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立新王赵军平叛抗秦军再立楚王
回前词《燕山亭》
杀戮王相，叛逆残忍，新立赵王拥众。讨逆平叛，两军大战，正义之师获胜。再招兵马，中原抗秦正酣时。败损，暂可受挫折，输赢难定。吴中将军起事，叔侄皆英雄，勇武豪情。率兵西向，与秦争锋，战场看谁更硬！自属中坚，重立楚王发号令。帅旗，横扫四海方兴盛。
话说赵王武臣被从燕国救回，还没来得及喘息，便接到南地边报，说那张楚国义军吃紧，接连吃了败仗，陈县也出现恐慌，楚王陈胜也扭转乏力。赵国只好派军前去协助，但恐无济于事，担心各王臣家眷均在陈县，千里之遥，难于救应，都是焦急万分。丞相张耳只好发密信，告诉儿子张敖，叫去找好友上柱国蔡赐帮忙，蔡便暗中协助，说与陈胜让张敖担任守城将军，可相机营救家眷逃出险地。后来蔡赐却在率军抗敌时战死，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其家眷后人被救出，也是蔡赐事先交待给张敖，才免了后顾之忧。正当赵王臣阖家团圆之喜时，却又意外发生了亲将李良叛逆之事，致使赵王武臣左相邵骚全家被屠戮，真也惨绝人寰。张耳陈余申阳等人及家眷，虽然侥幸外出免遭惨祸，可也无家可归。张耳便在信都召集军队，准备赴邯郸平叛，却有贤士李左车来献计，新立一位赵氏后裔赵歇为王，众人辅佐，多用赵人，以利众人拥护，便可孤立叛逆李良，并准备即时反击平叛。
正当赵军准备征剿叛军时，在邯郸城中兴风作浪的李良，也用强行手段，征集青壮民众，发给兵器甲胄，充作军卒，编队成伍，准备出城追杀张耳。后听说张耳在信都又立新王，便想趁其立足未稳，赶过去攻击消灭，免至坐大难办。于是两军便在中途相遇，顿时摆开队伍，定要相互大战一场，以决胜负。只见两军旌旗招展，战将跨马横刀，士卒列队布阵，刀枪戈矛挥舞，鼓角争鸣喧闹，真个是“本为一家成仇敌，旧时情谊抛九天！战场厮杀对阵圆，将士吼声壮雄胆。”只见张耳陈余骑在马上，也是身着甲胄，握剑在手，在赵军前愤然怒吼，两边战将排列，甚觉威武不凡。阵对面是叛将李良，身边也列着数员战将，倒也威风不减，待各自鼓声停歇，便开始叫阵喊话。
只见赵丞相张耳首先举剑，对李良大声骂道：“那反贼李良听好！往日赵王待汝不薄，你为何恩将仇报，却不念同在陈王手下干事，生死与共的岁月，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那背义弑主的罪恶勾当！该当何罪？”只见那李良举着手中长槊，答说道：“那武臣不过是陈王手下一员武将，在你们捧举下，自立个王号而已！却不知王者自重，竟放纵家人目无法度，还敢随意羞辱本将！也太过狂妄无道，不杀哪堪泄恨！”张耳便道：“既那王姊得罪于你，可给教训即可，如何就能滥杀？又何故进城杀戮王相，岂不知法不容人的道理吗？难道不怕犯众怒，人人得而诛之！众人何愿随你反叛，敢是能敌得过吾正义之军吗？与其乱刀碎尸，不如服罪自戗，还可给汝个全尸而葬！如何？”说的也是义正辞严，对方军中却出现一片骚动。
只见那李良听后，不禁哈哈大笑道：“此话只可吓唬三岁孩童，对我毫无用处！吾经历战事多场，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就是战死沙场，也是我的归宿！何况今日一战，就未必失败。若是获胜，汝等必成刀下之鬼，岂有生还道理？不过我得说明，既然得罪了武臣，定然不肯干休！与其被那昏王所制，不如杀却了事！何必非得依附在昏人手下，恐也无益可收。汝所论之罪名，乃是无用废话！就不如在战场拼杀上论输赢，倒来得更痛快！看到底谁为胜者，方是真英雄！”说完便挺槊向前，来战张耳陈余。
这时的张耳陈余，虽然未经过实战考验，可是也仗着赵军人多将众，并不怕叛军逞威。只见张耳也举剑高呼道：“谁人斩其首级，定有重赏！”就见这赵军队里，纵马冲出一人，双手举长戟迎上，口中高喊道：“让我来斩此奸贼！好为赵王报仇！”转眼间，两将便战在一起。张耳一看，原来是早收军中的赵地豪杰，名字叫做“陈泽”，是一位骁勇善战的武人，如同申阳一般，张耳深爱之。由于知那李良也是勇悍之辈，张耳怕陈泽难敌吃亏，于是将手中剑一挥，便让大军冲向敌阵，双方军将随即便如潮涌般战在一起。可是过了不久，战场便出现一边倒的情势，只见那叛军队伍纷纷逃窜，转眼便向后退却下去。李良本来正战张泽，可却看到己方军伍渐已零散，多是不战而逃，军将难于制止，不禁心中大惊！生怕被围难于脱困，也便寻机撇开张泽，不顾一切的跟随后撤队伍逃走。
原来这李良自从占住邯郸城，便胁迫城中军民拥他为王，暗中又招抚一些旧部，在周围招募军兵，或在城中强迫民众从军。可是都知他残暴弑主，大逆不道，分明是个乱臣贼子，人心其实不服，只是迫于淫威，只得假意服从。可当与赵军开战，却都不愿为其不义之举卖命，所以大战方始，就有大批人寻机四散逃脱，其它人见势不好，也都降的降逃的逃，全军大败而归。而赵军毕竟是打着为赵王复仇的旗号，出师有名，又立了本国原国君后裔为新王，自是符合赵人想望之意，便肯为剿灭叛贼出力。所以大战之下，军心不同，结果便不同，正应了兵法云‘师直为壮，曲为老’的信条，自然是胜败立分。那李良待跑回邯郸城后，惧怕赵军追来城池不保，实在没法可想。只得依据那秦二世的假招降书之意，布置好守城之人后，便带了亲兵数百人，跑到秦军章邯的军营请降，做了可耻的叛变者，并助秦军将邯郸城，作为攻赵的前沿。
张耳陈余击跑了李良之后，便着手进一步巩固赵国的防御，以阻止秦兵北上进攻赵地。此时在信都东南边，有一座很大的城池，叫作“巨鹿城”，原是秦朝时，所立的三十六郡中的巨鹿郡治所在地，因其人口众多，城墙宽厚坚固，适合驻兵防守。张耳便派得力友将雍齿，前往此城屯兵镇守，并在城内积囤粮草兵械，加固城墙垛口，专心经营此城为信都保障，与信都形成互为犄角的双城协防，办的很为牢靠。也是为防备出现不测时，可互相支援固守，正是未雨绸缪之举。其实值得言明的是，此时的巨鹿城，并非现在的巨鹿县城，相距也有近百里，乃为如今的邢台南和县乡内的古城，因其已被考古专家所发现。并挖掘出四面基址，为一硕大的土城遗址无疑，从而根据古代地图判断，确认为就是两千多年秦朝的巨鹿城，可惜经过两千二三百年变迁，痕迹已被深埋在地下。
本作者有一位朋友，为古钱币专家，名字叫张池，写出过古钱币考古专著书籍。曾告诉我一件事，说是前些年，有人在巨鹿古城遗址外的地下，发现过一坨古钱币，也有百十斤重，怀疑是秦汉时期的遗留物。这位张池先生，曾被邀请去参加考古辨别，他当时一眼便看出为秦朝货币，还有少量的战国古钱。在会同各位专家考定之后，大家均认为，或是历史著名的巨鹿之战时，秦军被楚霸王项羽打败后，秦军在撤退时所藏埋的，疑为秦军的军费钱钞，距今已有两千三百年的历史，当是无比珍贵的。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证实了这座古城的真实存在，与史册记载相符。
其实在我国，由于历史过程悠久，相距上下五千年，可记载的历史史料丰富繁多，古今地名有很大的差异和出入，极容易被相互混肴。比如前面提到的常山故郡与新址，两城相距当有百里之遥。还有战国时的古中山国，其都城叫作“灵寿”，地点并非现在的灵寿县城，乃为古名沿用，而是平山县的林山脚下的“三汲村”，相距也有数十里之遥。现在发现了古中山国王陵，和中山国都灵寿城遗址，已开辟建成了古文化遗址公园。其王陵中挖掘出古文物一万多件，很多为国宝级文物，成为了河北省博物馆的镇馆之宝。还有如黄巾军大战著名的“下曲阳城”，并非是现在的保定市曲阳县城，那时叫作“上曲阳”城。而是南面百里外的，石家庄市藁城县附近的一座古城，距今也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可惜已无考证信息出现，至今还是个未被揭开的迷。由此可见，当我们读到史书记载的地名时，虽与现在地名相同，可地点却不同，当有深厚的地理历史知识底蕴者，才能辨别清楚。此为插叙。
刚才简述之意，也是为让读者明白因由，否则就会产生诸多疑问，被弄得懵懂难解，或会误导读者，此乃作者严谨的著书态度之所在。勿容赘述，让我们再回到书中来，且说丞相张耳在重视信都守卫的同时，让陈余集兵攻破邯郸，将李良所留兵将驱去。此时中原各地弥集义军，与那秦将章邯所率秦军正在混战，张耳也便派出赵将军兵，前去协助申阳军伍，参与同秦军大战，因各路兵马打的正酣。又命陈余布置各地募兵招军，以备攻秦大计。同时早听说西北雁门关一带，或北面云中之地，也就是现在的大同市周边地方，原本为赵国故地，秦军由于兵力不足，管制较为薄弱，可乘虚掠取大片地方。即暗派自己亲子张敖，代替原李良之所任，调配给得力将佐辅助，率领一支两千人队伍，从小路向西穿过太行山，进入代郡之地攻略募兵，很快便扫平各县，为赵国纵深扩张奠定根基。
这正是：率军平叛浩气扬，应付突变立新王。刀兵血战伸正义，得人心者胜自强。中原逐鹿天下乱，抗秦风暴卷四方。乘虚派将掠代地，横扫北原无阻挡。
再说这时的中原战情，因张楚王陈胜的败亡，并没有终止迹象，而且变的更为纷繁复杂。皆因那楚国大将项燕的后人中，出了个叫项梁的英雄，且有侄儿项藉更为雄武。辅助项梁响应陈胜号召，在吴地会稽举起义旗，也就是现在的苏州市，成为横行吴中的一支生力军。原来这项氏家族，为躲避秦朝搜捕擒捉，都化整为零躲藏到民间各地，且隐姓埋名，暗蓄机谋，待时而动，准备反抗秦朝的暴政统治。这项梁便是项燕之子，项藉乃项燕之孙，楚大将项燕因被秦将王翦所围困，兵败自杀，楚国随之灭亡。项梁既遭国难，又有父仇未报，总想复仇报复秦国，但那时秦国正为强盛，且身边无辅助力量，长时不能如愿。他便行走四方，去结交豪杰志士，张耳便是那时结识的朋友。
这项梁有个亲侄儿叫作项藉，表字子羽，少年丧父，依靠项梁为生，就如亲子一般。项梁便让其读书，学了多年无大成果，后便让其学剑术，也是无大成就，使得项梁大怒，便大为不满，于是训斥交加。只见项籍强词说道：“学书有何大用？不过能记自己姓名！学剑虽可防身，也不过可敌一人。敌一人就不如敌万人，我就愿学做万人敌呢！”项梁听其言豪壮，心里也就逐渐平复了，于是便教他兵法战策，项藉倒是愿学。因项梁祖先世为楚将，被楚王封在项地，因此以项氏为姓，虽然丧乱离散，可还有兵书战策遗留在家。项梁于是便教项藉习学阅读，项藉虽然生性鲁莽，可却对学此卷很为上心，但却不能长久，渐渐有些倦怠，不肯深入研究，所以兵书大意还可领会。项梁知他本性难移，也就不再督促鞭策，只好任他蹉跎胡混下去。
等到项藉长到十七八岁时，竟长得身高八尺，力能扛鼎，气可拔山，威震四野，所有三吴子弟无人敢与项藉比勇，个个都惧怕他，成为一个超凡的英武后辈。尤其项藉长着一双摄人魂魄的眼睛，凶悍惊人，并且是双瞳异目，有别与常人，更增加了其神奇色彩，和与众不同形象。且雄心虎胆，敢作敢为，能为友出力，多都惧其威猛，却敢怒而不敢言。有一次秦始皇东巡时，欲游浙江，车马銮舆从会稽经过，项梁听说后，便与项藉同去观看銮驾，众人看时都夸天子威仪，举世无双，不禁交口赞叹。而项藉却对其叔项梁道：“嘿！别看他虽是个皇帝，可据侄儿看来，却可取代，当由我来替之！”项梁一听，勃然色惊，忙以手掩其嘴道：“休得胡言，若被人听到，报给官府，当会被灭族的！”说完，忙拉项藉返回家去。项梁见此侄儿豪雄出众，必是个非凡之辈，为此阴蓄大志，结交潜养豪侠死士数十人，私铸兵器，练武习艺，静待时机。
可是等到陈胜吴广揭竿起义，反秦的风暴愈刮愈烈，项梁看到了复国兴楚的好机会，便也不甘寂寞的动起来，在家中暗做起事准备。正在这时，那秦会稽郡守知道项梁的英雄能为，却自动找上门来，愿意拉项梁做将军，招兵买马以自保吴地安危。项梁便借此机会，暗与项藉定下计策，以到郡衙商议之词，推荐侄儿来与郡守会面，却让项藉上前答话，而乘其不备，当即砍下那郡守的头来。那些衙门护卫便上来争斗，竟被项藉一顿宝剑狂扫，就如砍瓜切菜，即刻杀了二三十人，吓得众人四散逃走，都道是煞星下凡，从此名声大振。项梁率随众占住郡守衙门，便暂做了郡中义军首领，即派项藉出外招军，获得吴中八千子弟兵，均为善战能斗之士，由项藉亲自率领，成为能征惯战之军。后项籍因字子羽，大家便叫其字，项藉嫌子羽累赘，便自叫做“项羽”，倒还简练好听，所以古今都知楚霸王项羽，而不知其实名为项藉。这就是项羽其名的来历，与三国时的关羽均称为中华战神。
正在项梁弟侄等招兵买马，四扫周边县城时，却有一位张楚王陈胜的属将，在外与秦军苦战，因闻陈王死信，不知是真是假，意欲报仇雪恨。便来到项梁处，矫说奉陈王之命，来招项家军加入张楚义军，并许与高爵显位，项梁很是高兴，立即率兵渡河西来，到后才知陈王已死，张楚国已灭亡。他无奈收集其被打散的残部，迅速扩军达数万人，成为了抗秦的中坚力量。后来遇到谋士范增来投，说应再竖起楚国旗帜，寻楚地原国君后人为王，自任统军大帅，便易召聚楚地民众入伍，才可与各国并力抗秦，此与张耳之策类同，即被项梁接受。便寻得一个牧童，言说为楚王孙，单名一个心字，即速报给项梁，便相迎到帐前看视，却能不卑不亢，还懂得礼仪，便即让坐上尊位，称作楚怀王。而项梁本为楚将之后，便称作武信君，作为楚国的最高军事将领，统管楚军对秦作战。于是定楚都为盱眙，作为楚国王庭之地，命陈婴为上柱国，管理朝政事宜，怀王自是前往盱眙，立都建宫就位。
说到新立国王，就不得不说到刘邦张良二人，原来刘邦自家乡沛县起事，曾与周边地方争夺地盘，自领军伍外出攻略城池，便令雍齿率军守城。可等到后来，听说雍齿背叛自己，已被魏国收买，刘邦不禁大怒，带兵回去沛县争夺城池，却因兵少不能攻破。无奈之下便到外面借兵，正好走到下邳地方，却遇见了张良张子房。因张耳曾说到此人，乃为一个非凡谋士，可助其成就大业，此刻竟还牢记在心。刘邦很是高兴，叙谈之下，张良对兵机战策对答如流，深觉此人胸怀韬略，确如张耳所言，由此极为重视，两人一见如故，竟能言听计从。其实张良多年隐藏在下邳，也是感念黄石公的恩德，夙与之有密切往来。此时正值天下大乱，深知张耳等豪雄贤达者，必然群起响应，他又怎能甘心落于人后，便率了亲交少壮百余人，要出外寻找可投之人。正好碰到刘邦率军路过，即主动前往拜见，谁知竟能说的契合无比，也真是天赐良机，随即暂留军中任亲将谋士，待看今后如何情况再说。
正好这时项梁已打到此地，因兵势正盛，四方豪杰云集归附，刘邦便到项梁处借兵，项梁见刘邦豪武英达，内心很为欣赏。听说魏国意图挖楚地墙角，竟然暗地侵人城池，心中十分气愤，当即借给军兵五千，让刘邦率领去夺回沛县城池。当刘邦率军攻向沛县，那雍齿坚守不住，便逃到了魏国，后来却去投了赵国张耳。而刘邦却被项梁邀请到帐前，商议再立楚王之事，并将其军归于自己麾下，刘邦倒也愿意共事，便做了一支军队的首领，亲自率军出征与秦军对抗。
而张良此时看到，原来六国已有五国恢复国号，只有韩国没有人兴办此事。他便找项梁说道：“如今六国之地反秦，楚魏燕赵齐五国已有名号，只有韩国没有复立，早晚会有人兴立，就不如将军发令，占有先机，总较他人为亲。本自为韩国丞相后人，应当去韩国地方，寻找国君遗脉而立，以恢复其国号，使六国同时复国，可令秦朝廷无暇相顾左右，必然会加快灭亡。”项梁听后深觉有理，即愉快答应相助，命带人返回韩地，寻找到了韩公子成，拥立为王，张良被任命为司徒，复又建立起韩国之名，自与各国相通抗秦。
这正是：反秦烈火燃四方，
各聚豪杰六国乡。
虽已扑灭张楚焰，
却留残军散余光。
岂料英雄吴中起，
又加沛公与张良。
中原大战硝烟盛，
敢令秦军即败亡。
欲知后事，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