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显也有些气急了,他的母后就只知道让他安生安生,他堂堂太子,就该获得光耀,凭什么他就得一直安生地活着?
皇后听了这话本就难看的脸色变得更黑了,怒道:“你放肆!你身为太子难道就没有一点脑子吗?你父皇为什么会恼你?还不就是因为你平时行事糊涂!若是你肯安生一些,又有谁能动得了你的位置?皇上虽然重用临意,可他若是有立临意为太子的心思早就立了!只要你能克己守礼,等皇上驾崩你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帝!”
“可现在呢,你闹出了这么多事,落了多少把柄在别人手中?恐怕连皇城里的百姓都有所耳闻了,到时候还有谁会拥立你?本想着让你安生些,本宫总能派人将这些事给摆平了,你倒好,转眼就大臣们来往,这次皇上还没多想,可往后呢!若是皇上有了疑心,你这个太子还能做多久!”
皇后厉声呵斥着,下口一点情面也没留,临显是个要面子的,哪里能忍受这样的责怪,便冷声回答道:“依母后这话是想让我老老实实地等父皇驾崩?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父皇现在正直壮年,还没等他驾崩我就先成一个老太子了!母后是想让我成为全西临的笑话吗?”
此话一出,皇后顿时就怔住了,双眼瞪得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有夺位的想法吗?”
“哼,我是太子,我做皇帝是理所应当的事,如何能算得上夺位?母后也不想一直在皇后的位置上坐着吧?只要我成了皇帝,您就是太后!后宫里就是您的天下。”临显冷声道。
皇后闻言愣了许久,她实在没想到临显会有这样的心思,她已经是皇后了,临显也已经是太子了,只要一切顺其自然,那西临的天下就注定是他们母子的,可临显的心思却着实让她吃了一惊。
临显不想再谈论这件事,便扭头躺在了榻上,说道:“劳累了一天我实在乏了,母后还是先回去吧,我的事自己能把握好分寸。”
皇后微微张着嘴,可嗓子里却发不出声音,看着临显那一脸冷漠的样子,她只好先转身离开。
华灼在外头将这一切都听了个一清二楚,双眉不由得皱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个皇后是个少有的聪明人,她很清楚皇帝的忌讳,也很清楚临显的弱点,若临显是个懂规矩的,依照皇帝对他的看重,就算临意想动心思也难以危及他,只可惜临显并不是个爱听任摆布的人。
等皇后走远后,华灼才慢慢地走到了临显的身边,小声说道:“太子殿下怎么了?奴才方才瞧见皇后娘娘一脸怒意地走了。”
“别跟本太子提她,都是些妇人之见。”临显不悦地说道。
“是是是,那太子殿下可要吃些果子?要不奴才找几个舞姬来服侍殿下?”华灼问道。
“不必了,你下去吧,本太子要歇歇。”
华灼轻轻点头:“是。”
就在华灼马上要离开的时候,临显却突然叫住了她。
“等等!”
华灼愣了一下,转身低着头:“太子殿下还有其它的吩咐?”
临显坐起身子冷冷地审视着面前的人,眸子中浮现出了骇人的阴冷,华灼安静地低着头,过了许久临显才终于开口。
“你应该不会算计本太子吧?”
此话一出,华灼心中顿时沉了一下,然后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太子殿下明鉴,奴才不过是个小太监罢了,哪里有这个本事算计太子您啊。”
临显闻言半眯起了眸子,冷笑着说道:“可你比一般的太监要聪明太多了,似乎不像是普通的太监吧。”
“殿下!奴才是为了跟着殿下所以才拼了命地想点子的,就是想在殿下的面前露一手,然后让殿下看重奴才,这已经是奴才全部的本事了,奴才也不敢卖弄,只是一心想要为殿下解忧啊。”
临显听了没有说话,只是眸子中依旧带着些狐疑,始终不相信一个新来的小太监会有这样精明的观察力。
一时间屋子内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临显一直在打量着华灼,而华灼则一直跪在地上低着头,脸上满是惊慌害怕地表情。
半晌过后,临显总算收起了怀疑的目光,一脸悠闲地靠在床边,说道:“行了,本太子只是随便问问罢了,你就是一个小太监而已,难道本太子还会害怕被你算计?”
华灼闻言微微松了口气,狗腿地笑道:“是是是!太子殿下英明神武,哪里能被奴才算计呢。”
“得了,你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
说完,华灼这才赶紧转身离开了。
等离开后华灼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冽起来,眸子中显露出丝丝的寒光。
估计是皇后刚才的那番话让临显起疑了,看样子她得加快一下计划才行。
……
半个月后,华灼依旧待在临显的身边,许是之前皇后的那番话起了作用,之后的临显倒是比以往安生了不少,不过还是听从了华灼的建议,逐渐与随行的大臣们接触。
而这些大臣自然也不会放过于未来皇帝相交的机会,再加上有临意推波助澜,很快皇帝就察觉出了异样。
这一日皇帝正在马车中休息,身边只有几个宫人和临意陪着,皇帝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冷冷的,一路上都没有开口,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事情。
“临意,朕听说太子最近跟朝中的几个大臣走得很近?”皇帝突然问了一句。
临意闻言微微一愣,笑着说道:“自从上次父皇解除了太子的禁足后,太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瞧着比以往上进了不少,为了分担父皇的辛苦,所以才与众多大臣有了些交涉,父皇不是一直希望太子能为父皇分忧么?”
皇帝闻言冷笑了一声:“哼,你懂什么,能为朕分忧是好,可若是他还存了些别的心思,那就不得不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