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么!”钟永辉收回思绪,避免被她看出来自己的失态,转移了话题:“何英芳不应该长期在家不做事,她经常发呆这样很不好。”
戚小桃也着急,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钟永辉不知不觉温柔了许多:“给她找份工作,怎么样?”
小桃瞪大了眼睛,忿忿不平:“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的身体适合出去工作么?万一别人问起来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难道说是你的?”
钟永辉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为她鲜活而富有灵动的表情感到好笑,好听的声音响起:“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没脑子。”
“你说谁没脑子?”戚小桃捂着被敲疼了的脑袋,咬牙切齿地道,说着人已经凑到了他面前,似要不放过他。
钟永辉知道捅了马蜂窝,立刻举手投降:“我说是我的,你愿意?”
戚小桃……当然不愿意。
这两天儿科门诊看病的人始终排满了长队,周茜丽每天的接诊量虽说有严格的限制,可每次看到抱着孩子的家属她总是一再打破自己定下的规矩,面前的这位单亲妈妈脸上焦急的表情令她也忍不住有那么一刻心动,她叮嘱了值班的护士:“多关心一下新来的病人。”护士微笑着点头,转身又忙别的去了。
家属抱着患儿跟着护士离开了,周茜丽望着家属佝偻的背影一时无法集中心神,心有所动总是有原因吧。
她再没有再见过何英芳,可并不表明这件事就到此结束,周仲强不愿多提,她能理解他,生意对手可以利用各种手段达到目的,除此之外周仲强很多时候都会包容地看待身边的人和事。
凭着周茜丽对自己家人的了解,周仲强不会对何英芳出手,不过却也不会因为自己的错误而善待他并不愿意看到的人。对何英芳他已是最大的仁慈,不出手已是最大的极限。
周茜丽却不能坐视不管,眼下的情形是何英芳生下孩子以后怎么办?无动于衷已是不可能,她要怎么做才不至于让怀着周家骨肉的何英芳受太多委屈,也让这个可怜的姑娘能够顺利地度过难关。
事不宜迟,周茜丽电话约了孙玮:“我们见个面吧。”
接到通知的孙玮强迫自己点头答应了。他隐约能够猜出周大小姐会对他问什么,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他装傻充愣显然已不可能了。
虽然周仲强明确表态了,就相当于这事已然翻篇,旧事重提并不明智,不过他也有疑问,找人说说也在理。
孙玮赶到见面地点时,周茜丽早已等候多时,也许是僻静的包间,又或是清幽的茶香,呈现出一片沁凉春色,和窗外越来越热的气温形成了强烈的差异,孙玮很放松,他嬉皮笑脸凑上来:“大姐,想弟弟了吧?”
周茜丽板着张严肃地面孔,一点儿也没有和他说笑打趣的意思。
周茜丽的严厉和不苟言笑令很多人对她敬而远之,可孙玮不一样,他们多年的情义早把周茜丽当成自己的亲姐姐,私下里说话自然随意了不少。
“坐吧。”周茜丽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对面的人,给他倒上了一杯茶后,突然道:“今晚的谈话不许对我有任何隐瞒,你懂么?”
孙玮居然吹了一声口哨:“大姐,你想对我怎么样啊?是削还是剐?”
其实像这样的见面并不多,周茜丽从不过问除医学之外的任何商业问题,但有一点她的做事风格和周仲强如出一辙,果敢利落,决不受人牵制。
孙玮的这些雕虫小技她有的是办法对付:“最近也不知王晓丽怎么样了?我应该多和她沟通沟通。”
孙玮立即耷拉着脸:“她还能怎么样,为什么要和她沟通,就你狠心看着我在油锅上煎熬……”
周茜丽看向窗外,她太了解孙玮了。
孙玮这个相恋多年的王晓丽,和周茜丽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且也因学历高,能力强被周仲强招致麾下,使得孙玮欣喜不已,工作后不久,很快就向王晓丽求婚了。
谁也没有想到王晓丽不愿结婚,死活不愿嫁给他,这让孙玮一点招也没有。
最后他听从了一帮狐朋狗友的建议想,直接用意外怀孕达到目的,可这招还没试用,就被周茜丽识破了,她提醒孙玮,怀孕的女子家中最好不要养动物,孙玮起初并没有在意,计谋得逞之后,他那个开心啊几天没睡着觉。
可他哪成想王晓丽因为养了条大狗很快意外流产,孙玮心痛又气愤,情急之下将王晓丽钟爱无比的金毛犬秘密送到了别处。
王晓丽身体恢复之后,问他甜心到哪里去了,孙玮死活也不说,只说狗没了,王晓丽整整一个月没有和他说话,孙玮气急:“难道我还不如你养的一条狗?”
王晓丽面无表情地道:“你说的对,我的心里那条狗比人更重要。”
从此,两人谈崩,分手了。
没有多久,孙玮过了那个劲儿,才冷静地明白自己是真心想要和王晓丽过一辈子,就是奔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目的去的,可王晓丽却再也不想和他继续好了。
身心备受煎熬的孙玮,为了将来的日子他只能咬着牙挺过那段时光,好容易王晓丽不再给他脸色看了,却说什么也不再答应和他结婚,只说做好朋友。
周茜丽知道两人的来龙去脉却从未提过,此时突然说出来让孙玮意识到今天喝茶绝不会简单轻松。
周茜丽喝了口茶,茶室里上好的茶也不过如此,只是这短暂的停顿她要让孙玮明白他不能在她面前做任何手脚。
“何英芳她很无辜,我们不能再做伤害她的事,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和何英芳有关的必须要让我知道,明白吗?”
孙玮耸耸肩:“没问题。”
“那你就说说吧。”
孙玮想说你不是都知道了吗,他只能挑点周茜丽不知道的讲:“我仔细回忆了过去的每个细节,是她走错了门,遇见了老板,她也只好自认倒霉了。”他虽然销毁了那晚的监控录影带,事实上他很清楚:“她真的是走错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