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宫柳动容,心底的柔软被撩拨,红衣坊这会儿也有其他一些空闲着过来看热闹的姑娘被触动了。曾几何时,谁不是天真烂漫爱幻想的少女?谁又不是对爱情和未来充满憧憬的小女孩?
可究竟是几时成为了无法自主的欢场女子,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让自己变成了“半点朱唇万人尝”的低贱女子?是为了给活不下去的父母换回几天活命的口粮吗?还是被狠心的歹人骗入烟花柳巷里,误了卿卿余生。
终究是“这人折了那人攀”让人感到命运的无奈和坎坷,就连爱情也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的“一时间”。
“这位公子,宫姑娘请你进去,静茗轩的门为你敞开”碧玉出来后宣布高玮获胜。
“我不服,凭什么,还没找凤妈妈核对答案呢”云鹏叫嚣道。
碧玉也不多言,知道多说无益,先向云鹏行了个礼,然后看向凤妈妈,示意她打开锦盒。云鹏连忙让他识字的手下凑上前去。
“欢寝方浓,恨鸡声之断爱;思怜未洽,叹马足以无情”
随着凤妈妈轻声念出锦盒里宫柳写好的诗篇,全场渐渐静了下来。
宫姑娘这首诗只能说是残篇,但其描述的青楼女子爱意绵绵,恨天长日短,叹情郎决绝的哀怨之情跃然纸上。
如果说高玮的“恩爱一时间”道出了青楼女子的柔弱无依,不能自主自己的命运,那宫柳姑娘的“恨鸡声,叹无情”则更突出了多情总被无情恼的凄凉被动和无助。二者相互合应,感情真挚,把青楼怨女的小女儿心态刻画深刻。
高玮也是无比动容,心中对宫柳又多了一份同情和怜爱,摇摇头,抬脚便朝静茗轩走去。
“小子,找死”
云鹏眼见情形不对,便耍起了公子哥的无赖,指示老白动手。
老白也不含糊,一个横堂腿就扫到了高玮面前,眼见着就要踢到高玮额头,高兴脸一沉,心中暗骂,侧身挡在了高玮身前。
老白见势不妙,作势收腿,但已经来不及了,腿力收不住,直接踢在在高兴的胸前。
“砰”的一声闷响,老白顺势一个鹞子翻身就到了高兴身边,一通连环拳直朝高兴砸去。
高兴白白挨了一脚,吐了一口水,很快调整身体,迎着老白的拳势直接化拳为掌猛力回击。
“啊”老白接了一掌连连朝后退了五步,大叫一声,心中暗暗吃惊,这小子竟然用双掌接住了自己的拳头,还跟没事人一样,反倒是自己要连连后退才能化解这一掌的威力。
这边一动手,双方的护卫都立刻动了起来,纷纷投入战斗中,围观群众眼见一场打斗兴起,生怕连累到自己,要是被无辜打到那就说理都没处去说,赶紧远远的散开,胆子大的还在远处观战。
云鹏开始还叫嚣着“打,狠狠的打,打死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杂碎”,可渐渐的就感觉形势不妙,怎么自己这边还占多数的人却被对方五六个人打的招架不住。
正在云鹏焦急之时,老白也感到越来越力不从心,连忙回到云鹏身边,让云公子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撤再说。
“想走?愿赌服输,输了就要有输的觉悟”高玮看到云鹏准备逃走,大喝一声朝高兴示意。
高兴一个纵身就跳到了老白跟前,趁着老白没有防备,一脚把他踢到在地,把老白藏在身上的几张房契抢了回来。
“你们,哼,走着瞧,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侯府产业”
云鹏也知道再打下去只会更加狼狈,这几个人虽然会打,但拳头再硬也硬不过刀枪吧,明日用些手段请禁军去店铺周围巡逻,看谁有这个胆子动侯府的产业。
不仅如此,还可以反手告一波,让这些人吃不了兜着走,反正衙门肯定向着本少爷,难不成还能为了几个泥腿子得罪偌大的侯府不成?
“慢着,就这样走了,又怎么能展现我心慈手善的仁怀之心?”
“除了云二公子,每人断一根胳膊”高玮下令道。
“嘶”围观众人无不震惊,这可真是个狠人,阴了侯府的产业不说,又把别人狠揍了一顿,现在还要把人的一条胳膊废掉,真是无知无畏啊。
太狠了,这是所有人的感受,这些人重新打量起高玮。
“小子,你知道得罪了广陵侯府是什么下场?”云鹏恨恨的吼道,今儿算是跌大了,现在只能把侯府拿出来镇场面。
“哦,侯府吗,我打的是你云鹏又关侯府什么事?”
“再说了,你只不过是个侯府二子,堂堂的广陵侯世子也没像你这样嚣张啊,你算什么东西?”
“今日看在老侯爷的面上只废你手下不动你,留你些许体面,下次如果胆敢再招惹我,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高玮说完就旁若无人的走进静茗轩,毫不在意他人眼光。
众人都被高玮的凶狠手段惊呆了,眼睁睁的看着云鹏和一帮手下残兵败将灰溜溜的逃出去,大气也不敢出。
恶人自须恶人磨,高玮不介意自己做这个恶人,以雷霆手段除恶方显菩萨心肠向善。
屋外是腥风血雨,一片狼藉,屋内这会儿却温情脉脉,似春风化雨。
“高公子”宫柳深情的喊道,把高玮引进了里间的闺房。
宫柳早就知道屋外是高玮,本来还很担心他碰上侯府的纨绔还会吃亏,可没想到高玮不但深情多才,还这么能打,即使对上侯府公子也毫无畏惧,丝毫不退。
关上内室的门后,屋内香气弥漫,这里是少女最秘密的所在,以往高玮多次到静茗轩也很少能被带进这么私密的地方,可见宫柳这次是真的动情了。
两人相对而坐,茶几上是早已泡好的西山茶,宫柳俯身给高玮倒了一盏茶,一股沁人香气扑面而来,高玮只感觉好似坠入了万花谷,香气弥漫又不浓俗。
高玮一抬头,只见映入眼前的是晃荡的两个大山包,在白色素衣的包裹下还不停的起伏,仿佛是要挣脱束缚,奔向坦荡荡的自由。
高玮咽了咽口水,努力的把想亲手丈量山包海拔的强烈欲望给压制住,赶紧吞了一口茶。
可哪里又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越是克制,内心就越是好奇和冲动,体内似是爆炸般的难受。
宫柳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端起茶盏朝高玮嫣然一笑,以茶代酒的碰了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高公子,奴家以茶代酒,敬谢公子一杯”
“哦?”
“那个云家少爷家世雄厚,是邺城的显贵,不知怎的这些天纠缠上了我,要不是他还忌惮着红衣坊的背景,也许奴家早就被抢去了”
“虽然奴家也知道自己只是一个青楼女子,所依仗的不过就是一具还算年轻耐看的躯壳罢了,但碰上这样的恶公子也是惶恐不安的”
“奴家知道既已沦为青楼女,被人要了身子是迟早的事,可心中总是期盼这一天来的越晚越好”
宫柳越说声音越少,脸上红彤彤的,娇羞无比,少女心思全然暴露给了眼前这个男子。
宫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会这样信任高玮,但每次一看到他就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也许是他从不会像其他男子一样在言语和肢体上肆意轻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