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颗鸡蛋用完,若离的手背红红一片,却很舒服,青淤都已经散开了。
给他斟了杯酒,说,“朝阳公主的事你也知道,不打算管吗?”
他举了杯,指尖在杯缘上游走,少顷说道,“我想管,也曾当面答应要管,可是……只怕就算我有能力,她反而不愿意。”
“她是想报复你。”若离轻声说。
“那也不该拿一生来做赌注。就算让我内疚又如何,她到了西齐,苦的是自己。”
“你不了解。”若离笑笑,没有多解释。
女人的心思有多复杂暂不说,只说女人一旦由爱生恨,那是最恐怖的,你永远不知道她下一步会做什么,就算再愚蠢的女人,在这种时候头脑也会超出常人的聪明。朝阳公主的举动,真是单纯的让司徒霁云内疚吗?
若离不敢深想,但她明白,就算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也不会这样甘心,更何况自尊心高傲的朝阳。
司徒霁云没有深究这个话题,环视左右,后低声说,“只要你开口,我可以帮你。”
“就算我不说,你也一样会帮。”若离自信一笑。
司徒霁云举杯一饮,有些看不透的无奈,“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你可以找任何人,为什么单单避开我?我对你来说,真有那么可怕吗?”
若离摇了摇头,犹豫着开了口,“因为……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是我不能以同样的感情回报你,如果把你牵扯进来,我会很内疚。”
“啪!”一声脆响,司徒霁云生生将手中的酒杯捏碎,鲜红色的血液顺着指缝就流淌下来,溅落在葱花色桌布上,映出一朵朵暗红。
“你!”若离吓了一跳,赶紧把他的手展开,挑除瓷杯碎片,倒了杯酒给他清洗伤口,最后拿出一条暂新的丝绢包扎。
看着她细心的处理,司徒霁云没说一句话。尽管早就想到,可当面听她说出来,心里竟然那么难受。现在,他完全可以理解朝阳的心情,可是他不想跟朝阳一样。
也不顾手上的伤,他伸手就将她的手握住,清冷的声音带着微颤,“你为什么不能喜欢我?给我一个理由。”
望进那双咄咄逼视的眼,若离咬了咬唇,说,“我有喜欢的人。”
司徒霁云的手不由一紧,才包扎好的伤口又渗出血,白净的丝绢上映出一片殷红,犹如朵朵梅花。
沉寂了很久,司徒霁云才再次僵着声问,“他是谁?”
若离看着他的手,没有回答,转身叫亭子外面的小桃去拿药。
“他是谁?”司徒霁云不甘心的又问,“林燕南?苏明轩?玉文瑾?或者、是楚惜墨?”
对于他提出的种种猜测,若离均摇头否认,“都不是,你不要问了。”
“不是?”司徒霁云不信,自始自终他都没有猜孙青淮,因为他断定她不会喜欢那人。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瞬间变的犀利,“是那个戏子!”
“呃?”若离惊愕,没想到他会猜到梅沐枫。或许,是那次的赏梅宴,她长时间呆在扮戏楼,难免不让人多想。思及此,她也不争辩。
“你喜欢他……”司徒霁云愣了,千想万想,却想不到会输给一个戏子。戏子……他眉头紧紧皱拢,有些质疑。她一向行事谨慎,会突然和一名陌生戏子走那么近?
觉察到他审视的目光,若离忙眼神躲避,知道他一旦生疑,定会查探。不怕他查,就怕他一查而闹出动静,使得刘牧觉察后也起疑心。
正没有主意,突然听到一声惊呼,“哥!你的手怎么了?”
一身红衣的司徒晴语从亭外跑进来,狐疑的盯着亭内的两人。其后,楚惜墨跟进来,什么也没问,坐下后倒了酒就喝。
“这酒冷了……”若离奉劝的话还没说完,那杯酒已经被喝尽,她知道,他在生气。
“哥,你的手……”
“没事,不小心摔碎了酒杯。”司徒霁云敷衍的回答,根本不能令人信服。
过了一会儿,小桃返回来,“姑姑,药取来了。”
“给我。”若离接过来,正准备递给司徒霁云,对方却冷脸转头,起身离开。讷讷的看着手里的小瓶,转手交给司徒晴语,“司徒小姐,这药给司徒将军拿去吧,虽是小伤,但不敷药,伤口恢复很慢。”
“多谢。”司徒晴语摸不清状况,接过药就送过去。
楚惜墨冷冷的看着她,就算身边没了人,也照旧是一言不发。若离刚想主动打破沉默,却见一名太监走了进来。
“启禀皇上,已到午膳时间,膳席摆在何处?”
楚惜墨置若罔闻,不答腔,若离只好作主,“直接传到亭子里来。”
“是!”太监退下。
若离叫来人,将长席布置在亭子内,延展到抱厦,可轻松落座十几人。各处闲散的众人被一一请回,入席,御膳房的菜品也很快就传到。
楚惜墨与齐啸天同居主位,朝阳公主在右侧,位于齐啸天下首,而左侧……
“小离,你与司徒小姐调换一下。”
若离微怔,随后笑着照做,眼神有瞬间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