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华灼整个人都正在了原地,不解地看着面前的老者:“师傅这话是什么意思?同归于尽?谁和谁同归于尽?”
千机看着对方微缩的瞳孔,心中是百般的无奈。
“乱玉是这个世上力量最纯粹的宝物,自它存在时起就没人能将它彻底消灭,即便是当初的南旨也并非是被仇家追杀而死,而是自决身亡,南旨是乱玉的第一任拥有者,他是世上最了解乱玉的人,也清楚这样的东西如果落入了恶人手中会有什么影响,所以当初他用尽自己全部的力量将乱玉毁成了四块碎片,为的就是将来有人能将其制衡。”
“而我们这些做内室门徒的作用就是帮南旨守护好乱玉碎片,可当初碎片四散,我们十二宫只寻得了一块,另外三块的下落你也清楚了,多年来十二宫一直在追寻其它碎片的位置,最终只找到了老蛊鬼这里。”
“我和老蛊鬼是多年的好友,清楚他的秉性,知道碎片保存在他这里很安全,老蛊鬼对乱玉的力量很好奇,于是花了毕生经历去研究,后来我们得知西临的一个人已经融合了碎片,为了避免意外发生,我和他都做出了相应的措施。”
说到这里千机的话顿了一下,可华灼听明白了,也清楚对方口中所说的措施是什么意思。
千机担心临意会作恶,到时候事情无法控制,于是将十二宫的那块碎片放进了容慕的身体里,希望如果真的出了事容慕能和临意对抗。
而老蛊鬼这边则是开始研究蛊人,希望利用蛊人的力量对抗乱玉碎片,再接下来的事她都知道了。
“原本我们的计划并没有什么问题,所有的后路我们都想好了,可我们没料到临意会研究人鬼,当年人鬼爆发,四朝瞬间陷入了混乱,我们要防备的不再只是临意,而是成千上万的人鬼,”
“那时你和容慕都被抓走,根本没人是临意的对手,老蛊鬼本想将他的那一块碎片融入一个人的身体,让他去对付临意,可乱玉碎片的力量太纯粹,除非特定的人,否则是无法承受的,我们试验了许久也没有成果,最后你坠崖身亡,容慕失踪,我们的希望算是彻底被浇灭了。”
“老蛊鬼没有放弃,继续研究蛊人,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发挥作用,可谁能料到临意最终还是找到了这里,并且夺走了第四块乱玉碎片,如今他的体内已经融入了两块碎片,即便你和容慕联手也不可能打败他了。”
华灼闻言眉头紧皱:“您方才不还说有一同归于尽的法子吗?”
千机顿了一下,微微垂下了眸子:“的确,如果用这个法子的话大概真的能打败临意。”
“那要怎么做?”
千机看向华灼,道:“乱玉碎片是无法被其它东西击破的,只有让同为乱玉的力量才有可能一事,当初南旨引爆了全部力量才将乱玉炸成了四块,如果有人能用同样的方法,说不定可以毁掉临意体内的碎片。”
华灼一听这话彻底愣住了,如今拥有乱玉碎片的人只有她和容慕,倘若真的有人要牺牲自我和临意同归于尽,定然是他们二人中的其中一个。
那也就是说……他们之中必须有一个人死?
霎那间,华灼的体温开始骤减,身体和心都凉了大半,她不怕死,能以一人之力救天下人对她而言是莫大的荣耀,可她舍不得容慕,不想让容慕难过痛苦。
活着的人往往比死了的人更加痛苦,这个道理她已经在容慕的身上体会过了,当初容慕得知她死的时候几乎崩溃,如果这一次她又离开了容慕,对方会是怎样的心情她根本不敢想。
她好不容易才和容慕在一起,原本想着等处理好如今的乱局之后就和容慕过着平淡的日子,什么征战沙场她都不想管了,她只想像个寻常女子一样相夫教子,永远陪在心爱之人的身边,可为什么这个希望才刚刚升起就被无情地熄灭了?
华灼不可能让容慕去死的,所以死的人只能是她。
华灼沉默了许久,千机也不想打扰她,二人就这么静静地待着,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华灼才微微张开了口。
“这件事,求师傅不要告诉容慕。”华灼道。
千机一愣,表情随即变得凝重起来:“你想一个人解决吗?容慕有义务知道这件事。”
华灼摇头:“不必了,结局已经注定好了,既然我和他之间必须有一个人死,那就由我去,若是让他知道了这事也不过徒增烦恼罢了,何必呢。”
“你已经决定好了?”
“决定好了。”华灼看向千机,认真地说道:“请师傅教授我引爆碎片的方法。”
既然结局已经注定了一个人要死,那就她来吧,反正这条命也是上天给她的恩赐,她多活了这么多年,够本了。
千机见对方心意已决,无奈地垂下了脑袋,这事没有他选择的权力,为了四朝的安稳,他只能这样做。
……
天亮之后,元域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他觉得这一觉自己睡得特别久,脑子一片昏昏沉沉的。
“卓华……你醒了啊,我去给你找些吃的吧。”元域疲倦地说道。
华灼面色平静地望着他,随后扯出了一个笑容:“不用了,我们现在就回黑玉城去吧。”
元域闻言愣住:“不继续找线索了吗?”
“该找的我们已经找过了,就不必再继续浪费时间了,走吧,黑玉城的人大概很想我们。”
说着华灼便起身往外面走去,元域自然不会反对,赶紧跟上。
经过了两天的路程后,他们总算回到了黑玉城,只是这一回去,城内却突然多了许多眼生的人。
二人站在城中的大街上有些愣神,元域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是从哪儿来的?我们不过离开了一个多月而已,难不成黑玉城就已经被入侵了?”
华灼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四周穿着盔甲的将士,忽的心里涌出了一种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