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轩早已习惯了宋宗勋的阴晴不定,有求于你时便死皮赖脸,平时又时不时的捉弄他,而且还有莫名的敌意,实在不好防备。所以他一贯对待宋总勋的方法就是不理会他。今天当然也一样,起身带宋宗勋走出他的书房,边说:“这招今天最好别用。先生怕你早来,吩咐备下了你的晚饭。到时候别撑得胃疼。”
宋宗勋听完偷偷吐了吐舌头,大呼好险。
要说他们俩的过节,那得从第一次见面说起。宋宗勋还记得那天灼热的太阳,当爹领着小孩从阳光中走来的时候,光线落在他身旁的地上,形成了金色的光圈,柔和而美好。可是爹对钰轩的无微不至却比炙热的太阳还要灼伤他。而且从那以后爹也没有再像以前一样开心的抱起她转圈圈了。
不过因为后来爷爷去世,又和钰轩年纪相仿,宋总勋是和钰轩一起由父亲开的蒙。一起念书时,宋宗勋见钰轩总是沉默寡言,整日拿着书用功,便老是捉弄他,令钰轩厌烦不已。直到几年后宋宗勋主动离开去了私塾念书,钰轩才总算得了清静。现在宋宗勋每次来离园,要不就是缠着他说动说西,要不就故意捉弄,仍令他避之唯恐不及。
两人走进书房时,宋志陶已经搁了笔,正拿着两张纸在研究。见他们俩来了,放下道:“正好来了,两个都过来吧。”还并望向走来的宋宗勋问:“勋儿,晚饭可曾吃过了?。”
“吃了,饱着呢。”她赶紧咧着嘴笑着说。
宋志陶不疑有它,把桌上两张名单分别递给他们说:“再过1个月就要开讲学了。今年的讲学预计规模会比往年大一些,我希望你们也都参与组织安排。钰轩你熟知各派学术秉性,就负责安排学儒们的日常起居方面事宜。勋儿你则代表宋家,接待前来听学的达官贵人。记住,不论是对儒生还是权贵,都务必要做到细心周到,又不卑不亢,知道吗。你们根据各自手上的名单去制定安排的计划,7日后来跟我说明,可以吗”
宋宗勋听了也认真起来,想了想回道:“爹,虽说我们家每三年都会举办讲学,可因为我从没领过什么差事,所以对很多具体细节不是很了解,只怕需要有人跟我讲讲才好。”
宋志陶颇为满意的点头笑道“勋儿长大了,懂得了知之为知之的道理。既然如此,钰轩心细,也跟着我参与过两次讲学,就让他跟你讲讲吧。”。
“要不我这几天每日下了私塾便来这里同师哥一起做计划吧,不懂随时可以问。”宋总勋似乎特别知道怎么让钰轩抓狂。
“嗯,也好”宋志陶表示同意。
从书房出来后,宋宗勋手舞足蹈特别的激动。这还是他从爹那领到的第一个差事,而且还可以同钰轩一起做,她脑子里已经闪过无数种让他气个半死的方法,实在是想想就开心。回头一看,钰轩却是一如平常的表情,似乎觉得根本没有什么特别事情发生。可是她敢肯定钰轩在心里绝对已经呼天抢地上了。这让宋宗勋起了捉弄他的念头。她把手舞足蹈的动作和激动高兴的表情偷偷收回,从腰袋里拿出一个拉炮,送到钰轩的手上。表现出很不经意的说“这个是我今天在集市上买的水果糖,很好吃,分你一个。”还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钰轩观察手上这个怪异的“糖果”:“这两根绳子是干什么用的。”
“方便剥皮呀,两绳向外一拉,糖果就出来了。可好吃了,你赶紧尝尝。”谎话说得如此炉火纯青,害得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打不开”。钰轩拉了拉,发现没有反应,便随手把“糖果”还给了宋宗勋,走进自己的书房并关上了门。
不是吧,宋宗勋的心跟着钰轩的动作一路往上悬到嘴里又随失望猛跌到谷底。“唉。”,好不容易都已经把他骗住了,可偏偏就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居然是个哑炮。
他失望极了,两手无意把玩着那个还回来的炮仗,想着钰轩走那么快,也来不及给他换一个。突然,
“啪。”。在他想得正投入的那刻,炮仗在手里爆了。宋宗勋只觉心脏顿时向四面八方爆开来一样,吓得浑身发热。才明白,原来是钰轩的将计就计反把他给设计了。
宋宗勋反被钰轩捉弄了不说,又寻不到借口找他理论。只能气鼓鼓的拿着放在台阶前的灯笼回满楼去了。
第二天宋宗勋一整天在私塾里都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的趴在桌上。想起昨夜里又在钰轩面前当了一次傻瓜,又气又恼得没办法。坐在他身边的黄孝春见他如此,还以为是昨日溜出府的事被宋夫人给教训了。用手拍拍他的后背小声说:“你没事吧,又要被禁足了?”
宋宗勋没回答。
“没事,再溜出来就是了。”黄孝春再安慰他。
宋宗勋这才慢慢强撑直身子坐正,从腰袋里拿出个拉炮,反手扔在后头黄孝春的桌上,意兴阑珊的说“拉开。”
“啪。”正如宋宗勋预料的一样,黄孝春不加思考立刻就拉爆了炮仗,还吓得小腿磕上了桌子,疼得他直叫。
“大傻子。”宋宗勋摇摇头无奈地道。怎么人的差距能够这么大。捉弄这样的傻子,实在很难有什么成就感好吧。
黄孝春非但不生气,反而来了兴趣,趴在桌上把头往前伸到宋宗勋这边问:“诶,难道你昨天挨打了?怎么这副模样?“
正在讲课的先生,只得看着他们如此,也不敢管教。这里的学生都是於卫城里非富即贵的子弟,尤其是他们两位。这宋宗勋常年病体缠身,万一管教出个好歹,他可负担不起这个责任。而黄孝春出手大方,家里置的田地多半都是靠这棵摇钱树,就更不敢管教了。所以别说就这么点事了,就算他们要把这课堂烧了,他都得睁只眼,闭只眼。他宋宗勋不听宋老爷的教导来这个私塾,难道真是看中自己教得好不成。不就是因为在这里可以无法无天嘛。
“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整人方法?”宋宗勋愤愤的问,打小起,他捉弄钰轩师哥就几乎从没成功过,这次他必须扳回一局。不过他对黄孝春并不报什么太大的希望。以他对黄孝春的了解,他绝对是那种能不用脑,就不用脑的人。所以要是问他怎么对付人,他肯定只会说出他们俩合伙打那人一顿这种简单的招数。只是病急乱投医,现在能问的就只有他了。
“你被人欺负了?什么时候的事?昨天我走以后的事?好大的狗胆哪。”黄孝春声音往上扬。敢欺负他的朋友,那就是活得不耐烦。
“不是啦。”宋宗勋看他一副好像要立刻冲出去把那个人打一顿的架势,赶紧说。可是他不能说‘其实是因为像用炮仗吓别人,结果被他骗得吓着了自己’这种丢脸的话,只好又趴在桌上的无精打采起来,这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