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杨休与空灵鹤完全离开以后,空灵鹤很突兀的出现在万心茹的门前。
空灵鹤在门口笃定,摆出一副标准的微笑脸,但是并没有敲门的打算。
没过多久,万心茹打开了门,看到空灵鹤时并没有感到惊讶,反而测过身示意空灵鹤进来。
在空灵鹤进入房间以后,万心茹把门轻声关上,质问道。
“事已至此,你还过来干嘛?”
“没什么,我就是想看看昔日不可一世的怪才如今变回凡胎之体适应的如何?”
“这跟你没关系,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离开了。”
万心茹衣袖一挥,大门也随之打开。
然而空灵鹤并没有离开的打算,反而又问了一个问题。
“现在的他,可还是凡胎?”
问完这个问题后,房间的氛围突然安静了下来。
许久之后,万心茹才缓缓开口。
“不知道。”
空灵鹤得到的只有这三个字。
“好的,那打扰了,我们有缘再见。”
说罢,空灵鹤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杨休,你等等我……”
风槃走着走着发现杨休距离自己有一段距离了,立马一边追赶一边喊着。
“嗯?”
杨休这才注意到自己似乎走的,快了一点?
“你怎么走的这么快啊,我发个呆的功夫就跟不上了。”
风槃似乎有些吃惊,因为除非杨休是故意的,否则在不自觉的情况下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不会一下子拉开很大。
“我刚刚在想事情,一不留神就走快了。”
杨休仿佛又恢复之前刚见面时一样,精神了起来。
“你现在的实力,是什么境界了?”
风槃似乎感觉杨休的变化有点大。
“境界?什么境界?”
杨休很是奇怪。
“呃,你不会连上三教下九流之境都没听说过吧?”
这下杨休更加一脸懵逼了。
风槃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顺便给你补习一下。”
尽管不是身处地球,但是依旧有些日升日落,二人趁着天还没黑下来之前就找了个酒馆坐了下来。
风槃丝毫没有矜持的点了一大桌子的菜,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几个货币模样的东西,随手往后一扔,正巧扔在了大厅中说书先生的桌子上。
“先生,我这位朋友想听您讲讲上三下九的由来。”
风槃大声喊道。
说书先生刚好也讲完一个故事,端起桌上的茶,轻松的呡了一口,清了清嗓子说道。
“各位看官,今天我们来讲一讲三教九流的由来。”
在场的大多都是一些老客,对于三教九流的故事早已熟悉的不得了,但是对于杨休二人的新面孔更有兴趣,时不时的往他们的方向看一眼。
然而风槃则是很没有形象的大吃大喝,反而对面的杨休仅仅是在听说书先生讲解。
“大家都知道我们大多数生来便是肉体凡胎,即使随着时间的推移,不过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长大成人的过程。”
“据说在天地成型之初,万物如雨后春笋般出现,但是我们人却是最弱小的种族,只能靠着被圈养或者依附其他种族得以延续。”
说到这里,说书先生一拍醒木。
“但是有一天突然出现了三个人,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来历,他们就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一般,所到之处,除人族外无一生还,无论是谁,无论有多强大,在他们三位的面前连一招也抵挡不住。”
“很快,所有种族都被迫缩小了一半的领地,但是三位仙人似乎也并不满足,就在他们打算更进一步时,其他种族中也出现了九个至强。”
“如果单对单,那九个至强根本就不是仙人的对手,但是仗着人多的优势,一时间尽也可以与三位仙人不相上下。”
说到这里,说书先生故意停顿了一下,再次端起桌上的茶盏,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按照这个说法,那三个仙人和那九个外族至强最后因为实力不相上下所以就和谈了?”
杨休趁着说书先生喘口气的功夫自己也猜测起来。
“唔……怎么可能!”
风槃刚咽下一大口肉,立马纠正杨休。
“能打赢的架你选择谈和,傻不傻?”风槃没好气的吐槽杨休。
看着风槃吐槽的样子,杨休突然呆住了,这个画面他无比的熟悉,曾几何时,他与末凌风二人在街边的小摊上也是这个样子,只不过吐槽的都是杨休罢了。
看着杨休突然失神,风槃也猜到了个大概,没有继续说下去。
“姑娘说的好,我们人族的仙人既然可以打赢,那为什么要跟外族和谈?”
一个声音突兀的出现在二人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边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这个人一席白衣,手中折扇展开,上面醒目的流氓二字跟他的气质很明显的有一些不搭。
“二位不必紧张,在下只是听到二位对人族的历史比较感兴趣,有感而发罢了。”
但是风槃确是用一脸你别想抢我吃的表情看着他,至于杨休嘛,对他的戒备心有点重,所以赶紧解释一下。
“不是说九个外族至强者已经可以和三个仙人不分高低了吗,那又何来的打赢一说?”
杨休发问。
“别急,我们先继续听。”
这个男人说着又看了一眼风槃,无奈的摇了摇头。
说书先生此时也休息完毕,再次讲了起来。
“外族的九位至强虽然一时不落下风,但是终有力竭之时,反观仙人的力量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般,时间一久三位仙人又再度占据了主动。”
说到这里说书先生也有些激动了起来。
“就在三位仙人即将诛杀外族至强时,忽然一杆长枪从天而降,插入地上,将双方分割开来!随后一个身影缓缓落在边上,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居然因为一人一枪安静了下来。”
“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从那以后,以长枪没入之处为分界线将人族与外族分割开来,仙人们也将变强的法门流传给了部分有天赋的人类,从此以后便开启了人族盛世!”
“先生,在下也有一事想请教。”
这个流氓突然开口询问。
“这位小兄弟有何指教?”
“按照先生所说,此事是上三下九之境界的由来,那上三或许可以根据仙人的法门推测,那下九又是从何而来呢?”
这看似刁难的问题同时也问到了杨休的心坎里,如果历史真的就如这口口相传的故事一般,那又是如何区分下九境的。
“那你觉得,我们人族的潜力如何?”
说书先生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了他一个问题。
“初时弱,仅一只幼兽即可杀之,后方可学习法门器械,当强于其他野兽。所以人族的潜力巨大!”
“正因为潜力巨大,所以所谓的上三下九境都不过只是浮云一朵,人真正应该追求的,不正是那仅凭一人一枪便可指定规则的人吗?”
这时杨休还是忍不住站了起来,拱了拱手问道。
“先生可否仔细讲讲上三下九之分。”
“其实三上下九境区别不大,人人皆可入下九,冲三上,真正决定潜力的,则是再最初的凡胎时。”
“我不是很明白先生的意思,既然人人都是凡胎开始,又如何分个高低?”
杨休越听越迷糊。
“凡胎虽然是初始境界的称呼,但是并不是唯一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在狼吞虎咽的风槃也聚精会神的听了起来。
“初始境除了凡胎之外,还有一个境界叫——怪胎!”
说书先生故意顿了顿,买了个关子。
“因为怪胎完全超出上三下九境之外,又万中无一,所以现在并不为人熟知,反而只有普通的三九境普及开来。”
说道这里,杨休隐隐觉得这个怪胎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只能继续听下去。
“怪胎之才,可能一开始就具有上三之流的实力,也有可能终其一生与凡胎无异,但是所有觉醒怪胎者,无一例外各自成为一方霸主,甚至也可以用仙人来称呼了。”
“那先生,请问又该如何区分是否具有怪胎之材呢?”
流氓听的眼睛发亮,连忙问道。
“呵呵,有可能你吃了个饭就有变化,也有可能从山崖跳下才有区分,至今为止所有已知的怪胎之中无一是因为同一件事觉醒的。”
“啊,那不是真的就只能看运气了。”
流氓叹了一口气,耷拉着脑袋坐了下去。
风槃看他这个样子突然觉得他有点可怜,便把自己面前的一份还没动的烧鸭推到了他的面前,随后她看了一眼杨休,似乎想看看需不需要也给他一份吃的,但是杨休正听的聚精会神,也没有注意到风槃的眼神。
“先生,既然怪胎与凡胎差距这么大,那怪胎是否有境界之分呢?”
杨休问道。
但是这次说书先生并没有回答他,反而对着所有人拱了拱手。
“老朽身体略感不适,今日的故事就到此为止吧。”
说罢便朝屏风后走去,留下杨休他们发呆。
“杨休,杨休?”
风槃看着杨休发呆,喊了他一声。
“怎么了?”
杨休回过神,看了一眼狼藉的桌面,习惯性的从兜里掏出几张大钞结账,随后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你不会是想用这个破纸来结账吧?算了,还是我来吧。”
风槃倒是没有怎么在意,独自跑到前台结账去了,杨休则是到门口等她。
不一会儿风槃也出来了,一同出来的还有那个流氓。
风槃很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
“饭也请你吃了,故事也听了,你还跟着我们干嘛?”
“在下觉得跟两位特别投缘,所以想跟你们结交一下。”
“结交就不必了,我们现在还有点事,如果下次再见面的话我们倒是可以好好坐下来聊一聊。”
说完风槃头也不回的拉着杨休走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开以后,酒楼的屏风后说书先生又走了出来,不过并不是刚才那个人,而在场的所有人也忘了那一会发生的事,继续嚷嚷着听下一段了。
“接触下来感觉如何?”
只见在酒楼的一处包厢内,刚才的说书先生和那个流氓都在里面。
“那个小丫头刚突破凡胎不久,实力尚可,可惜另外那个小子,看着不像是有实力的。”
说书先生没有说话,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所以我说你还是太年轻了,一点准备都没有就上去搭话,要是他想干掉你,说不定这酒你就喝不了了。”
“师傅,不至于吧,虽然我并没有多强,但是好歹我也是有上九流的实力,哪能这么容易就被干掉哇。”
“眼睛看到的实力不一定是真实的,不过也不能怪你,毕竟之前一直都是魈在跟着他,接下来你还是老实点吧,枭。”
“是……”
尽管不情愿,但是他不得不听话。
“杨休,你现在到底是什么实力,为什么明明看着你跟那些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但是就是感觉你现在很强。”
风槃憋了半天终于问了出来。
“我?”
其实杨休也有点差异,刚才听了半天的故事,对于这个世界的实力划分多少有了初步的了解,但是对于自己的实力还是一片迷茫。
“或许我就是那个说书先生口中的怪胎也不一定吧。”
“怪胎?你没发烧吧?”
风槃一脸嫌弃的同时也伸出手想摸一下杨休的额头,但是被杨休躲开。
“你知道现有的强者里有多少怪胎之体吗?先不说你是不是在开玩笑,如果你真的是怪胎,你一定会在崛起以前就被杀掉。”
杨休一下子就黑人问号脸了。
“这些怪胎是做了什么事了要这么被针对?”
“具体的细节我也不知道,但是据我父亲所说,其实最初的时候怪胎凡胎本没那么多差别,凡胎觉醒容易变强难,怪胎变强容易但是觉醒难。”
“但是获得的力量过于容易反而会放大内心的欲望,不少怪胎都仗着轻松获得的力量为非作歹,所以现在就算你真的是怪胎,你也得给我卧着!”
看着风槃一脸认真的样子,杨休也不敢再乱说话了。
场面又安静了下来。
过了许久,风槃率先开口。
“接下来你准备去哪?”
“不知道,随便走走吧,去外面的世界长长见识也不错。”
杨休随意的回答。
“那你……可要好好活着啊。”
杨休顿了顿,过了许久才轻声的嗯了一下。
又是一阵沉默……
“……末凌风……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哇,虽然跟你们接触的时间不久,但是你俩的关系一定很好吧?”
杨休楞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
“那个家伙可没有你看到的那么高冷,其实平时他特别逗,别看他斯斯文文的,但是在我们老家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典型的死宅,除了工作他能宅到死的那种,除了工作唯一能让他出门的也只有去各种漫展了,我每次说他幼稚他总是说我不会享受生活,他是不是傻,既然要享受生活那也得好好活着啊……”
说着说着,泪水突然从杨休的眼里流了出来,似乎是因为压抑的太久,他试着擦去眼泪但是马上又被新的眼泪覆盖。
“这是下雨了吗,怎么有点热啊。”
擦着擦着,他也放弃了,双手掩面,靠着路边哭了出来。
此时的夜晚刚至,街上的行人不多,空旷的街头不断回荡着哭泣声。
风槃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蹲坐在杨休的身边,默默的拍着他的背。
有一些人,并不会在亲朋好友离开的那一刻哭的撕心裂肺,因为他们的心里还没有接受这个现实,觉得这一切都不是真实发生的。所以他们可能会有些许失落,但依然跟平时一样生活。
只有当他们接触到与对方接触时的点滴,可能是一张旧的照片,一次各自据理力争的争吵,甚至仅仅是一次习惯性的呼唤。当阀门打开,他们真正接受了这个现实的时候,无论平时是多么理智的人也会变得脆弱不堪。
过了许久,杨休安静了下来,他擦了擦有些红肿的眼睛,站起身,因为蹲得太久,腿有点麻木了,便半坐在桥边护栏上。
风槃伸出手,示意杨休拉她一下,她也蹲的太久了。
“如果你觉得一个人旅游太无聊的话……”
“不用了。”
不等风槃说完,杨休抢先打断她。
“接下来的旅途会有些危险,你跟我一起的话太不安全了。”
风槃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她气鼓鼓的背过身,赌气的自言自语。
“虽然我才觉醒不久,但是好歹我也是九流之二的医士了,多少还是可以帮得上忙的。”
杨休依然没有松口的打算,他沉默了一会。
“这样吧,如果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如果我还健全的话,我就带你一起吧。”
风槃并没有理会他,世界这么大,两人一旦分开,再次见面的几率可是无限接近零了。
看着生闷气的风槃,杨休想转移一下话题。
“你听说过御天阁吗?”
“御天阁?你从哪里听到的?”
这虽然不是秘密,但是听到这个词从不谙世事的杨休嘴里说出来顿时感到有些惊讶。
“最近做梦的时候会梦到一个黄金城池,牌匾上写的就是御天阁。”
杨休并没有全说真话。
“在我们这一直都有一个传说故事,你渴望财富,就会见到一座纯金造的城池,渴望杀戮,地狱之城会等待你的到来,渴望将来,未来的你会在城中等着你……总之,当被选中的人内心渴望一样东西的时候,御天阁就会根据你内心的渴望出现。”
“但是!”
风槃突然严肃的看着杨休。
“至今为止,所有见到过御天阁的人无一例外的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如果你也梦到御天阁的话,将来看到的时候千万别进去!”
看着风槃严肃的样子,杨休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不过在传说中,所有有资格进入御天阁的人都是有成为神的使者潜力,说不定他们都变成了神使也说不定。”
风槃自我安慰的补充了一句。
“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杨休跟风槃随便聊了会后便分开了。
“神的使者吗?”
杨休自言自语的说着,挠了挠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