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秦氏酒楼在清水镇开了已将近三十年,向来声誉良好,而且秦氏父子俩为人老实忠厚,做生意更是诚信严谨,酒楼的饭菜绝不可能有问题,一定是被人冤枉的。”
如风不假思索的说道。
“那不就是了?既然你都说秦氏酒楼有冤,咱们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秦公子含冤莫白,在牢里受苦呢?”
慕凉睁着一双明亮而释放着慧黠光芒的眼睛,微笑着道。
如风抬头望着她,脸上浮现出一抹喜色,激动地问道:“少夫人你有什么办法?”
“办法嘛,现在还没有想到,不过不用着急,等我先把早膳用了,养足精神,再去县衙的牢里见一见秦公子,之后再做打算。”
慕凉一点也不着急,反而坐下来,慢悠悠继续享用早膳。
反正那老太太还活着,未曾闹出人命,秦环御作为老板,最多是在牢里坐几年受些罪而已,并不是火烧眉毛的急事,她有的是时间。
如风虽看不得慕凉这幅悠闲的姿态,但是不知为何,正因为她这么淡定,他反倒更加相信,她能想到办法还秦氏酒楼一个清白了。
早膳用到一半,宁少柏忽然放下了筷子,碗里的粥还剩下大半碗,慕凉惊讶地问道:“怎么,粥不合胃口吗?”
宁少柏皱眉道:“少柏吃饱了。”
平时宁少柏能吃完一大碗肉粥,之后还要再加小半碟点心,才能勉强填饱肚子,今天却吃这么少。
这让慕凉有些担心,怀疑他是不是生病了,于是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倒是不热不凉,看脸色也跟平常差不多,没什么不妥。
“少柏是不是哪里不舒畅?”
“没有不舒畅,”小傻子摇摇头,不期然打了个呵欠,道:“少柏想睡觉。”
“睡觉?现在是早晨,你才起床不到没多久呢,怎么又困了?年纪轻轻的这么没精神?”慕凉更觉奇怪了。
如风用幽怨的语气说道:“少爷每天一大早就被少夫人你拉起来晨练,本来就睡不太够,时间一长当然没精神了。”
回想起来,小傻子跟着自己早起晨练已经一个多月了,期间没怎么间断过。
慕凉心想,或许她抓得太紧了,应该让小傻子放两天假休息休息。
“那你便去睡吧。”
慕凉还是有些不放心,派人去请了大夫过来。
大夫诊断过后说只是疲劳引起精神不济,休养两天就好。
慕凉这才安心地离开庄子,去县衙看望秦环御。
顺便带了些点心饭菜,装在食盒里面,让安雪拿着跟自己一同前去。
大牢门口只有两个衙差看守,一个抱着佩刀背靠墙壁发呆,另外一个蹲在地上打瞌睡。
直到听见脚步声,两人才回神清醒,挺直脊背故作严肃。
见来人竟是两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家,只觉眼前一亮,原本板着的脸立刻露出涎笑来。
“两位姑娘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来这种腌臜地方做什么?”
安雪看这两个大男人盯着自己瞧,感到浑身一阵恶寒,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垂头往慕凉身后挪动两步。
殊不知这怯懦的小模样映入男人的眼里,却更觉惹人怜爱。
慕凉见小姑娘害怕,便刻意将她挡在自个儿身后,姿态大方,掏出两锭银子递给他们,笑盈盈地道。
“二位大哥行个方便,小女子想进去看望一个朋友,不会耽误多长时间,很快就出来。”
这张脸笑起来比花儿还美,两个衙差看得眼睛发直,把自己的指责忘得一干二净。
“好,好,小娘子这般的妙人,我们怎么忍心为难呢?我们在此当值甚是乏味,一会儿小娘子看了朋友出来,与两位哥哥聊聊天如何?”
衙差说着,伸出一只咸猪爪想去摸慕凉白栖如玉的手。
慕凉适时地收回手,面上挂着笑,心内却早已将这两个号色之徒咒骂了千万遍。
“如此就多谢二位大哥了。”
清水镇只是个小县城,但因为县令无能,管制太差,审案又草率,每年获罪入狱的人倒是不少,其中一半以上都是像秦环御这样含冤入狱的。
里面光线昏暗,潮湿而阴冷,空气中混杂着各种各样的气味,难闻得紧。
慕凉和安雪跟随衙差进去,忍不住皱眉,捂住口鼻。
这种地方绝大多数都是男人,几乎一年到头都看不见女人踏足,难得一来就来了两个美娘子,久不见女人的犯人们登时精神抗奋,纷纷凑到过道两旁的牢栏前来观望。
“哎哟,今天有眼福了,居然来了两个这么漂亮的小娘子,老子蹲了两年牢了,还是头一回见呢。”
“可不是?我老杨蹲了五年都还是头一次见呢,瞧瞧这脸蛋儿和身段,要是能……”
“吵什么?”衙差厉声打断犯人们的议论,“没见过女人啊,都滚回去蹲着!”
一牛高马大的男人道:“看看都不行啊?女人不就是用来看的吗?更何况这么美的娘们,不看不是太可惜了?”
他两眼直直地盯着安雪,目光里透着危险的气息。
安雪害怕极了,把头埋得低低的,不敢与之对视。
慕凉轻拍她颤抖的肩膀,安慰她不用怕。
秦环御被关在最深处的一间单独的牢房,因着县令还想从这富家公子身上揽些好处,不想他这么快被牢里那些恶犯给欺负死,所以特意把他隔离开来。
“秦环御就在这儿了,”衙差拿出钥匙开了牢门,对慕凉道:“县令吩咐了,不准任何人探视,因此不能待太久,否则让县令知道了可不得了。”
慕凉点头道:“知道了。”
衙差走后,秦环御才站起身,慕凉的到来让他有些惊讶。
“宁夫人怎么来了?”
“秦公子含冤入狱,作为合作伙伴,我理应来看望看望。”
慕凉笑着说道,让安雪把带来的点心和菜拿出来。
“来得匆忙,只随意拿了两个小菜及一碟点心,希望秦公子不会嫌弃。”
秦环御苦笑一声,说:“都锒铛入狱了,处在这步田地,秦某哪儿还有资格嫌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