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舟车劳顿,林杰在车里不是看向外面,小车窗晃动的镖旗,偶尔几分嫩绿的树枝,实在没有什么新鲜玩意值得杰提起半分兴趣,说到不同,鸟叫声倒是比之前多了,一路上躲雨的次数增加了不少,无一不暗示着春天来了。
林杰不解为什么桃灼心要救自己,难道是因为清影?
路上的某天众人简单的搭了篝火,庆祝着年关的到来,不知道落云城那边怎么样了。
篝火旁,林杰问玲珑。“这次什么时候走?”
“少主……鬼奴结界还没有突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回去。”玲珑双手抱拳低下头向林杰诉说着情况:“少主放心,早晚有一天我会一直陪在少主身边的。”
“等你完全自由了,就回家去吧,跟着我只会受累,说不定什么时候命都没了。”林杰无力的端着手中的热汤,伤筋动骨一百天,如今筋骨寸断才过了几天,真是捧着杯子都要一身汗。
“少主,请不要赶我走。”玲珑又鞠了一躬,仿佛还在云井山庄,还在遵守云井山庄的礼节。
“我没有赶你走,我只是……”林杰正想争论,却全身疼痛:“扶我回去吧。”
“好的少主,大夫说不能激动,不能剧烈运动,要静养。”路上玲珑详细的给杰讲了这期间不能做的事。
“怎么了?不舒服?”桑兰见林杰回到了车里问站在车旁边的玲珑说道。
“是的,少主有些累了。”玲珑心痛的看了一眼车里转头回答道。
“那让他歇着把,我们去玩,要不要切磋两招。”桑兰拉着玲珑一起去玩,篝火旁有的镖师已经喝得铭鼎大醉,月亮将大地照的发亮,加上桑兰火辣的性格,周围的人都没有了一丝困意。
“不用了,我在这守着就行。”
“玲珑,你去和他们玩吧。”林杰在车里有气无力的说道。
“桑兰姐,谢了,我也有些累了,刚好和少主在这里休息一下。”玲珑微笑着答道。:“桑兰姐,胡大哥叫你呢,快去吧。”
“好的,那你们好好休息,饿了到我们那里拿吃的,今天他们打了兔肉。”桑兰打了声招呼就又回去静静地坐在篝火旁了,年关就这样简单的过去了,也许对行走江湖的镖师来说,无事发生就是大吉。
而杰也陷入深深的回忆,想起在云井山庄的日子,即使父亲对自己很刻薄,过年那天也会和善许多,“玲珑,你想不想家呀。”
“我师父和我说过,只有处境很糟糕的时候才会想家,况且我也忘了家是什么样了。”玲珑在车外面鞠了一躬:“少主是心情不好吗……”
一路上也没和桑兰一行人交谈几句,计不清过了多久,因为身体不方便后来索性放弃了洗脸修面,等某天下车时,玲珑心里也是一惊,已经像一个乞丐,胡子拉碴,眼角竟然有些润湿。
“是不是不像少庄主了?”
“少庄主永远是我的少庄主!”
“我们就近吃顿饭,路上有些耽误,今晚之前就不休息了,我们还要到秦淮河去赶一艘大船去西夏国,我们就在义乌别过吧。”
“义乌在哪,我怎么没听过?”杰若有所思的问道。
玲珑果然是饱读诗书回答道:“少主,义乌只是一个小镇,在荆州,幽州交界的地方。”
一阵寒暄紧接着就是急促的马蹄声,这次的杰在车里都快颠散架了,刚吃完的饭都要吐出来了,“少主您小心点,这里是山路实在有些不好走。”
“不碍事。”林杰用着全身力气勉强才说出这几个字自己身上的伤受到这样的颠簸简直受到酷刑一般。
车上颠簸了不知道几个时辰,林杰早已神色迷离,昏昏欲睡,随着桑兰一声呐喊,又清醒了起来。“吁。”整个夜里又陷入了沉静:“少主,我们到了。”
“过了前面那个山坡就是义乌镇,你们可以去那里歇歇脚,”桑兰指了一个方向,顺着看过去黑漆漆一片“那我们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玲珑扶着林杰看着远去的镖师队伍。
“少主,我们现在去哪?”
“去义乌镇上找个地方先住下吧……”林杰听着树林里的风肆虐着,这么多天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阵了。
刚走到村头,两人就察觉到镇上有些不对劲,这个时间百姓正是起火做饭的地方,怎么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拖着卖货车的人,正准备抓着问清楚情况,那人放下车就准备逃跑,还好玲珑身法敏捷把那人直接按到了地上问了情况:“有生意来了?你跑什么?”
“两位好汉!饶命呀。”那人在地上不断求饶:“我也想做生意呀,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有何不同?”林杰示意玲珑放开那人:“我们远道而来,实在不清楚镇上的情况,我们付钱!”
那人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擦了一把汗:“两位好汉,你们有所不知,那在大牢里面呆了一年的魔头,今天就放出来了,听去买菜的人说,那人正往义乌这里来,两位好汉还是早些回逃命吧!。”
“我们不是本地人,能不能给我们做碗吃的,我们填饱肚子就走!”林杰还不时看向他这车里装的是什么。
“这样吧,我把摊子放在这里,你们自己做,我先回去,求两位好汉放我一马。”
杰见那人实在吓得不轻,便问道“这摊子是做什么的?”
“馄饨!”那人手忙脚乱的打开盖子:“这面和陷都有,你们随便吃,那我先告退了!”
“玲珑,你会做饭么?”林杰扭头问道。
“回少主,会做。”等玲珑说完话,一回头那人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心中难免暗叹一口气,还好逃跑的是个百姓,要是杀手后果不堪设想。
就这样玲珑将桌椅搬下来,在路边搭起了馄饨摊,点起了灯笼,燃起了灶火。林杰在一旁等候,看着玲珑忙里忙外的样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街边的狗忽然不吠了,远处的人家把屋内的蜡烛熄了,街上只留下风声,煮混沌的水沸腾的声音,林杰不禁想着今晚在哪里住宿……
这时远处出现一个黑影拉的老长,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杰看清了他的样子,一个中年男子,和杰一样穿的邋里邋遢,头发蓬乱,胡子长的老长,灰头土脸的看不出有多大岁数。
那人拖着步子径直走到杰的馄饨摊,拉长声音说道:老板,来碗馄饨,身上没钱,过后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