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玮倒是没有觉察到尔朱盈的小心思,在他看来,和纳兰羽结盟合作属于锦上添花的事,成也好,不成也罢,只要自己实力足够,便能碾压一切魑魅魍魉。
当然,若是真的能够事半功倍,高玮也不是傻子,何乐而不为呢?
只不过眼下要做的事情还很多,高玮并不担心此事被泄露出去。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自己这边做的再好,若是纳兰羽那边出了疏漏,自己也是鞭长莫及的。
与其杞人忧天,倒不如把自己的准备工作都做到极致。靠人终究不如靠己,这是高玮的人生信条。
夜晚,暖室生香里的大被里,高玮生龙活虎的和尔朱盈来了一场旷时持久的决斗,终于是大汗淋漓的败下阵来。
“夫人一夫当关,小王我憾不能直捣龙城,惭愧,惭愧啊”高玮软香在怀,无不痴迷。
“呸,坏东西”尔朱盈娇羞的把头埋在被子里,埋汰道。
“哼,莫不是在外面吃太饱?好久才回一次家,也不知道怜惜人家”
对于床帏之事,尔朱盈渐渐地也食髓知味,少了那种少女的娇羞,而多了一些人妇的韵味。
“天地良心,我在外可是提着脑袋跟马匪在搏斗,哪有心思寻那些花花草草,夫人莫要多想”高玮指天发誓,心里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了宫柳。
脑海里那清晰到模糊,再由模糊到清晰的模样,怎么也挥之不去。
“你马上就要去汾州了,听说那边乱的很,周军势大,奴家真是担心夫君,这一别,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尔朱盈提到了不日之后的分别,十分伤感。
高玮闻言也是感慨万分,本想在这个世界安安静静的做一个闲散的富家翁,奈何天不遂人愿,总有刁民陷害朕啊。
“我离家后,你要听父王和母妃的话,多多分担一些家里的事物,他日我们辟府独住,你就是一家主母,要为我担起后院的重担呐”高玮嘱咐着。
“奴家自省的,一定会和母妃多学习治理家府的法子,夫君放心吧”尔朱盈看着高玮,有些泪目。
“也不需要太劳累了,事情都交给下人去做,只需要打理家中的田地庄园商铺酒肆就行,主要是要会用人和管账,莫让恶奴给欺了”高玮提点着。
“奴家明白,倒是夫君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凡事三思后行,莫要贪功冒进中了敌人的圈套,刀剑无眼,我只要你平安的回来”
尔朱盈把高玮紧紧地抱着,搂的更紧了,似是害怕下一秒就要被分开一样。
高玮感受着尔朱盈的温暖,不由得心中特别的踏实,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呢?
到这个世界后除了齐王夫妇对他关爱有加,几乎很少感受到旁人的真情切意。很多时候别人只不过是看在自己的身份地位上而刻意的去巴结热心,不过都是各怀鬼胎罢了。
可齐王夫妇毕竟是突兀的成为了自己的父母,这让早就成年的高玮在心理上始终有着一层淡淡的隔阂。
倒不是说齐王不好,也不是说高玮对齐王没有感情。而是那种在高玮看来会略显尴尬的叫一个名分上是自己父母的人为“爹”“娘”的感觉实在有些微妙。
这也好理解,试想一下,若是一个思想成熟的新时代大好青年突然去了另一个世界,多了一对对自己十分好的异世父母,从心理上总会觉得有些别扭和不适应。
虽然这种不适并不影响自己对他们的爱和关心。
而尔朱盈就不一样了,她是高玮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用心去接纳的人,可以肆意的说着贴心话,一起规划未来和远景,一起分享生活的快乐,也会共同承担未知的打击或灾祸。
这是高玮真正意义上的同甘共苦心连心的体己人。
“若是闲来无事,就多回娘家看看吧,别闷坏了”高玮宽慰着尔朱盈。
“啊,这怎么可以?”尔朱盈惊呼。
在大赵,女子私自回娘家是非常不妥的行为,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即使是高门贵女,也同样要在乎这些规矩。
“有何不可?明日我带你回一道门,跟国公府上下都交代下,以后再回去,就不怕被人说了”
尔朱盈感动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自成亲以来,除了和高玮头一次回过门,就再也没有回过家。
虽然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水也是有感情的,终究还是会经常念叨那个把自己养育长大的汪洋大海,这是谁也割舍不了的家族情。
“奴家都听夫君的”尔朱盈心里是满满的幸福,小手又不自主的乱动起来。
感到挑衅的高玮也不遑多让,即刻翻身上马,策马奔腾,驰骋在荒野里。
一夜的春花烂漫后,高玮起了个大早,满意的伸着懒腰,却发现尔朱盈比他还要早。
吃过尔朱盈亲自准备的早餐,高玮便吩咐高兴去备车马礼物,今日说好的要回门。
卫国公府离齐王府倒是隔得不远,马车拐过三个街口就到了,此时正是巳时中,也就是大概后世十点左右,卫国公府一早就得到了高玮派出的小厮禀告,匆忙的打扫准备后,等着小夫妻的到来。
按理说,尔朱盈贵为王妃,已是皇家之人,不得随意省亲。一般还要经过宗人府的报备,毕竟皇家最讲究的就是规矩和礼数。可高玮却不管那么多,直接拉着人就来了。
以他现在的声势,又恰逢初战告捷,即使是蛮横的宗人府也不太愿意触这个霉头来做恶人。谁都知道,司州剿匪后,皇帝对高玮的期望和信任是越来越大,指望着他来收拾烂摊子。
“爷爷,爹,娘,盈儿回来看你们了”尔朱盈一下马车,就迫不及待的朝国公府跑去。
“哎呀,我的小祖宗,都嫁人了怎么还这么的不懂事,跑跑闹闹的,哪里还有一点大小姐的模样”
尔朱盈的母亲听到下人回报武陵王的车驾快到府上时,早就等候在门口,这时一把抱住了女儿,连声故作责怪道。
“娘,盈儿好想你们”尔朱盈毕竟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儿,最是容易伤感的年纪。
“小婿见过岳丈,岳母”此时在门口的还有尔朱盈的父亲尔朱苌,高玮行礼道。
“使不得使不得,君臣有别,下官万万承受不起”尔朱苌连忙避让。
“既然进了家里,就只有父母儿女,没有君臣之分”高玮笑道。
“虽是如此,但礼不可废,武陵王的心意下官心领了,我与盈儿的母亲亦是十分的欣慰了”
这个老顽固,真是太教条了,高玮在心中暗暗吐槽。
不过他也知道,越是高官厚爵越是十分在意这些礼节名分,这不但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更是为了防止有小人借题发挥。
若是有心人到御前告一状,那就可大可小,可谁没有一时失足的时候呢,万一哪天犯了错被皇帝翻出来就有可能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