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谦按了按太阳穴说到:“青竹,我有一些乏了,想休息一会儿,你先下去吧。“虽然他没站多久,就被白清韵接到了芳兰苑用了午饭,也喝了冰凉的绿豆汤解暑,但是毕竟在遇到白清韵之前他已经在日头底下站了半个时辰了,虽说没有中暑,但是也感觉头脑昏昏沉沉的,不怎么舒服。“是少爷,少爷您有事儿叫小的,小的就在外边候着。”青竹说到,说罢便离开了卧房,关好了房门。
卧房中只有他一个人了,逸谦躺在躺椅之上,伸手轻轻的按摩着太阳穴,感觉能稍微舒服一点,从袖中拿出了一方丝帕,那是白清韵给他擦汗的丝帕,是白清韵的丝帕。看着那方丝帕,想着今日在芳兰苑发生的所有事情,已经两年了,他已经两年都没有感觉过这样的温暖了。自他娘亲死后,这两年之中,三婶是对人最好的人了。在芳兰苑里,三婶那样的温柔的叫着他的名字,又用丝帕为他拭去额头的汗珠,甚至还亲自为他夹菜,逸谦娘亲为他擦汗,为他夹菜,可是自从娘亲死了之后,他不得不在一夜之间长大,学会自己去承担一切。
三婶那样的温柔,看着三婶就好像看到了他的娘亲一般,甚至在那一刻他还想着,他若是三婶的孩子该有多好,有时候路过芳兰苑的时候,他会看到在芳兰苑中嬉戏打闹的逸轩和汝嫣,说实话他真的好羡慕,羡慕他们有三叔三婶那样好的父母,羡慕他们能够这样快乐的生活,可是他同样身为唐家的孩子,过着的却是天差地别的生活。他将那方绣花的丝帕小心的叠放平整,放在自己的脸上,轻嗅着那丝帕的的清香,这清雅的芳香,如他娘亲身上的味道。这是在他娘亲死后,两年来他再一次感觉到娘亲的味道,感觉到母爱,他想他娘亲了。
凝晖堂。唐世曜来到凝晖堂给老太太请安:“儿子给娘请安了。”老太太见是唐世曜说到:“孩子不必多礼,快起来,坐。”唐世曜落座,“这个时辰了怎么想着来到娘这院子了?”老太太问到,这也不是晨昏定省的时辰,他怎么这个时辰来了,估计是有事相商。她和先老太爷总共有四个儿子,这唐世曜是他第三个儿子,虽然也不是长子,也不是幼子,但是因为从小就聪明懂事,从小大大也没惹过麻烦闯过祸,长大之后也考取了功名,现在在官学中任职,也是这几个儿子之中唯一一个不让她操心的儿子了,所以说她也格外的喜欢这个儿子。
既然他母亲已经这么问了,唐世曜说到:“娘,儿子今日来确实是有事与娘商量一下。”“孩子,有什么事但说无妨。”老太太说到,唐世曜开门见山说到:“娘,是这样的,昨儿个清韵在兴竹苑外看到了世瑾那孩子,大晌午的也没有用午饭,便在那日头底下晒着,甚是让人心疼,清韵便将世瑾带回了芳兰苑,还好清韵撞见的早,那孩子才没中了暑气。其实不用儿子说,娘也知道兴竹苑是个什么情况,二哥那儿又是个什么情况,世瑾现在还小,他娘走的也早,那么小个孩子没有个娘亲的庇护实在是不行,儿子想将世瑾接到芳兰苑抚养。”
白清韵与他说了此事之后,他虽然告诉了白清韵,将逸谦接到芳兰苑来抚养,并不符合礼制,老太太不会答应的,但是他事后仔细的想了想,兴竹苑现在乌烟瘴气的,实在不适合孩子的成长,逸谦的生母是个温柔贤惠的女子,虽说二爷唐世岩是个混不吝的,但是毕竟逸谦的生母是他的结发夫人,逸谦也是二房的嫡子,老太太也是偏爱与她,虽然兴竹苑的姨娘小妾众多,但是他们母子的生活也还算过的去。虽然二爷和他们几个兄弟都是不相往来的,但是他毕竟在官学任职,唐府中的少爷小姐都是他给开蒙,他自然也给逸谦开过蒙,那孩子虽然年幼,但是却是个聪明伶俐的,若是好好培养,日后定回成大器的。
可是如今逸谦的生母已经去世了,在兴竹苑没有人再庇佑着他,他这个嫡子的身份在兴竹苑怎么都是会被排挤的,唐世岩又是个不主事的,就算是嫡子被欺负,他眼中只有吃喝玩乐,美女无数,也不会去理会自己院里的事。逸谦若是一直在兴竹苑之中,没有娘亲的庇佑,还要遭同院儿姨娘兄弟的欺负,爹又是个不管事儿的,这孩子迟早会糟践了,所以说他还是来问问老太太,能否将逸谦接到他们芳兰苑来抚养,这么聪明的孩子不能就这么可惜了。虽说他不是他的亲爹,但是他毕竟是他的亲三叔,他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他的。
这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将逸谦接到芳兰苑抚养,应该是还是兴竹苑出了什么事情,老太太问到:“可是昨儿个兴竹苑的那些女人又做了什么事情?”唐世曜知道自己母亲虽然不怎么理会兴竹苑的琐事,但是她心里如明镜一般,在这唐府之中,没有任何事情能够瞒过她的眼睛,他母亲果然知道是兴竹苑出了事,说到:“这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子也不清楚,但是想着昨日午时日头正盛的时候,那孩子独自一个人站在院墙外头,在日头底下晒着,旁边有没有小厮丫鬟的伺候,想必又是犯了什么错,被罚不准吃饭,被罚站了。”
虽然无论是他还是白清韵都不知道昨儿个逸谦为什么会一个人站在兴竹苑外,也不知道是谁让他站在那里,更不知道为什么不让他用饭?但是兴竹苑的事情他们也经常听说,想必是逸谦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或是做错了什么错事,惹了前院的那些姨娘不快,便随便找了个由头不让他吃饭,让他在外边儿罚站罢了,但是更大的可能是逸谦什么都没有做,她们想要对付他,又何必要什么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