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呼吸拂过耳边,像是羽毛一样挠的人心里痒痒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味儿,华灼的领口紧紧贴在容慕的身上,酒渍沾染在上面有些粘腻。
此刻二人贴在一起,相互听着对方逐渐加快的心跳声,华灼在暗中扬起笑容,熟悉的清香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容慕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一幕,不由得怔了许久,等反应过来后急忙将对方推开。
他的力道有些大,华灼就这样被他推得摔在了地上,然而华灼并不在意,她抬起脑袋看着眼前略显狼狈的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虽说对方戴着面具,无法看清对方的表情,但她依旧能从这双闪躲温怒的眼睛中看出些许慌乱,显然自己的做法让这人乱了阵脚。
“庄主大人,这样粗鲁地对待一个女子可不是君子所为啊。”华灼笑着说道。
“你醉酒闯入一个陌生男人的房间,还强行凑上来,这就是君子所为了?”容慕有些不悦地说道。
华灼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又不是君子,计较这些做什么,你没听过有句话叫做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吗?我是女子,还是小人,无论做出什么都是情理之中的事。”
“你!强词夺理!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不知羞耻的人!”容慕怒道。
“以前有没有我不知道,可现在有了。”
说罢,华灼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洋溢着笑脸不断向容慕靠近,逐步将人给逼退到了墙角。
容慕原是想要阻止,可面对眼前的这个人,他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了一般,只能僵在原地动弹不得,随后华灼抬起双手搂住了对方的脖子,凑近了脑袋,将下巴放在对方的肩膀上。
温暖的触感让容慕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华灼带笑的嗓音传入耳边。
“庄主大人,我是来找你喝酒的,可你把我的酒给弄洒了,你得赔我才行。”
“你的酒坛子里原本就是空的,我赔你什么?”容慕冷声道。
“那我不管,你堂堂夜琼山庄的庄主,总不能欠债不还吧?”
“我欠你什么债了?我看你是醉得太彻底了,需要醒醒酒!”
“你不懂,我这叫醉生梦死借酒消愁,他们说得没错,人之所以有这么多烦恼都是因为活得太清醒了,我清醒了大半辈子,现在好不容易想迷糊一回,你让我醒酒做什么呢?倒不如将醉就醉,咱们醉在一块儿不是很好么?”
华灼的笑声中带着一些傻气,容慕从没想过这人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而华灼则扬起了脑袋与他对视,半眯着的眼睛像只狗狗,柔和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柔搓一番。
容慕强行控制住自己的手,有些尴尬地别过了脸,说道:“难道你有很多烦恼吗?为什么要借酒消愁?”
华灼灿烂一笑:“当然有了,我的烦恼可多了,庄主大人啊,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你,你要认真地为我解答哦。”
“什么问题?”
“我有一个夫君,刚开始的时候我不喜欢他,只把他当作亲人,可后来我真的喜欢上他了,他又不在了,所以我一直在找他,我觉得我好像找到了,但他又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啊?”
华灼傻乎乎地问着,容慕听了这话后却怔住了,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找到他了?”容慕问。
“找到了啊~他是我夫君,我可是看着他长大的,就算化成了骨灰我都能认出来。”
“那你怎么知道他不要你了?”
“能感觉出来的呀,他变了很多,看见我之后不会再抱我了,也不会对我笑了,他开始变得冷漠疏离,好像已经将我忘了一样,你说他是不是真的把我忘了啊?”
容慕没法回答她这个问题,看着对方明亮清澈的双眼,他的心有些发疼,如果是以前的那个容慕,想必这时已经将对方抱住了,可现在的他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做。
华灼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人,自然也看到了对方逃离的眼神,顿时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惨淡。
她微不可查地苦笑了一声,凑近了身子抱着容慕。
“我喜欢他,所以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他的,无论如何我都会陪在他的身边。”华灼闷闷地说道。
“即使对方已经不喜欢你了?”容慕问。
华灼顿了一下,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将手缩的更紧了些。
片刻过后,华灼又低喃了一句:“他不能不喜欢我……”
最先说喜欢的人是他,既然开口了,那就不能轻易地结束。
容慕闻言一愣,低头看着对方的脑袋,头一次觉得这人也有如此小巧可爱的时候。
接下来二人都没再说话,容慕迟疑了半晌,最后还是抬手抱住了对方的身体,二人就这样静静地待着,直到床边的油灯快要燃尽……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在西临的皇宫内,临意半躺在龙椅上,魏邬则心惊胆战地跪在下方。
他已经这样跪了许久了,皇上却始终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实在将他折磨得不行。
半晌过后,临意抬眸扫了魏邬一眼,温和地说道:“你是说,在白城发现了一个武功跟朕很相像的女子?”
“是,那名女子的身法很诡异,只一人便抵挡住了我们的军队和人鬼,就是因为她我才没能攻下白城。”魏邬说道。
临意听了冷笑了一声:“自己能力不足就不要找借口了,朕将那么多人鬼派给你调遣,还给了你这么多的时间布局,你却什么好消息都没给朕带回来,现在还将这一切都推到一个女人的身上?魏邬,你是在将朕当成小孩子耍吗?”
魏邬一听顿时打了个寒颤,急忙磕头求饶:“皇上恕罪!我即便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戏耍您啊,真的是那个女人太诡异了,我身边的副将可以作证的,白城有那个女人守着,我们根本攻不进去。”
临意微微扬起嘴角,道:“罢了,谅在你这么多年都对朕忠心耿耿的份上,这次朕就饶了你,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对你所说的那个女人很感兴趣,你便将功折罪将那个女人给带回来吧。”
魏邬闻言一愣,随即磕头谢恩:“谢皇上不杀之恩,我这就去安排,已经把人给您送到。”
说完,魏邬便赶紧退了出去,临意坐在龙椅上细细把玩着手里的酒盏,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烈。
“八年了,居然还能听见你的消息,这可真是一个意外之喜啊,也是,没有你在,这场游戏可就太无聊了,你可别让我失望啊,华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