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如雷声滚滚,炸响之间又如川流小溪的激流勇进,音符在木琴之上肆意的跳动着,似是一只只活泼的精灵驻足舞台一般翩翩起舞,一招一式尽显灵动之色,韵味由内而外散发而出。
韩渊那原本模糊的身影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薄雾散去,韩渊身上那一身黑色的运动劲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袭白色长袍,这长袍,是萧浟留给韩渊的唯一一件衣物,长袍之下,随风舞动,似是仙人从天而降,亲临世俗。
手指拨弄琴弦,琴声变化万千,跌宕起伏竟不能让一人猜出绵绵琴声之后究竟会再有什么起伏,一曲之中,居然将整个四季充分的表现出来,春暖花开之后的炎炎夏日,萧瑟秋风之后的寒冬凛至。
山川河流,纵使五岳的巍峨挺拔也表现的淋淋尽致,这一曲,诉尽人间爱恨情仇,只是刹那之间,肝肠寸断似是在众人心中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烙印。
几度回眸,泪水的凝视之下,能看清的,却只剩下世间最朴素的一切,而那些尔虞我诈,似乎从琴声悠扬的开始,就已经烟消云散。
曲落,整个大厅却是一片鸦雀无声,众人痴痴地望着台上独坐着的那栋白色身影,眼眶之中满是泪水,心弦拨动,仿佛有很多话想要表达,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那些到嘴边的话语突然又咽进了腹中。
片刻,掌声雷动,包括先前挑衅韩渊的那位妖艳男子,心中似乎早就将先前的赌约忘在了一旁,呆呆的坐在沙发之上,感受着这琴声所带来的那抹震撼,双眼之中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此曲只应天上有,不似人间几轮回。
韩渊起身,嘴角之上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这曲可是那一个月来萧浟教给自己的为数不多的娱乐项目之一,要知道,萧浟的身边可是有着一位真正的仙界乐师,一手古琴弹得淋漓尽致,彰显人间百态。
琴帝一曲,纵使天地,也不禁颤动几分。
“好!”
台下叫好声响起,掌声不绝,在座的众人无不面露震惊之色,这种曲子别说是他们这群普通人,就算是以乐入道的武者都不一定能够欣赏到。
韩渊随手一挥,舞台之上忽然扬起一抹淡淡的薄雾,和先前无异,顷刻间薄雾消散,韩渊那一袭白色长袍再度不知所踪,留下的,只是那身众人极为眼熟的黑色运动劲装,只是这次,却没有一个人再觉得韩渊穿的一身破烂。
以韩渊抚琴的能力,想要搞到钱,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而自己这些小零头,似乎在韩渊的眼中微不足道了一般,先前那份傲视一切的嚣张气焰瞬间被韩渊打压的无影无踪,眼眸之中留下的,只有一抹忌惮。
“谢谢你的琴。”
韩渊对着木琴的主人微微一笑,转身走下舞台,朝着那位妖艳男子的方向走了过去,众人这才反应过神来,这件事,其实还并没有结束,而这一切,似乎才刚刚开始,只是这段摩擦,众人却并不看好韩渊。
“跪吧。”韩渊一脸冷漠的对着妖艳男子说道。
“韩渊,我承认你很强,但是在这里,你不敢动我!”妖艳男子自知先前的赌约他根本没有胜利的希望,但是这里毕竟是安陵市上流人士的宴会,韩渊要是动了他,这里可是有着不少人都在看着呢。
“韩渊,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他陆然可不是一个好惹的货色啊。”一位老人在韩渊的身边,轻轻地拽了一下他的衣角,然后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那可不行,这可是他刚才自己说的,不做不行呀。”韩渊微微一笑,说道。
“韩渊,即便就是我真的不跪,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不如我们各退一步,改日我大摆宴席和你交个朋友,今天这事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陆然眉头微皱,却是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这可是他陆然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在一个人面前示弱。
他陆然可是安陵市大家族之一,就算是面对陈天龙的陈家都是不逞多让的存在,要是让他当着这么多熟人的面像一个不知道家族背景的人赔礼道歉,甚至是跪在地上磕头,然后从裤裆下面钻过去,这让他以后还怎么在安陵市混下去。
“不好意思,宴席还是算了,我更想看你从我裤裆底钻过去。”韩渊脸色淡然,似乎这件事与他无关一样。
“韩渊!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可是陆家的少爷!”陆然对着韩渊喊道。
“哎,何必呢,非要让我出手呢。”韩渊叹了一口气,然后一步一步缓缓地朝着陆然的方向走了过去,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陆然顿时感觉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韩渊的这抹笑容在他看来宛如阎王给自己下了请帖一般,一道死亡的威胁瞬间涌上全身,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却不料韩渊突然动手。
韩渊直接两脚干脆利落的踢碎了陆然的膝盖,然后又是一巴掌直接抽在了陆然的脸上,陆然整个人瞬间被抽飞出去,重重的砸在地面,口吐鲜血,想要再动,才感觉一股剧痛席卷而来,身上骨头不知道断了多少,双眼之中满是惊骇之色。
韩渊走了过去,一手提起趴在地上宛如死狗一样的陆然,朝着大门口走了过去。
“韩渊,我错了我错了,我跪,我跪还不行吗!”陆然心中突然明白,韩渊是一个敢真动手的存在,他才不会在乎你是什么身份,到底是哪家的少爷,他要是心里不爽,那是说揍你就揍你,毫不客气。
“呵呵,晚了。”韩渊一脚踹开大门,然后顺手将陆然扔了出去,随意的拍了拍手,似乎是在嫌弃陆然脏一样。
做完这一切,韩渊又在沙发上坐了起来,静静地看着目瞪口呆,呆若木鸡的众人,然后缓缓开口。
“愣着干什么,不是有个赌物的活动吗?”
“还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