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玉翠平日穿的都是粗布衫,下地劳作时是耐磨损的麻布短打,她娘马氏下地干活儿算是一把好手,可针线活儿却极差,也懒得给孩子们打理,所以三房的三个孩子穿着并不如其他几房的利落。
可韩玉翠现在穿着一身橘色粗布衫,一看就是没穿过两次的新衣裳。
韩玉翠侧身对着韩玉灵几人,并没有看到她们。
她站在那户人家院门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轻轻敲起院门。
“咚咚···咚咚···”
她右手握成拳,用指节轻轻敲击着。
“咚咚···咚咚···”
一连敲了八九次,才听到院里有人问:“是有人敲门么?”
韩玉翠忙道:“是啊,婶儿俺是玉翠啊。”
院门打开,那女人有些埋怨道:“咋敲门这么点劲儿?要不是俺出来泼水都听不到动静。”
韩玉翠不自然地笑了笑,她也不习惯这么敲门啊,乡下人家院大门厚,通常都要用力地拍打还得喊上两嗓子才行,可她老姑说那不是韩家闺女该做的事儿,必须要握拳轻扣才行。
“小丫头今儿穿的还挺鲜亮儿,来俺家啥事儿啊?”乡下孩子除了过年很少穿的干净整洁,女人顺嘴夸了句。
韩玉翠喜上眉梢,老姑让她出来做事儿,她特意回屋换了这衣服,为此还挨了两句说,不过,能让她被人家夸上两句也值了。
她问道:“香杏儿在家么?”
“香杏儿,韩家的二丫头找你。”
女人扯着嗓子喊了一句转身回屋,不一会儿,叫香杏的姑娘走了出来。
“你咋来了?”香杏问道。
见到她,韩玉翠收起了面对大人的笑脸,冷着脸道。
“这是俺老姑让俺给你送来的。”
说着从怀里非常小心翼翼地掏出个朱红色纸片,掏出后正反面翻看两下,然后轻轻用手抹了抹不小心弄出的折痕。
乡下孩子很少能看到纸张,尤其是带有颜色的纸,香杏听说是要给她的就伸手去拿。
“啧,”韩玉翠往后一躲,不满道,“你干啥?”
香杏也不满道:“你不说是给我的?”
“不用你拿,这是“请帖”!”韩玉翠着重强调着,嘲笑道,“再了,你看得明白上面的字儿么?”
香杏皱起眉头想要反驳,韩玉翠却道:“俺念给你听。”
她两只手捻着那张“请帖”,然后清了清嗓子像模像样地读起来。
“盛邀吴家三女香杏,于后日午后赴韩家老宅品茶吟诗会。”
香杏仍然皱着眉头却是一脸懵,问:“啥玩意?这是说啥?”
韩玉翠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嘴上屑道:“这都不知道啊,哎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反正都是大户人家的姑娘才能干的,让你去是你的脸面,你就记得后儿个下午穿好看点来俺家就行。”
香杏看她这副样子不喜道:“我是不认字,也听不懂你说啥,但我知道啊,你手上这张叫什么帖的,都拿倒了,啊哈哈哈哈,还在这儿像回事儿似的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