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堂屋内,又是那位仙风道骨的老仙人,他悠然自得地依靠在背靠椅上,对着地上半跪着的人,淡淡地问:“她如今修为如何了?”
“回主人,依旧没有半点起色。”
“对于这事,你有何看法?”老仙人微瞥着眉。
“她似乎对修炼并不感兴趣,整日忙着做丫鬟的活。”
“接下来,你该懂得如何去做吧?”老仙人依旧不慌不忙地说。
院落内,雅静气愤地右掌一翻,重重地拍掉了石桌的一角,“晨练,晚练还不够,还要加多一个午练,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参加什么比试了。”
对此,罗如默不做声,心里笃定了一件事,看来那人想要我修炼,不解开封印或许是好事。
白憬司的房间内,罗如吩咐白憬司躺在床上,为避免治疗过程中太过疼痛,她让司空莫点了他的昏睡穴。
……良久。
“骨骼虽然被你们接回,但是他膝盖的经脉已经全断,膝盖之下应该是知觉全无了。”罗如用她纤瘦的小手拿捏着白憬司的膝盖,平常的淡漠不翼而飞了,那种身怀绝技的人特有的专注的神情在她的脸上闪闪发光,令一旁做助手的司空莫一时看得入了迷。
“我需要为他拼接经脉,之后就听天由命吧。”罗如秀眉深锁,总感觉白少主的腿瘸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那我要做什么?”司空莫心里也是明白他的严重性,但他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丝希望的。
“拼接经脉时疼痛难耐,我怕他撑不了。你可认识白千层,其皮及叶有非常好镇静神经之效。你能拿到吗?”罗如望向小莫。
“白千层吗?”司空莫面露难色,心道,白千层从没听人拥有过,传说在天荒山之巅出现过,但不知真假,“你可知那白千层有何特征?”
然而罗如并没有马上答,她虽然也不是很清楚那药,但知道那药材难得,而且寻药艰难危险。思虑片刻后,“你带我去,到时自会告诉你。”望着司空莫得眼神坚定而不容拒绝。
司空莫征了征,意识到木头对自己的担忧,心里不由得一暖。他摸了摸木头柔和的乌发,温柔地说:“行。”
天荒山之巅,寒风泠然。但是司空莫,罗如两人皆是汗流浃背,爬了三天三夜,终于到达了山巅。望着眼前的白雾茫茫,司空莫暗悔不该带木头出来,下意识地拉紧罗如的手,说:“这地方不能使用仙术,诡异得很,你要跟紧我。”
“嗯。”罗如心里甚是诧异,自己的千里透视眼又能用了,莫非又与那红石有关?但她知道现在的情况不容她多想。她收拾了疑问,转而环顾四周。
“现在可以告诉我那白千层的特征了吧。”司空莫问。
“白千树皮白色,美观,并具芳香。”回答着,忽的眼前一亮,定睛,前方一棵泛着白光的老树映入眼帘。“在那。”
司空莫微眯着眼睛,待看清楚后,发现那树处于一潭死水中央,寂静得诡异。“你在这待着,我去砍。”说完,启步离去,想了想,又不放心地回头叮嘱:“无论发生什么也不许过来。”
“嗯!”
司空莫跳下死水,顿觉寒冷彻骨。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寒气,调整内息。待睁开眼后,却惊讶地发现眼前事物异常清晰。
水清见底,看起来好像很浅,但待潜入水中,却发现其实深不可测。司空莫在水里僵硬地游动着,每游一下,浑身每一寸肌肤如同成千上万只蚂蚁在撕咬般难受。他是靠意志力在游泳的。
大概持续游了两个时辰,才终于来到了老树前。他抡起柴刀时,身体就像被人用力往下拉,不断往下沉,看来要快速结束了。
当他把刀刃砍在坚硬如铁的枝干上时,他的身体趁机借力提上了一点。他的身体带动着死水掀起一簇簇水花,发出惊心动魄的声响。哗哗的水声,铿铿锵锵打铁似的柴刀砍在树干的声音让慢慢不自知地挪移到岸边的罗如不由得担忧。
老树流出了汁液,像血一样的鲜红的树液很快的,一片一片染红了死水,蔓延到了罗如的眼前。罗如心惊,不觉地慌乱恐惧,下意识地跳下了死水。
游泳是她的本能,好像是生来就会的,和吃饭睡觉一样。由于红石不断发出热流,罗如并没有难受,很快的,她游近了司空莫。
老树似已有灵性了,受了伤的老树哆哆嗦嗦地抖动着,简直就像受惊的野马。颤动迅速地传播开来,片刻,整潭死水都被搅动了。
司空莫不敢停下手,一直砍。锵一声,终于砍松了一块。他欣喜地掰下,放进怀里。
转头想快速往回游,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叫你不要来,怎么不听话?”心里又急又气。
罗如没有答话,右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司空莫顿觉身旁的人儿热乎乎的,难受消散了一半。心里诧异,但并没有再说什么,现在最重要是带这家伙离开。
已不顾得男女授受不亲的原则了,司空莫搂紧了罗如,使劲浑身力气拼命地往岸边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