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灼一听就愣住了,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你说……你皇叔被你父皇给杀了?为什么?”华灼问道。
临意苦笑着看向她:“你应该很清楚,皇家的事没几件是干净的,尤其是西临的皇室,当年皇叔威名远扬深受百姓爱戴,而我父皇只是诸多皇子中的一个,只要有我皇叔在,他想爬上皇位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必须除掉皇叔,除去自己最大的阻碍。”
虽同是皇家中人,可皇叔跟父皇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野心不一样,性情也不一样,他父皇一心要的就是皇位和至高无上的力量,他的目标不光是西临,他还想要得更多,而皇叔呢?这一生想要的恐怕只有那个女子吧。
若是当上皇帝的是他皇叔就好了,若是那样,或许他就不用遭受这一切……
华灼缓了一会儿后明白了,那个男人死了,没能按照约定来接灵玉,灵玉苦等多年,最后难以接受便死了,只留下一个灵序,什么也不知道地活到了现在。
临意感叹着说道:“我曾听皇叔不止一次地提起过那个女子,他的卧房里挂满了那个女子的画,所以一看见灵序我便猜到了他的身份,他跟那个女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就连笑容和神情都是一样的。”
华灼低眉不语,她倒没想到灵序会跟西临的人扯上什么关系,如今得知的确让人吃惊。
此后二人都没有说话,只静静地待着,随后华灼抬眸看向临意,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你要将这些事告诉我?”
临意看着她笑了,清澈的眼睛仿佛阳光下的湖面波光粼粼的,简直好看得不像话。
“我想和你成为朋友,朋友是不会隐瞒对方的。”
华灼愣神,有些反应不过来:“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只是想同你成为朋友,你的世界里有光,而我只有一片黑暗,若是能同你站在一起,说不定也能蹭到一丝光芒呢。”临意依旧笑得好看。
华灼也依旧不明白这个人的话,他的世界里真的一点光也没有了吗?
正当华灼愣神时,容慕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响起。
“阿卓,你在做什么?”
华灼猛的回过神来,扭头看向不远处的人,咧开了一个好看的笑容,毫不犹豫地起身朝着对方走去:“我放才跟老头喝酒,他喝醉了,我放才打听到了一些有趣的事呢,你要听吗?”
容慕温柔地看着面前的人,余光扫了眼不远处的临意,眼神中透着一缕冰冷的寒光。
随后二人便一同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只留下临意和醉醺醺的千机。
临意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华灼的身上,看着对方毫不犹豫地走向容慕,他脸上的笑容出现了一丝龟裂。
为什么要和她做朋友?当然是因为不甘心,不甘心只有他一个人生活在炼狱之中,既然是同样的命运,那他们的处境也该是同等的,既然要痛苦,那就一起痛苦吧。
……
第二日一早,华灼从床上爬起来后便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坐在窗前,容慕站在她身后搂着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在想什么?”容慕问道。
华灼抬起脑袋看着对方的脸,说道:“我在想你服用玉凝草后会是什么样。”
“没什么好想的,有些事情即便是想了也无法改变,那就不必自寻烦恼了,我会尽量不让自己变成一个怪物,若是真成了怪物,那就是命运了。”容慕笑着说道。
华灼瘪了瘪嘴角:“若你成了怪物,只能说织桦种植的玉凝草本就是失败品。”
容慕闻言笑出了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词夺理了?”
“这不叫强词夺理,她一共就种出了两株玉凝草,她服用了一株已经失败了,若你的再失败了那不是失败品是什么?成功率连五成都没有诶。”
容慕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么说我这个已经有五成的成功率了,那倒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华灼一听笑了起来,这时院子外突然传来了一道细微的声响,二人愣了一下,起身朝着外头走了出去。
等他们走出院子后便瞧见千机和临意都站在殿外,中间还多了两个穿着紫色衣裳的人,华灼眯着双眼仔细地瞧着,这才看出了二人的身份。
“是紫婴和红山药?他们怎么会来千宫?”华灼道。
“过去看看吧。”
说完,二人便向前走了过去,临意首先察觉到了他们的靠近,转过身来朝着二人露出了笑容:“二位早啊。”
华灼随意地应了声,随后便将目光落到了面前的紫婴身上,她还是头一次看见紫婴离开紫檀宫呢。
“小姑娘咱们又见面了,一段时间不见你的模样愈发水灵了,何时再去我那紫檀宫坐坐?”紫婴笑吟吟地说道。
华灼回想起之前在她那儿做的梦,脸色顿时一僵,笑着摇了摇头:“多谢紫婴宫主厚爱,晚辈不懂规矩,就不去打扰宫主了。”
紫婴笑了笑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千机不耐烦地开了口:“你来这儿到底是要做什么?完事儿了就赶紧离开吧,我还要喝酒呢。”
华灼闻言一愣,眼底多了丝疑惑的神色,她还从未见过这老头有这么认真赶人的时候。
紫婴轻笑了一声,白皙的手臂勾上了千机的脖子,说道:“我难得出来一次,你就这么急着赶我走?太薄情了吧?”
千机原就有些不耐烦了,听了这话更是青筋直跳,一把将对方推开说道:“薄什么情,你的年纪当我娘都不成问题了,办完了事赶紧闪开,我还得教我徒儿练功呢。”
“罢了罢了,我来这儿又不是找你的,我是听说了西临皇子到来,觉得有趣所以才来见见,这位皇子果真同传言所说的一样,英俊潇洒,这模样简直连女子都自愧不如了。”
说着,紫婴伸出手勾起了临意的下巴,眼底浮现出了意味不明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