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叫?”
众人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随即哈哈大笑几声,傻子就是傻子,赌注都打的这般幼稚不堪。
宁秀儿在人群中掩了掩鼻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宁少柏自己就是个傻子,还非要来尚德书院考试,这下好了,以后她可有的被姐妹们笑话了。
明明都是宁家的人,却没有一个人为宁少柏这第一名而高兴。
被宁少柏指出来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以为宁少柏在闹着玩,他们好歹也是京城中有名的才子,还怕他不成?
一个除了傻笑就是吃的傻子,除了身份尊贵些,一无是处。
这尚德书院的第一名,估摸也是孝明王出钱给买的。
“你们不敢,你们就不如少柏。”宁少柏揪着慕凉的衣角,大声喊。
自家相公长大了,知道为自己说话了,慕凉十分欣慰。
且让宁少柏随便折腾吧,有她在背后收拾残局呢。
况且小傻子的文章她可见过,不然也不会放心把人送到尚德书院来。
尚德书院的名号在京城中那是响当当,能进这间学院读书,即便未上榜,也能镀一层金。
里面这位山长更是了不得,就连当今皇帝见到他也要礼让三分。
故现在这门口候着的不是达官显贵,就是名门望族,再不济,也是京中叫的上号的才子。
当着这样一群人的面,怎么能丢了面子。
“好,比就比。”
先前放榜那位先生抖抖胡子也来了兴致,这宁少柏的文章他还未看过,如今也有些好奇,他凭什么得的榜首。
当即,他便叫人摆了桌椅板凳在空地上,请那几个叫的欢的人入座。
“方才考试的题目过于严肃,现在正是草长莺飞的春四月,踏青的好日子,以游玩踏青为题,诸位可有疑义?”
先生扫视众人一眼,问道。
“没有。”
几人齐声回答,这时候谁先提出异义,谁就先输了。
慕凉悬着的心放下一半,这回让小傻子捡到便宜了,宁少柏平时素爱拉着如风四处游玩,虽说总是给她闯祸,但她也乐的看自家相公开心。
“走吧,有什么好看的。”宁秀儿翻了个白眼,不想再继续看下去,顶着这么毒的太阳等那个傻子做文章,她可没有兴致。
孝明王肯定是没有出钱帮他打点尚德书院,但慕凉就说不准了,前些日子不知用什么手段从娘亲那要了五万两银子修缮房屋,看来是用来给尚德书院了。
这慕凉可真是蠢,宁少柏天生便不是那块料,希望最后别牵累了孝明王府才好。
“我留在这吧,也算给大哥壮势。”宁仲贤笑笑,颇为义正言辞。
实则他是仍不敢相信从考场上看到的一切,希望那都是虚幻。
这次,他可要把宁少柏盯紧了。
宁秀儿不愿受这罪,自己先回去了。
慕凉也觉得虽然才四月,这太阳已经有些毒了,看到宁少柏鬓角细密的汗珠心疼了。
想着,她从如风手中拿了伞轻步走到宁少柏旁边,替他遮住太阳。
小傻子奋笔疾书中发觉头顶一片阴影,知道是慕凉给自己打伞,抬头冲她笑,眼睛亮亮的:“娘子对少柏真好。”
慕凉心头一片柔和,强忍下捏人脸蛋的冲动。
“娘子都不喜欢少柏了。”宁少柏卖完萌眯着眼睛等慕凉对他表达“喜爱”,结果预想中的魔爪并未到来。
他颇为失望的垂下头,看起来有些可怜。
慕凉被他这副样子逗笑了,现在正在考试,宁少柏傻就算了,她可不能跟着傻。
“少爷你可争点气!”如风已经习惯自家少爷逐渐沉溺,但仍忍不住感叹一声。
“哟,要不怎么说是花楼出来的女子,就是不懂规矩。”风凉话突兀的传出来,是坐在宁少柏后面的一位男子,“这一身脂粉味儿,叫我怎么写啊。”
这男子慕凉见过,曾经追求过宁秀儿,想来宁秀儿没少在背地里诋毁她。
慕凉正要发火,先生却先开口:“肃静。”
男子自讨没趣,也不敢再出声。
一柱香的时间很快过去,先生站起身来挨个收卷,随即当场判卷。
众人眼巴巴盯着先生手中的几张纸,等待结果。
他们就不信了,大庭广众之下宁少柏还能得第一名。
全部翻阅完毕后,先生面上扬起笑意看向宁少柏的眼神也多了些赞赏,他宣布道:“第一名,孝明王府世子,宁少柏!”
一片哗然。
“不可能,这不可能!”那几个同宁少柏比试的人一脸不可置信,冲上去从先生手中抢过试卷,边嚷嚷,“你是不是收了孝明王府的钱,怎么次次都这样不公……”
“正”字还未说出口,几人便已翻到宁少柏的试卷。
宁少柏的文采,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好。
短短几百字,便叫人身临其境,芬菲的野草,初开的花骨朵和为了踏青特意准备的吃食,跃然纸上。
好似那个去踏青的人不是宁少柏,而是他们自己。
“不过是耽于玩乐罢了。”有人小声嘟囔一句。
“够了。”先生怒喝一声,脸色十分难看,“你们几次三番的质疑我尚德书院的工整,恐怕这里庙小,容不下你们这些人。”
尚德书院办学以来便一直秉承公平公正原则,这也是山长一直坚持的。
不然,他们何必大费周章弄些个考试出来。
“彭岑,你已取消入学资格,由四十一名龚云代替你。”先生扫视一眼,继续说。
此话一出,有人欢喜有人忧,彭岑一坐在地上,显然接受不了这种落差感。
早知如此,他便不去出言挑衅那傻子了。
好不容易才进了尚德书院,这下怎么和家里交待。
绝望之余,彭岑恨恨的瞪了宁少柏一眼,恨意由生,若不是他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要说最震惊的还要数站在人群中的宁仲贤,他双手紧握成拳,咬着牙。
又是第一名,宁少柏又是第一名!
心中的不安被扩大,宁仲贤这副道貌岸然的嘴脸也伪装不下去,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