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主听着傅棠的话满意地笑了,傅家的长子和嫡子都表露出了此等的‘孝心’,到时候后头送寿礼的人开始担忧起来,好在他们傅家人也算是有些资本的,虽说寿礼并不如前头两个,但到底是拿的出手的,老家主对此也并未露出其它的表情。
半晌过后,轮到了红山药,华灼别过头看了红山药一眼,却见他的神色并不是很好看,眼神中能够看到明显的紧张和纠结。
很快所有的人都将目光锁定在了红山药的身上,他咽了咽口水,还是带着自己的寿礼走了上去。
“祖母,为恭贺您的大寿,孙儿特地命身边的人去寻了一块上好的血玉,还望祖母喜欢。”
说着,红山药命下人取出了那块血玉,那血玉瞧着与寻常玉佩并无两样,虽说成色极好,但在傅家这样的大家族中,血玉这种东西可以说是随处可见的,根本算不上什么稀奇的物件儿。
老家主的大寿,那可是傅家最要等的事,所有人都会想法子从各处寻来珍宝,红山药身为傅家的四公子,竟只送出了这么一块再寻常不过的玉,着实是让人吃了一惊。
果然,老家主在看见那枚玉佩后和蔼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眸子中也浮现出了一抹寒意。
一时间宴席内陷入了寂静之中,气氛也尴尬得不行,席位上的人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着红山药的寒酸和小气。
尤其是在傅呈和傅棠的大礼之后,更是将红山药的这枚血玉衬托得一文不值。
红山药面对着这些人的目光低下了头,他虽是傅家的四少爷,更是掌管了附近几个商铺的生意,但跟傅呈和傅棠不同,这两人都有着不小的资本,他们可以花大价钱去搜罗各种各样的珍奇玩意儿,可他在傅家终究是一个人,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都盼着他出错,他无法从生意里获得自己的财产,并且他也不屑于去做那样的事。
所以即便他耗尽自己全部的钱财,也只能送出个稍微拿的出手一点的寿礼,这枚血玉原本也是极好的东西,只是跟其他人的礼比起来,就显得有些寒酸了。
此刻所有人都在私下嘲笑着红山药,傅棠更是毫不留情地直接戳破了红山药的尴尬。
“我说四弟,咱们傅家好歹也是西临有头有脸的大商户,你平日里省着也就罢了,怎么在祖母的寿礼上还这么小家子气呢?你瞧瞧你送的这个是什么啊,这玩意儿就算是我身边的下人都有一堆啊。”
傅棠的嘲笑声无疑是给其它的人都起了个头,这下子众人的议论更加明目张胆了。
傅呈见状也开口加了把火,说道:“就是啊,好歹也是咱们祖母的大寿,你送这样的东西出来,实在是有些太过于寒酸了,好在这次寿宴并未请其他宾客,不然被外人知晓了还以为咱们傅家落寞了呢。”
“可不是嘛,让外人误会也就罢了,更重要的是,对祖母的孝心不能少啊,你送这样的东西给祖母,不是明摆着敷衍祖母吗?真是太令人寒心了。”
这二人原本就对红山药感到万分的不满,此刻好不容易有了把柄,可不得使劲儿添油加醋,老家主的脸色本来就不怎么好,听了他们俩的话后,更是直接表露出了怒意。
红山药不知该如何开口,前两年祖母过寿的时候这些人并未像这次一样大费周章,他送的礼倒还算中规中矩,可今年也不知这些人是中了什么邪,突然就开始搜罗奇珍异宝,以他的资产根本就寻不得多么珍贵的玩意儿,这已经是他能找到最好的寿礼了。
就在红山药马上快颜面扫地的时候,突然一道清冷的女声从角落处响起。
“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物件儿也是一样的,若只看它的表面寻常便认为它是平庸之物,那我只能说在座各位的眼光都需要历练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齐齐向声音的来源处望去,很快便将目光都聚集在了华灼的身上。
只见华灼的手里拿着一个酒盏,微微勾起的嘴角露出了一个让人看不透的笑容,众人看着她的模样都十分不解,倒是对面的傅清突然笑了一声。
“这位姑娘说的话倒是很有道理,听你方才的意思,是说傅耀手中的血玉还大有来头?”傅清问道。
华灼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起身慢慢朝红山药的身边走了过去。
她轻轻撇了一眼那血玉,成色的确是极好的,晶莹剔透,周身甚至能感觉到一圈若隐若现的白雾,像是寒气一般缭绕,中间的血色更是红得刺眼,若放在寻常,这东西也能让人大开眼界了。
华灼微微扬起嘴角,瞳孔中的光芒逐渐变得意味深长。
“不怕诸位笑话,晚辈虽是个女子,但多年游历四朝,也见过不少稀奇的玩意儿,什么千年的血珊瑚还有脑袋般大小的夜明珠,那都是我见惯了的,有句话说得好,物以稀为贵,这见惯了的东西,即便是再好的物件儿那也算不上珍贵了。”
华灼的话一出,傅呈和傅棠的脸色顿时都黑了。
“你这女人胡说八道些什么呢?你懂什么稀奇珍宝啊?凭什么说我们的礼是见惯了的东西?”傅棠不满地呵斥道。
华灼轻笑了一声:“二公子莫要动气,对于你们这样资历尚浅的人,这血珊瑚和夜明珠的确是很罕见的珍宝了,可我不同,我在外游历了八年,见到的宝贝都比得上天上的星辰,对稀世珍宝这四个字自然有着自己的见解。”
傅呈闻言冷笑道:“照你的意思是,你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所以看不起我们送的寿礼了?那你倒是说说,到底什么样的东西才能算得上是稀世珍宝?”
华灼微微点头,抬手指向了红山药手中的血玉,道:“实不相瞒,四公子手里的血玉,就是我认为的稀世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