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放着的烟灰缸里的烟头已经满了，溢出来掉在了窗台了，张清晚趴在窗台上，探出去半个身子，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
“晚上弹唱会唱了两小时，回来就一直抽烟，你受得了吗？”顾默在里面的床上坐着，看着张清晚抽烟。
刚还在店里弹唱，就被张清晚一通电话叫了回来。这不，火急火燎地赶回来，就看见他蹲在门口抽烟，门口的烟头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张清晚什么也没说，看到他来，掐灭了烟，等着他开门走进去，直接去了阳台，又一支接一支抽着烟。算来，大概有一个小时了。
“十二点了，还不来睡觉？”顾默盯得他眼睛都有些发酸，边说着拉开了被子，躺着了。
张清晚抽完了手里的这一盒烟，清了清嗓子，走到顾默身边，坐在了床边，说：“你喜欢唐影。”
顾默被问得莫名其妙，闭着眼睛应了一声。
“那你给她说以后别再联系了，是什么感觉？”
顾默睁开了眼睛，就看见张清晚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你眼睛怪吓人的。”顾默说。
张清晚把眼神移开了，没听到顾默的进一步回答，又问：“我问你呢，你是什么感觉？”
顾默想了想，说：“解脱。这些年一直在逃避，我以为自己可以，最后却只这幅样子，与其逃避，不如面对。我只希望她可以幸福，所以我解脱。”
张清晚摇了摇头，说：“你和我不一样。”
顾默被他说得摸不着头脑，呆呆地问：“什么不一样。”
“你听我说，我仔细想了想。”张清晚又把视线重新聚集在他身上，“从前和岁亦在一起，因为找到了陈谧，想要报复她，也想要试探她的心意，所以我随意，只要尽到男朋友的责任就好。我没想过她会那么认真，卑微地都没有了自己，我见到她那么卑微，我就很生气，我总忍不住对她发脾气，我以为我是内疚。”
张清晚顿了顿，确定顾默睁着眼睛确实在听自己说话，又继续道：“于是我开始忍不住对她好，我看到她卑微的样子我就心疼，我怀着不知是愧疚还是感激，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顾默打断了一下，说：“你说的是你前女友岁亦？不不不，赵岁亦？”
“是。”张清晚说：“可我知道，这些年我一直在心里惦念的，一直在找的，是和我一起长大的青青，也就是陈谧。我知道我应该和岁亦分手，可我那时候却犹豫了，我舍不得。一直到我做了决定分手，我甚至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张清晚把手机拿出来，对顾默说：“就在刚刚，岁亦删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取消了对我的所有关注，我感觉，我像是失去了全世界。”
本来就有些困，顾默听得开始眼皮打架。要不怎么老是有人睡觉之前听睡前故事呢，真是太催眠了。可他还是忍着，问：“所以呢？”
张清晚双手分别撑在两边，轻轻地说：“我后悔了。不是因为失去了一个曾经满眼是我的姑娘，不是因为愧疚或者感激什么的。”他郑重地说：“我很确定，我喜欢她，我喜欢岁亦，这辈子非她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