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这个孩子是老天爷赐给我的,我会倍加珍惜,前一段时间我还想着利用这个孩子洗刷我的清白,现在我已不再这么想。”她的声音淡淡柔柔的,想夜晚的风儿吹过树梢,吹过人的心头。
戚小桃拍拍桌子:“对呀,就当这个孩子是无性繁殖的结果好了,以后孩子都没有爸爸的,只要有妈妈疼就行了。”
何英芳微微一笑:“嗯,其实好日子还在后面等着我们。”
放下心中怨恨,其实每一天都是灿烂艳阳。
安心待产的这段时间平静而无忧,何英芳做好了安排,就等着生了孩子,回到父母身边,平平淡淡的生活和乐而不为。
每次都有小顾客摸着她圆鼓鼓的肚皮:“阿姨,里面是个小弟弟还是小妹妹?”
她露出恬淡的笑容:“还不知道呢。”
周仲强差点摔了手机。
在他的面前散落的那些彩色照片,他前所未有的感到无从下手。
目前的这种情形绝对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周仲强闯荡多年,什么样的风雨没有经历过,才有了今天的财富和地位。从来没有任何事情能够脱离他的掌控。
周氏集团的大厦成为这座城市的地标性建筑已经多年了,起初经营单一的模式在周家几代人的财富积累下,现在早已遍地开花,不仅如此,全国各地甚至海外都有周家的产业,到了周仲强这一代,他可是以精明强悍出了名,做生意的头脑无人匹敌。
可他再精明强悍那也只是对外人,对家里人却是无条件的宽厚和包容,周茜丽给他说:“那是个男孩儿。”
周仲强眯了眯眼,对女人的厌恶又多了一层。
周茜丽冷静的又给他补了一刀:“这是周家的孩子。”
眼看着周仲强就要发火,孙玮紧张的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暴怒中的人,可令他意外的是周仲强并没有发火,而是紧紧盯着手中胎儿的照片,他眼里的火气就像突然遇着了暴雨,顿时无声无息。
周仲强对着那些照片许久没有出声。
孙玮的手心已沁出了细汗,焦灼的望向他,这种以毒攻毒的方式他猜不透后果。
周茜丽给他照片,要他给周仲强看时,孙玮都快要拿头撞墙了。
还好,他看见了周仲强眸内星光如闪,神色和缓目光也柔和了很多,孙玮见状,这才慢慢的走到了一边。
小小的胎儿,清晰地五官轮廓,周仲强不知道自己应该是愤怒,还是别的什么情绪,望着孩子的照片令他莫名地感觉和这尚未来到人世的孩子血脉相通,这让他心里瞬间生出异样的滋味。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骨肉亲情。
那个女人执意要将孩子生下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能够不惧生死,拼命保护腹中的胎儿。
“查一下那个女人。”周仲强抬手捏了捏眉心,甚感厌烦,孙玮了然地点点头,将准备好的资料递到他的面前,最上面就是她的一张照片。
周仲强一脸不屑的瞧着照片上的人,纤细清冷,眉眼间隐隐透着几分倔强。俨然就是那天死也要顽抗到底的人。
周仲强把照片扔回桌上,目光掠过孙玮略显疑惑的眸子,他闭上了眼睛,好像多看一眼都会污了他的眼。
可那照片上的人却还是留在了她的脑海里,照片上何英芳恬淡的笑容,和他接触过的那个何英芳判若两人,那天她对着他视死如归,照片里却温柔妩媚,这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还有她身边的那个戚小桃,孙玮说这是公司里的员工,他的公司遍布这座城市,员工也有几万,他怎么可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孙玮试探性的告诉他:“她好像在到处调查你。”
周仲强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孙玮看他似乎没什么心思搭理自己,于是悄悄的准备退出去,谁知周仲强蓦地抬起头,那眼神瞬间染了几分凌厉:“自作孽不可活,她想要调查,正好,我倒要看看她能查出什么来。”
“你的意思就是不开除她了?”孙玮小心地问道。
他星目微眯,精光内敛,冷冽的笑容里透出一丝讥讽:“你就这点出息?”
孙玮想,他就算不管戚小桃,可何英芳呢,他没有得到如何处置何英芳的最新指示,他耸耸肩,只有继续听之任之了。
整整一个夏季平静地过去了,这个城市的秋天短暂得让人还没有来得及好好体会,又过去了。
又到了一年的冬天。
薄雪初霁,轻飘飞舞的雪花将整个城市染成了淡白的色彩,光秃秃的枝丫向上伸展,孤零零的没有一片树叶。
水始冰,地始冻,枝丫上厚沉的白雪随着一阵冷风吹过,飘飘洒洒,如轻舞的精灵,落在了玻璃上,形成了繁复优美的霜花图形。
何英芳临近生产的日子不远了。
床上已经堆满了小孩子的衣服和用具,戚小桃羡慕地摸着何英芳的肚子:“预产期真的还有半个月么?”
“嗯”何英芳温柔地一笑,停了手里的活儿,她动作迟缓,却稳妥凝重:“你放心出差吧。”
那个人没有为难她,也没有为难她的朋友,她生完孩子就会离开,应该不会和他们再有任何关系了。
小桃不放心,又是一遍叮嘱:“那你如果有了动静,一定别忘了给钟永辉打电话。”
“知道了。”何英芳给她保证:“一旦有情况我一定给钟医生打电话。”
送走了小桃,她去了玩具店,临近中午,她被一个顽皮的小家伙不知轻重的顶撞了一下,微微有点痛并无大碍,何英芳也未放在心上。
谁想到下午的光景,何英芳的疼痛开始加重,和平日里的疼痛不一样。
何英芳突然意识到孩子恐怕是要生了。
疼痛一波接着一波的似乎浪潮汹涌席卷而来,何英芳忍痛请了假就去了医院。
她耐着性子等到医生做了初步的检查,女医生头也没抬:“你家里人呢,要办住院手续。”
她忍着痛,给钟永辉打电话却没有人接,也许上手术了,做医生的什么时候都忙得不可开交,找不到他人只有全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