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张松宁第一次见到魔人的样子,但眼前这个魔人显然和之前接触的向五一不同。
脏兮兮的白色长裙,一根丝带简单的系住长发,眼色赤红,身体四周都是肉眼可见的黑色魔气。而随着魔气的散发,魔人周身的一些花花草草尽皆枯萎。
张松宁和无名早就退后拉开了距离,此刻均是皱眉看着那站在井口的魔人。
“这,这到底是…”无名抿紧了唇,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死死的将张松宁挡在了身后。
这样的举动多少让张松宁心中的气消了点,挥手把人拨开到了一边,“行了,让一让吧,你挡在前面也是没用的。”
那冲天的魔气让张松宁心惊,但是更让她心惊的还是眼前的魔人那完全清醒的意识。与以往的魔物和之前魔化的向五一不同,这是第一个保持着自己的意识被魔化的人类。
眼下的魔人显然因为刚刚破出结界而正在观察周围的情况,一旦等她反应过来…张松宁抿紧了唇。
魔人的视线终于看向了张松宁和无名,然后,赤红色的眼就那样定在了张松宁身上。
莫名的,张松宁就觉得那魔人的眼色更加的赤红,周身的魔气都涨了几分。
“小心!”一瞬间察觉到了什么,张松宁一抬脚将无名踹了开,自己则是一个侧身闪开了由魔气化成的剑。
“啧,闪的够快的。”魔人状似可惜的啧了一声,摇了摇头无奈状。
张松宁眼眸一暗,视线扫过自己的左臂,那里一片猩红证明了她并未完全闪开那道攻击。再次看向了对面的魔人,张松宁心中了然,她的感觉没有错,这个魔人果然是冲着她来的。
从井上走下,魔人先是打量了一番无名,然后冷笑着看向了张松宁,“祁谨行,你还真的是无时无刻不在勾引男人啊,这又勾搭了一个?”
张松宁皱眉,眼中是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厌恶,“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并不叫什么祁谨行。”
“呵!你还是这么讨厌这个字啊。”冷笑了下,魔人道,“可惜,这是尊上给你的表字,你这一生也别想甩掉!不过,我倒是觉得你完全白瞎了这个表字,辜负了尊上的期望呢~谨行谨行,谨言慎行,你可是高调的很!”
张松宁的嘴紧抿着,不知道为什么,魔人的话虽然她一句都听不懂,却恰好每一句都让她心头发闷,充满了烦躁和暴戾。
不再多言,忍下胸口翻涌的血气,张松宁掐诀直接唤出了七星龙渊。
“说不过就要动手吗?可是正合我意啊~”冷冷一笑,魔人手中黑光一闪,一支通体黑色的玉笛出现在了手中。
到了这一步,交手已经是注定的。不知是哪一刻,似乎是约定好了一般,张松宁和魔人双双动手,没有任何术法,单单的剑术比拼。
一剑刺来,横笛格挡。紧接着,剑指夹杂着黑气刺出。
你来我往,无名就站在一旁看着,他发现自己完全的插不上手。
看似实力相当,是一场持久战。按理来说,这种情况对魔人是不利的,因为一旦有人被这里打斗的动静吸引过来,她必然是被围攻致死的结局。
可魔人没有丝毫的焦急,嘴角始终带着笑意,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
张松宁很快就知道魔人为何不着急了。
左臂的伤,本以为是小伤便没有注意的…但在打斗进行的过程中,伤口不仅没有愈合的情况,反而是持续不断的流淌着血,甚至到了后来,直接让张松宁的左臂失去了知觉。
渐渐的,张松宁的额间布满了冷汗,右手挥舞的龙渊都开始变得沉重起来。
“呵!”魔人嘴角一勾,冷笑了声,终于不再掩藏自己的实力。手中的玉笛招式一变直刺张松宁的心口。
这一招下去,别说张松宁很可能会当场毙命。即便是侥幸活了下来,一身的血脉也要被废掉,整日活在药罐子里。
呼吸一窒,张松宁整个人都绷紧了神经,大脑甚至一时间陷入了空白。本能的,手中剑诀一变,脚下连踩,勉强的把这致命一击躲了开去。而作为代价…
魔人似乎对张松宁能躲闪开也有些诧异,但手下的动作不慢,在张松宁闪开的一瞬间招式一变,直接在张松宁背后划了一个大口子,横贯整个背部。并且补了一脚,直接将张松宁踹飞了出去。
狼狈的倒在地上,张松宁眼前一阵阵的发白。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个魔人造成的伤会这么严重。
基本上相当于给自己加了一个持续掉血的负面buff一样,还外带着魔气持续不断的侵蚀。只要她想要动用灵力或者血脉之力,就要忍受伤口的扩大和随时的剧痛。
“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的剑术居然弱到了这个地步!”魔人突然大笑了起来,声音中满是快意,“祁谨行,你简直愧为尊上的弟子!你根本配不上…”
“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了算的。”淡淡的男声强行打断了魔人的话。
张松宁寻声望去,诧异。勉强用剑撑着自己站了起来,看向了男子的方向,“允陌,怎么是你?”
蓝衣的男子长身玉立,蓝色的发带系住了墨色的发,手中的玉笛轻转。偏偏而立的浊世佳公子,不是镜湖底相识的允陌又是何人。
魔人怔楞在了原地,脸上的神情变化,是爱慕更是忐忑,“允陌,允陌,我的允陌,终于又见到你了…”
允陌的眼中似乎划过一抹厌恶,最终定格为无奈,“万俟若琳,给自己留点颜面吧。既然能够活下来,便不要再作恶了。”
“我作恶?我作恶?!”万俟若琳一下子变了脸色,魔气翻涌,整个人都疯狂了起来,“你以为我是为了谁?允陌,她祁谨行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着魔?!她凭什么!!”
“若琳,你的思想总是如此极端。你只看到了大家都喜欢翊儿,怎么不想想当初的翊儿有多难?怎么不想想…翊儿她做出了多大的牺牲…”允陌叹了口气,说到最后,整个人都黯然了下来。“若琳,你走吧,我不想对你动手。”
“少殿此举未免有些偏颇吧。”清冷的女声响起,又是一个人出现在了这茶馆后的小院落中。
“你,神棍你怎么也在这里!”张松宁是真的不淡定了,她才让人去找这神棍不可能这么快到的。除非…“你跟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