遗忘,天知道她在接受现实的那一刻有多难过。
“好久不见,姐姐去买菜给你做顿好的犒劳一下?”天色渐晚,董安试探着问。
“不用,冰箱里食材够用,而且我自己做就行”
“敢瞧不起安姐厨艺,找打”
“要不一人做一半,比比看?”
“好”云影并无好胜心,接受提议只是出于谨慎,因为是个美女,因为自说自话的表述了彼此关系就该放下警惕?不存在的,他既不中二也不天真。
“马马虎虎”一刻钟后,吃着和自己水平相当的半桌饭菜,董安心里五味杂陈,竟有些孩子长大了的淡淡忧伤。
“晚上要不要姐姐抱着你睡?讲故事也可以”殷勤的收拾完厨房,跟着云影进到卧室后董安竭力展现‘我可宠你了’的姐姐形象。
“高三很忙的,你要是不怕熬夜影响肤质的话就陪我等着吧,大概也就凌晨一两点的程度”
“那算了,姐姐才不要在找到真命天子出嫁前变丑”董安也惊醒自己有些过于急切恢复彼此关系,嬉笑着拒绝了提议。
“安姐这么漂亮还用担心这个吗?”云影诧异道。
以再挑剔的眼光审视,董安眉眼身材也都是一等一的水准,比起实际年龄,风韵气质稍显成熟是恰到好处的魅力加成,只会是被人满街倒追的宠儿,怎么都不应该没人示爱,董安自曝单身之前他还以为早就名花有主。
“小家伙失忆之后嘴倒是变甜了,姐姐很高兴给你点奖励好啦!”董安高兴之下顺手环抱住云影来了一个胸杀案,谁让这小子从前怎么都不肯坦率认同自己的美色。
不过几秒后云影就挣脱出来,被闷在香软的大胸里可能很幸福,但是实际因为呼吸不畅算不上舒服。
“姐姐的身体对你没有诱惑力了吗?你变了”董安像被遗弃的洋娃娃,跌坐在云影床上不依不饶。
“你打扰到我学习了”云影正襟危坐,翻开厚实沉重的题册。
“对高考有多少信心?你老妈是京都大学的传说人物,安姐毕业前也在江州大学小有名气,你可不能丢脸”
“安心,随便超过安姐还是挺简单的”
“你就气我吧你”被平白当成成绩计量单位的董安半晌无言。
“我是自信”
“成绩单给我看看”董安半信半疑。
“唔,还行吧”董安没有等到云影动作,自顾翻了下随意丢弃在各处的成绩单扫过几眼又默默放下。
看着董安投来鼓励的眼神,云影哭笑不得。
有些人以未尽全力作为自欺唬人的借口,但是云影自记忆断片以来是真的从未全力以赴过,或者说除了修炼以外的事情都没有充足的动力促动,考试的时候常常随心所欲。
多了董安,夜晚云影也不坚持出到阳台,虽然修炼时没有什么神光绽放的动静无惧被人发觉,终归是一桩不便解释的麻烦事。
静坐在床上时不时吞下一枚十年丹写写画画,感受着奇异的力量在体内反复激荡涌动,身体在温和的滋养下迎接变化,只是脑海中再没有新的文字显现。
“早安”一手挡住董安热情的红唇,带了几块面包就匆匆出了门去接受寒风的洗礼。
日常修炼失效后的夜晚的剩余时间里,他久违尝试着强迫自己入睡,结果翻来覆去终于入睡后,醒来的头疼欲裂让他决心放弃这一正常人的需求。
“接下来要认真了”尽管不想承认,董安的话终究对他产生了一些影响。
云影不知道董安说的有几分真假,不会不信也不会全信,他不想去无谓的试探人心,成功失败都是不愉快。
失忆不能说没有好处,至少他不会被过往的经验迷惑,能从一个全新的视角面对曾经的人或事,能看到以往看不到的细节,真正去认识自己在世界中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