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的老太太,在为出阁之前,便是将门之女,虽说是女流之辈,但是却丝毫不逊色于男儿,继承将门英姿,上得厅堂,下得战场,若是男儿身,定会在朝堂之上有所作为。当时老祖宗是将门嫡女,而那时的唐老太公虽在朝为官,但是也不过是一界文官,老祖宗那时候嫁给老太公算的上是低嫁了,本以为老太公娶了老祖宗,能够凭借老祖宗母家的势力,在朝堂之上能够平步青云,竟没想到婚后几年,老太公辞了官,举家回了老太公的家乡禹州,辞了官的老太公之后成为了大儒,桃李满天下。
老太公一身钻研学问,博古通今,就连当朝丞相也受过老太公的教诲,但是却因病早逝。老太公逝世的时候,五爷也不过才十岁,老祖宗便一个人拉扯几个儿子长大,不仅将他们平安健康的拉扯长大,而且还继承他们父亲的遗志,满腹经纶,无论是在朝堂之上,还是在学问之上,都崭露头角,不过那二爷唐世岩是个意外,也许是因为二爷自生下来身体就不好,老祖宗也格外娇惯些,俗话说的好慈母多败儿,正是老祖宗自认为的亏欠和娇纵,才让书香门第出了这么个纨绔子弟。
禹州是老太公的老家,唐家在禹州更是一个大家族,自她跟着老太公回来,她要面对的便是一个大家族,在这大家族中坐镇几十年,甚至以一妇人之身,夺得了整个家族的的掌事权,凭的不仅仅是她娘家深厚的实力,更是她自己的手段,身为将门嫡女,从小便见识了各种后宅妇人的各种手段,这小门小户的明争暗斗又怎么可能难倒她,几十年过去了,她便是唐府的主心骨,是这唐府的天。
“那个丫鬟的尸身怎么处理了?”逸谦接着问到,“回少爷的话,那个丫鬟已经被府中的下人送到陵园下葬了,而且老祖宗也给了那环儿家里一大笔丧葬费,那穷苦人家的人哪见过这么多银子,也没有来府中找麻烦,自然也没有见到那环儿的尸身,便直接下葬了。现在这件事情在唐府之中,已经听不到半点风声了。”青竹说到。
逸谦接着问到:“那尸身你可处理干净了?他们在找发现那丫鬟的尸体,可曾发现有其他的异样?”那丫鬟之前并不在那废弃的柴房之中,是他授意青竹请那丫鬟待到了别处,保着她的这条命,这口气,没有让她当时就暴毙,既然是青竹将她带到了那废弃的柴房中,希望青竹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落人口实。“没有少爷,小的临走之前特意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青竹说到,“那就好,下去做事吧。”
逸谦坐在书桌前,伸手端起茶杯,用指腹慢慢摩挲的茶杯的杯壁,这个叫环儿的丫鬟如果他不出手的话,这个丫鬟估计在几天前就已经死了,他反倒是让她多活了几天,毕竟前两日是他七妹妹洗三的日子,在那日发现了她的尸首,太过的不吉利,晦气,所以说他让她多活了几日。
也并非是他授意青竹杀了那丫鬟,那丫鬟本就被柳氏派人毒打了一番,又丢在了那后巷的破败屋子之中,本来就是活不了的。他也没有刻意的做什么,只是给了她一天的吃食,让他这条贱命多活了两天而已。她冲撞了三婶,自然是该死的,但是既然已经有人出手,他也不会让这条贱命脏了他的手。
他知道丫鬟伤势严重,若不及时的救治话,一定会一命呜呼的,这正合他的意,她冲撞了他三婶,害得他三婶难产出了意外,险些出了性命之忧,所以说,她该死,他不会去救她的性命,但是她就算死,也一定要有一些用处。他便让青竹找到了她之后,将她秘密地带出了后巷。
之所以他敢让青竹将她带出后巷,就是因为他知道柳姨娘毕竟是一个胆小的女流之辈,她将那丫鬟的毒打了一顿又送到了那后巷之中,便不会再敢派人再去查看,一是自己做了坏事,心有余悸,二就是若是去后巷的频繁了,也会定别人起疑心,她就算再蠢笨,也不会蠢笨到如此地步。
因为他料定了柳姨娘的胆小怕事,所以才让青竹这么理所当然的将环儿带的出去,安置在其他无人之处,给了她一天的吃食上,让她这条性命多挨了几日。直到昨夜青竹来汇报说,那丫鬟已经气息奄奄的,怕是撑不过昨晚了,他便知道是时机了,已经过了七妹妹洗三的好日子,虽说还在月子里,但是又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此时让这丫鬟的尸身出现,也并不是什么太过不太吉利的事情。
想到这里,逸谦并应允了青竹将那个丫鬟环儿的尸身,趁着月黑风高又偷偷的送回到了言园的废旧柴房之中。本来他想着的是,那柴房已经废弃,待到尸身腐臭的时候,自然就会被发现,不过那柳姨娘不赶巧,正好赶上了每月十五的宅院清扫,才会这么快被发现。
这一切都是他所做的局,但是没有人会想到是他所做的局,那柳氏也不会想到,她现在只是会想不明白,就是她明明叫人将那丫鬟送到了后巷的破败屋子之中,为什么会在五日之后竟然出现在言园的柴房之中,而且发现的时候身子还没有完全僵,便证明是在她言园而死的,并非是在后巷。明明已经过了五日,她怎么还能撑上五日?而那她就自己好好的琢磨琢磨吧,她现在被休回了娘家,后半辈子有的是时间去好好琢磨。
逸谦正喝着茶看书,看着青竹走了进来,“少爷,凝晖堂凡秋姑姑传来口信,老祖宗要您去祠堂。”“去祠堂?”逸谦挑眉问到,“凡秋姑姑亲口说的,说老祖宗已经在祠堂等您了。”青竹说到,听到青竹的话,逸谦握在手中的书卷稍微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