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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回归的记忆

到达日高哲哉家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临,累了一天的瑞穗在向优的安抚下先行入睡,而向优则留在客厅和哲哉一起边喝咖啡边讨论这次的事件——

“这么说来,对方有枪?”事关好友的性命,就连习惯了用职业化笑脸示人的哲哉也不由得愁眉深锁。

“如果我没有幻听的话应该是这样没错。”向优尽量用比较轻松的语气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希望借此缓和笼罩在他们上方的紧张情绪。

“能在袭击中用到枪的话……不外乎两种人,黑社会和警察,你们一向都是安分守己的良好公民,所以后者我们首先排除,那么就只剩下黑社会了。你们最近有惹到过什么不该惹的人吗?”作为旁观者,哲哉冷静地对这次事件作出分析。

“你认为我可能吗?”向优反问他,其实他也早已想到了黑社会,不过不管他怎么回想,也不记得他和瑞穗曾经和这类人有所交集。

哲哉双手一摊说:“你的确不像是会和这种人有所接触的样子,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了。”

“你想说什么?”向优急切地问,想要听听哲哉的判断是否和他的预测一样。

“有钱能使鬼推磨!”哲哉说出了这个推测,“在如今这世道,只要你有钱,不管是黑社会还是警察,都会为你卖命。”

“果然是这样。”向优喝了一口咖啡,长长叹了口气。

“你是不是已经想到什么人了?”看向优的样子,似乎对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已经了然于胸。

“我不敢说肯定,但是在我认识的人之中,他的嫌疑最大。”

“是谁?”

“羽村英治,就是上次想要买下羽村家房子的那个人。”向优说出了自己怀疑多时的这个名字。

“这是个什么样的人?”早在听说这个人也姓羽村时,哲哉就觉得有些奇怪了。

“他是柔的亲哥哥,那个很有名的羽村财团的第三代。”

“什么?你说他就是那个羽村财团的第三代?这么说来柔也是羽村财团的后代咯?”哲哉恍然大悟地拍案而起,“难怪了!”

“怎么?你有头绪了?”看哲哉的样子若说他不知道些什么才奇怪。

“听你刚才说的情形,对方多半是冲着瑞穗来的,我还觉得奇怪,他一个从北海道乡下来的女孩子,怎么会惹上这么麻烦的仇家,你一说羽村财团我就知道了,我爸爸就是羽村重工的职员,听他说最近羽村家的老当家似乎已经病入膏盲了,整个羽村家都在为了财产继承的事情忙活呢。”说来也巧,哲哉的父亲恰好也算是羽村重工的高层,所以对这些家族企业的内部斗争也算略知一二。

“这么说来,对方袭击瑞穗的动机就是因为她也具有羽村家的合法继承权?”向优也终于明白了,自古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能促使羽村英治对自己的亲生妹妹下手的,无非也就是这些钱财权势了,不过,羽村家的财产庞大,也难怪有人会那么心狠手辣,“原来是这样!”

“不过……如果对方真的是羽村英治的话,恐怕不好对付。”哲哉不忘提醒向优,对方可是掌握有雄厚财力的大人物。

“关于这个问题,我想我会想办法解决的。”解铃还需系铃人,如果真的要彻底解决这件事情,他必须想办法见到羽村家目前真正的掌权者。

“时间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还有明天的公演,你打算怎么办?”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哲哉不知道向优是否还有心情顾及第二天即将展开的新剧公演。

“放心吧,我能应付得了。”嘴上虽如此说,但若不是哲哉提醒,刚刚度过惊魂一日的向优几乎已经忘记,第二天就是他新作舞台剧的首日公演。

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吗?

虽然心怀重重的不安,但第二天的阳光依旧灿烂,而“中华街”的最新力作《泪人鱼》也如预期般在全日本最有名的帝国剧场隆重开演。

演出前三十分钟,所有准备工作都在密锣紧鼓地进行中,而本应该忙碌于剧前准备大小事项的向优,却在这个时刻一遍又一遍地叮嘱眼前的瑞穗——

“不要离开后台!”

“尽量待在人多的地方!”

“有什么事情立刻叫我!”

他尽可能地将一切他可以想到的告诫都以命令的方式陈述了一遍,而被他紧紧拉住双手的瑞穗则只有点头的分。

经过一个晚上的调整,瑞穗似乎已经从受到的袭击惊吓中解放了出来,反倒是向优,有着越来越紧张的趋势,从一大早到剧场开始,这些嘱咐他已经重复了不下十遍了。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乖乖地呆着,你就去忙你的吧。”向优的关心让瑞穗的心里说不出的甜蜜,不过她也不希望向优为了自己而耽误了演出,毕竟对于向优来说,这是第一场由他亲自撰写剧本并监制的舞台剧,为了这次的演出,他已经倾注了无数的心血。

“你一个人可以吗?”虽然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什么异状发生,但向优还是无法放心。毕竟他们要面对的不是一般的对手,对方是有着敏锐的追查能力和惊人的渗透力的强人,不仅有强大的金钱后盾,更有黑社会作为支持,虽然现在他们似乎还没有任何行动,但凭他们的能力,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潜伏到他们的身边伺机而动,所以绝对不能掉以轻心,而作为舞台总监,他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这势必让他无法分心去兼顾瑞穗的安危,这……

“你放心吧放心吧!我没有那么脆弱。”瑞穗硬是将向优推到了舞台的幕布前,让他安心工作,虽然没有他在身边的确让她缺乏安全感,可是这点困难,怎么能和向优的事业相提并论呢?忍一忍就过去了嘛!瑞穗一边在心中为自己打气一边对向优露出一个元气满满的笑容。

向优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拗不过瑞穗,于是,他戴上特制的遮光眼镜,朝舞台的方向走去……

幕布徐徐拉开,灯光遍洒舞台。

在观众们热烈的掌声中,向优的得意之作华丽上演,台下的观众们如痴如醉地欣赏着剧中人的悲欢离合,而演员们也尽心竭力地释放出自己最高超的演技,然而就在第一幕与第二幕的场景切换时,意外发生了——

演员明子在推动大道具时不慎扭伤了脚,剧烈的疼痛使她无法在下一幕顺利上场。

“这下糟了!”导演似乎并未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下一场正好是所有演员共同出现的场景,没有人可以替换上场,虽然这个只是一个群众的角色,但对于凡事力求完美的向优来说恐怕也会是一个大大的瑕疵,然而此科目都已经拉开,向优正在距离他们十多米远的舞台另一侧指挥调度,若是再不想办法,可就有得好瞧了。

“后台没有其他工作人员可以顶替一下吗?”作为女主角的井川和香如此提议道。

“大家都有各自的工作,很难临时抽调出人手。”其他人也都一筹莫展。

就在此时,刚扭伤了脚的明子忽然提议道:“对了,还有瑞穗,瑞穗在后台,她可以顶替我。”

于是,在丝毫不明就里的情况下,瑞穗在仅仅数秒的时间内被套上了一件戏服推上了舞台。

“她怎么上去了?”舞台另一头,向优立刻看到了被人群簇拥上舞台的瑞穗,她的身上穿着艳丽的红色戏服,站在人群之中很是惹眼。

“我不知道啊,这件衣服应该是明子穿的,怎么会是瑞穗在上面,难道明子发生了什么事?”哲哉也不知所以,不过眼下的情况他并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舞台上灯光一转,他已经换上了戏中人的表情跃然而上,只留下心急如焚的向优焦急地注视着舞台上的瑞穗。

而被大家推上舞台的瑞穗似乎直到此刻还不清楚现下的状况,只有机械地听身边演员的口令行事。

天呐,被台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的感觉实在是令人浑身发毛,她心慌意乱地四处乱瞄,却正对上在舞台一侧向优的眼睛。

只见他似乎拼命地在对她使着眼色,指手划脚的样子好像正说着什么重要的话。

“下……来……”他叫她下去吗?瑞穗为难地望了他一眼,站在舞台上虽然并不是出于她的自愿,但现在下去的话不就会搞砸整出戏吗?对!她不能毁了这个向优所创造的舞台!

如此一想,反而坚定了她留在舞台上演完这一幕的决心,于是她向向优投去了让他安心的眼神。

“这个笨蛋!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多么危险的事情吗?”向优忍不住闷吼出声,瑞穗穿着这么醒目的衣服站在舞台上,如果那些袭击者现在就在台下的话,她不是完全将自己暴露在杀手的射程之中了吗?

台下……向优下意识地扫视了一遍观众席,托他现在所带的这副特制遮光眼镜的福,他即使站在舞台灯光如此强烈的地方,依然得以看清楚台下的观众,台下似乎并没有异状,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看着演出。

然而就在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观众席中后排边座上忽然有一个人影缓缓地站起身将手探向腰间……

“不好!”可怕的念头自向优脑中一闪而过,而他身体的反应似乎比大脑更快,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向了舞台上的瑞穗。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将瑞穗扑倒的同时台下响起了几下连贯的枪声。

“哥哥!不要啊!”绝望的尖叫声与此同时在瑞穗的喉间响起,在向优扑向她的那一刻,她好像看到了一个久违的、被人们称为“HERO”的身影,在很多年前,他也曾经用自己的身体保护过另一个人。

向优!向优!那是她心心念念的向优啊!晕阙过去之前,瑞穗的脑中闪过无数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

台上台下乱作一片,行凶者一击失败后仓惶逃窜,而舞台上,只有向优伟岸的身躯,紧紧地守护着怀中最珍视的她。

原来被子弹打中的感觉是这样的,除了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之外,却还隐隐约约透着一丝身体被洞穿的凉意,鲜血自那个被穿透的位置汩汩流出,带走的除了体温之外,还有那越来越不清晰的意识。

“不能让瑞穗受伤!”即使是在意识彻底涣散的前一刻,向优也不曾松开自己拥抱着她的双手……

意识在朦朦胧胧中仿佛走过了无数的年头,在那昏迷不醒的时刻里,向优仿佛将人生又重新走过了一遍。

出生,嗷嗷待哺,成长……进入演艺圈,离开舞台,创立“中华街”……认识羽村柔,人是生田瑞穗……一切的记忆都以最清晰的颜色呈现在他的眼前,难道,这就是濒临死亡的感觉吗?

可是为什么?飘忽的身体却越来越沉重,疼痛的感觉却越来越真实,睁眼的欲望还是如此的强烈,是了,想起来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重要的人在等待他归来。

那张魂牵梦萦的面孔,此刻正以焦急的表情呈现在他模糊的视线里。

“柔。”当向优用虚弱的声音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清醒的意识终于回到了他的脑海中,他这才想到瑞穗并不知道自己就是羽村柔。

向优正打算改口,却听到一直守候在病床边的女孩低哑着嗓子应了一声:“我在!”

“瑞穗,你……”向优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瑞穗居然应了他,难道说她……

“我知道我是羽村柔。”事实正如向优所预测的那样,在舞台上那千钧一发的时刻,瑞穗仿佛回到了七年前他们初次相见的时刻,向优在舞台上为他遮挡子弹时奋不顾身的神情,一如他当年对于同伴的保护,但不同的是,七年前在面对尖刀的时候他还有一丝恐惧和害怕,然而在他飞扑到舞台上将她抱在怀里的时候,她却不曾在他身上看到丝毫的畏惧。

那一刻的震撼仿若一把度身定做的钥匙,开启了她尘封已久的记忆闸门,七年前的一切如同倒带般在瑞穗的脑海中一一流过,让她终于想起,自己和失踪的羽村柔其实就是同一个人,而自始至终,向优所爱过的女人,也只有她一个人。

“你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向优欣慰地伸出手去抚摸她的脸颊,这样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呢?一直以来他都苦思着让瑞穗恢复记忆的方法,但没想到,舞台上的那一场风暴却阴差阳错地让她想起了一切。

“嗯,都想起来了……”看到他虚弱不堪的笑容,瑞穗鼻子一酸,强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再也止不住落下,“你吓死我了,医生明明说你没有伤到要害,你却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

“傻瓜,不要哭了,这不是醒了吗?”向优为她拭去滴落的泪水,微笑着安慰她,但腹部传来的疼痛让他的笑容显得有些勉强。

“你看看,现在笑起来牙齿怎么也露不出七颗半,看起来是不是很假?”这种时候还能有心情开玩笑的大概也只有向优了。

不过这一招显然很奏效,刚才还在嘤嘤哭泣的瑞穗听了他的话之后倒也破涕为笑了。

“一天一夜吗?”原来他已经在床上躺了那么久了,这对于每天睡眠时间不超过5小时的他来说也算是一段漫长的时间了吧,难怪他觉得浑身像散了架似的很不舒服。向优用双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想要坐起来,但伤口传来的阵阵抽痛让他的整个动作都变得举步维艰。

“你不要起来,乖乖躺着。”瑞穗赶紧阻止了他的进一步动作,“医生说你虽然没有伤到要害,可是失血过多,最好能多休息一段时间。所以这段时间你注定要在医院里度过了。”

“可是公演……”躺在病床上的他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情况,这让她觉得心急如焚。

“还公演呢?首演日出了那么大的事件,早就被媒体炒得沸沸扬扬了,公演当然只好无限期推迟咯。”回想起昨天的一切,瑞穗还是心有余悸,“不过这样也好,目前警方已经介入调查,媒体也一致关注着这件事情,想必羽村英治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瑞穗说出羽村英治时那肯定的表情让向优为之一惊,“你怎么知道是他?”他记得他并没有对瑞穗说过自己怀疑的对象就是羽村英治啊。

“你也猜到是他了对不对?”瑞穗却似乎早已料到了向优的反应,“以你的机智,一定是从一开始就已经怀疑他了,可是说实话,如果我没有恢复记忆的话,我是怎么也无法将袭击者和他联系到一起的。”

“我现在觉得很无聊。”向优忽然说了这样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来。

“呃?很无聊?那……你想要看什么书吗?还是想吃点什么?”瑞穗不知道为什么向优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过这也让她想起向优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的事实,“对哦,我果然是笨得可以,怎么没想到拿些东西给你吃呢。”瑞穗懊恼地站起身打算去为向优寻觅一些食物,却被向优一把拉住。

被拉住的瑞穗愕然回头,“怎么了?”看不出来向优那么虚弱的样子,手劲却丝毫没有减小。

这一次,向优终于露出七颗半牙齿的笑容说:“我无聊的意思就是说,我能不能要求你给我讲个故事?”

“讲故事?”向优怎么突然会有那么富有“童趣”的爱好?不过既然他是病人,瑞穗当然不会拂逆他的意思,于是她再一次在床边坐了下来,“你想听什么故事?”

“我想听‘羽村柔失踪之谜’这个故事,可以吗?”向优从头到尾都没有放开她的手,而是一直握着,希望给予她坦然面对一切的力量。

瑞穗愣了一愣,随即笑道:“好,那我就给你讲这个故事吧。”

事到如今,确实是到了让他知道一切的时候了。

“其实,我并不是自己离开的……”瑞穗开始对他说出她的失踪之谜,“那天,就是你去检查眼睛而我要搬家的那天,我在哥哥的房间收拾东西,在无意中看到了自己过去的日记,那上面……”说到这里,瑞穗忽然停住了话语,以复杂的眼神看着向优,那日记的内容究竟应不应该说出来呢?如果向优知道她曾经对他的好朋友有过恶意,他会怎么想呢?即使那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日记吗?那上面只是说了个笑话吧。”向优适时地替瑞穗化解了她的尴尬。

“呃?你看到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看的。”那天他赶到羽村家的时候虽然已经人去楼空,但那以不自然的方式铺开在书桌上的日记依然引起了他的注意,后来在苦寻不见羽村柔之后,他尝试着从她留下的日子里寻找蛛丝马迹,所以当瑞穗露出那种欲言又止的表情时,他立刻就知道她要说的是哪一篇日记了。

瑞穗脸上一红说:“……那时候,我以为哥哥对哲哉的袭击和我有关。”回想起最初看到那篇日记时的感受,瑞穗仍感到些许不安。

“你不会以为你哥哥真的是看了你的日记就发狂杀人的吧?”对于她这个无稽的想法,向优觉得啼笑皆非。

“我一开始的确是这么想的……”说着说着,瑞穗的脸更红了,“当时我心乱如麻,很怕也很懊恼,忽然就很想见你,所以我立刻就赶去医院找你。”

“这么说来,你当时应该是赶来找我的,那怎么会忽然又失踪了呢?”以向优对羽村柔的了解,她绝不是一个遇事就逃避的人,她的失踪果然另有隐情。

“可是当我一出家门,就被人袭击了,我被一伙人强行带到了一个地方,我不知道那是哪里,但我在那里看到指挥他们绑架我的人,也就是羽村英治。”

羽村英治?果然是他,想不到柔七年前的失踪也是他一手策划的。

“我当时很害怕,也不知道他是谁,可是他告诉我说,他是我的亲哥哥。我问他为什么要绑架我,他告诉我因为我留在这个世界上就会成为妨碍他的绊脚石。我们的母亲是个由家族性遗传精神病的患者,这一点在羽村家一直是个禁忌,很少有人知道,就连家族内部的成员,也只知道我的爷爷是因为不喜欢我母亲的出身才强迫他和父亲离婚的,可是七年前爷爷忽然生了一场疾病,于是在家族内部开始分派系的权力斗争,当时大家拥立的分别是我爷爷弟弟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堂叔以及羽村英治两个人,因为羽村英治毕竟是嫡系子孙,所以得到的支持相对多一些,所以堂叔千方百计地想要找出他的弱点来击溃他;而对于羽村英治来说,他唯一需要除去的污点就是他患有精神分裂症的母亲,但因为我们的妈妈早就已经过世了,所以他就将矛头指向了我们。只要除掉我们两个,他就和这个有精神病史的家庭再也没有瓜葛了。”

听到这里,向优不由得摇头叹息,钱财和权力真的就有那么重要,竟可以让羽村英治对自己的亲生弟妹下手且豪不容情?

“后来,他们开车带着我走了很长的一段路程,最后在我身上绑上石头之后扔进海里,可能是我的运气好吧,掉下水的时候恰好撞倒了薄片状的礁石,虽然割伤了我的手臂但也凑巧割断了绑住我的绳子,我的泳技本来不算差,可是因为海水太冰,我游到浅滩的时候就晕了过去,等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早川家……也就是我现在的家里了。”回想起那一天的死里逃生,瑞穗觉得上天还算对她不薄,至少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她还是捡回了一条命。

“至于怎么会撞到了头,我想可能是我被海水冲到岸边的时候被什么东西给撞到了吧。”瑞穗做出如此的猜测。

“没想到你居然经历了那么危险的事情。”虽然这一切已经成为过去,但只要一想到她曾经经历过这样可怕的事情,向优就不由得一阵心疼,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情,他们应该也会度过不一样的七年人生吧。

“还好啦,还好啦,现在不是又和以前一样了吗?”瑞穗像只小猫般将脑袋倚靠在床头。

向优轻抚着她的发丝,若有所思……

虽然这一刻他们得以享受平静,但在两个人的心中,羽村英治所带来的阴影却是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了。

IS LOVE,失去的记忆逐渐回归,越过那一片大海,前方的阳光是否能紧握在情人们的手中?

最终幕〓羽村家的结局

向优的伤势恢复得很快,还有一天就将迎来出院的日子,在他行动不便的这些日子里,瑞穗无微不至的照顾让他的恢复能力硬是提升了数个百分点。

而因为有了警方和媒体的介入,这些日子以来,一度猖狂袭击的那一伙人也没敢上门寻衅,然而向优和瑞穗的心里却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宁静,一旦这件事情的风头过去,他们势必又要迎来一场更加可怕的风暴。

虽然对于袭击事件的主谋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而羽村英治的身份地位又相当不凡,所以就连警察也对此束手无策。

但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瑞穗的心里却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无论如何,这些事情都是因为她而引起的,和向优毫无关系,眼看着他为了保护自己而受伤,这让她的心痛更甚于他伤口的痛,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是向优在保护她,而她呢?在向优的羽翼下恣意地逃避着这原本应该属于她的伤害。

所以这一次,她不会再逃避,她也要用自己的双手去守护向优,面对羽村英治这个躲在暗处的偷袭者,最好的方法不是坐以待毙,而是与他正面对质。而这一切的事情,瑞穗希望都能在向优康复之前解决,无论结果是好是坏,无论她是否能活着回来,她都要冒险尝试一下。

早在几天之前,他就已经和负责查办这次案件的警察一起偷偷策划了对付羽村英治的方法,而现在终于到了将计划付诸实行的时候了。

上帝啊,请你再次给我一次好运吧。

站在羽村重工的大楼底层,瑞穗默默地向上天祈求平安。

“我先上去了,等一下一旦得手我就会发讯号给你们。”最后对埋伏在大楼底层的警员们交待了一遍注意事项后,瑞穗深吸了一口气,走进了已经打开的电梯。

羽村英治的办公室位于羽村重工机要大楼的36层,而董事长的办公室就位于更高一层的37楼,对于羽村英治来说,还差一步,她就可以登上37层的高台俯瞰这座都市了。

不过……还差一点点,只是一点点……这一点点的关键就在于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孩。

对于瑞穗的忽然到访,英治似乎一点都没有感到惊讶,他还是带着一派若无其事的表情安坐在他的位置上,甚至还悠闲地点了一支雪茄。

“羽村先生……”他这样闲适的样子反而让瑞穗觉得有一些不妥,但既然来了她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回头路,与其继续逃避,不如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在开始说话之前,她悄悄地按下了藏在口袋里的微型录音机录音键。

“或许你应该叫我哥哥。”即使曾对自己亲生妹妹做出过那样残忍的事情,但英治依然可以用这种看似慈祥兄长的口气对瑞穗说话。

他的伪善让瑞穗心中的厌恶之情更深几分,但表面上她倒是不动声色,只是耸了耸肩膀说:“那好吧,哥哥就哥哥咯。”

这一次她的神态落入英治的眼中倒是让他的心头闪过一丝诧异,记得上次见面时,向优曾为他介绍说这女孩的名字叫“生田瑞穗”,并不是羽村柔,然而这样相似的容貌,叫他怎么去相信她们是两个人?

可是看着女孩的神态,却的确不像是七年前被他丢下北海道大海的羽村柔,羽村柔的温婉柔和与眼前这个举止俏皮,看起来甚至有些古灵精怪的女孩子判若两人,这让他也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怀疑。

“你到底是生田瑞穗还是羽村柔?”

“你想我是羽村柔的话,那我就是你的好妹妹,如果你希望我是生田瑞穗的话那就更好了,反正羽村柔早就在七年前葬身大海了,对不对,哥哥?”她看似调皮地反问英治,矛头却直指当年的袭击事件。

这样一来,英治反倒放心了,若是不小心弄错了人,只怕会惹来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瑞穗的回答显然已经肯定了自己的身份。

“小丫头,你想套我的话?”英治的脸上依然笑容不变,但刚刚还打开的办公室大门却已经再次被关了个密不透风。

“难道说当年不是哥哥你派人把我推下海的吗?”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瑞穗感到自己的手心里冒出了冷汗。

她只是想从英治口中套出他所犯过的一切罪行,然后作为证据提供给警方,但她也知道,万一事情败露,她恐怕会死得更惨,所以此刻她必须步步为营。

“哈哈哈!”英治忽然哈哈一笑,掐灭了手中的雪茄,“这种情况下,就算我说不是你也不会相信,那么我就实话实说吧,的确,当年是我派人推你下海的,对了,之前在敌国剧场的杀手也是我派去的。”

英治似乎并没有将瑞穗放在眼里,大方地承认了自己的所为。

“为什么要这么做?”瑞穗继续问道。

“为什么?你会不知道吗?虽然从小就被妈妈带大,但是羽村家的那些事情,你也是看在眼里的吧。”英治可不会忘记自己的这个妹妹在8岁之前还曾和他一起共有过一段童年生活。

“就是为了这些钱,这些权力?就能让你用这样卑鄙的手段去对付自己的亲妹妹?”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瑞穗终于无法克制地激动起来,眼前这个恶魔竟然会是自己的亲哥哥,直到现在她仍然不想承认这一点。

“错了,我亲爱的妹妹,你不知道,这些东西对我有多重要,如果没有金钱和权力我就没有办法坐上现在的位置叱咤风云,如果我没有在这次的董事会选举中获得最高的位置,那么过去的一切努力都将会化为泡影,所以作为我的妹妹,你应该会帮助我的吧?”英治半眯的眼中透出一丝疯狂,他的眼神让她想到了七年前羽村良治濒临疯狂时的脸,那么危险,那么可怕。

“你疯了!”瑞穗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并且按下了手中的警报器,她想要的证词已经得到,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楼下警察的救援。

“不!疯的不是我,疯的是羽村良治,我可爱的弟弟。”英治一步步地向她走来,那神情就像一个嗜血的恶魔。

“良治哥哥?良治哥哥会发疯难道也和你有关?”他的话让瑞穗大吃一惊,难道说这一连串的事件,全部都是英治一手策划的吗?

“他吗?他本来就是个疯子!其实我并不想让你们死的,只是不希望有人从你们这里得到任何对我不利的证言而已,所以……我在他买回去的食物里加了一点点料。”英治用右手比划了一个大小,“只有这么一点点******而已,不过我没想到他居然会因此就去杀人,最后还把刀子捅进了自己的心脏,不过我更没有想到的是你,一样的父母一样的血缘,你居然可以那么走运没有遗传到那该死的病,所以为了公平起见,我不得不杀了你来告慰我那安眠于地下的弟弟。”

一点点******?原来这才是良治疯狂杀人的真正原因,而她写在日记上的那句戏言,也许仅仅只是起到了一个诱导的作用,但真正让哥哥疯狂的却是眼前这个丧心病狂的男人,对于患有遗传性精神疾病的羽村良治来说,只是一点点促使兴奋的药剂就会让他的隐疾一发不可收拾。

眼前的这个人,简直就是恶魔!他为了一己私欲,不仅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弟弟,还让向优永远失去了他所热爱的那份事业,虽然如今的他已经开创了属于自己的舞台,但这并不代表瑞穗就可以原谅眼前的这个恶魔。

瑞穗且走且退,不觉间已经退到了紧闭的门前,身后,已经再没有退路。

为什么?楼下的警员还没有上来?

“很奇怪为什么还没有人来接应你吧?”英治终于逼近到她的面前,他用手支撑着瑞穗身后的门板问道。

“什么人?”瑞穗只能装傻,但心中的不安却逐渐扩大。

“妹妹啊妹妹,你知不知道,作为你的哥哥,对于你会做的事情我早就已经了如指掌了?”英治的话语里带着嘲笑。

“什么意思?”瑞穗感到危险已经离她只有一步之遥。

“你是在等底楼埋伏着的那些警察吧?我很抱歉地告诉你,我的办公室,是阻隔一切对外信号的,也就是说他们并不会来接应你。”

“你……”瑞穗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招,一时为之气结,右手更握紧了口袋里的录音机。

而英治又继续说:“还有,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口袋里应该有个微型录音机吧?不过我要很遗憾地告诉你,先别说你今天不可能活着走出这个房间,就算你能出去,想这种录音带也是不能作为什么有效证据的,说不定我还可以告你一个欺诈。”

“你这恶魔!疯子!”瑞穗趁英治不备将手中的录音机奋力向他头上砸去,并趁此空当夺门而出,然而英治也立刻追了出来,瑞穗像要找人帮忙,却发现这一整层楼面都是英治的办公室,并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谁来帮帮她。就在她向老天祈求奇迹的时候,她的英雄从天而降——

“优!”这个时候看到向优,无异于在黑暗中看到的一缕曙光。

“快跑!”向优在看到她的同时似乎也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他也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危机,于是一看到瑞穗他立刻拉着她朝电梯的方向奔跑。

但最终,还是差了一步,不熟悉地形的他们在电梯前对上了英治的枪口。

“妹夫也来了吗?很好很好,终于可以一家人团聚了。”直到此刻,英治居然还能保持着笑容,只是在他的神情里,除了丧心病狂以外,已经看不到其他的感情。

在他眼中,他用枪指着的非但不是自己至亲的亲人,甚至连“人”都算不上,他看到的,仅仅是两块阻挡自己前进的巨石,只要扣动扳机,他的前进之路就不再有任何障碍。

“他是真的疯了。”向优悄声对身后的瑞穗说。看英治如此浑浊不堪的眼神就可以知道他此刻的思维已经异于常人,可是,要怎样可怕的执念,才能让一个人即使疯狂亦不忘那些身外之物?向优一边在心中默默摇头,一边继续说,“他一定以为我们会继续往后跑,等一下我喊跑,我们直接从他身边穿过去,那是他一定会胡乱放枪,只要我们能撑到他的子弹打完或者援助的人来就没事了。”

“援助的人?”难道说向优已经搬了救兵?

“一定是他意想不到的人。”向优苦笑了一下,就怕他们撑不到那时啊。

不过无论如何还是要拼一下自己的运气,在英治扣动扳机的前一瞬,向优大喝一声:“跑!”两人身子一侧,堪堪躲过这一枪,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英治的身侧穿了过去,英治似乎没有料到他们会朝自己所在的方向逃跑,一时之间反应也慢了半拍,等到他回头时,向优和瑞穗已经跑出了很远。

和向优预料的一样,英治在一击不中之后便开始胡乱开枪,然而他毕竟不是职业枪手,在这样的距离下,子弹没有一枚打到他们的身上,杀红了眼的英治不得不发足狂追。

这一楼层的走廊是呈回字形的构造,如果英治的意志还清醒的话一定可以想到,只要留在原地,终将和两人再次碰头,可偏偏此时他心志丧失,连这样简单的道理都没有想到,只是一味地追赶,几分钟之内,他已经追着两人跑了几个来回。

而当他们第5次回到电梯门前时,英治再一次追上了他们,此时他的枪口距离瑞穗的脑袋不足三米,向优毫不犹豫地再次挡在了瑞穗的身前。

不可以!这已经是第几次了?为什么每当她有危险的时候,向优都会出现,都会用自己的身躯作为她的守护?

她知道向优是个宁可自己死也要保全她的人,可是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她已经有足够的坚强和他一起去面对这一切的狂风暴雨,于是她奋力挣脱了向优手臂,站到了与他平行的地方。

向优惊讶地看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这个小女人,此时的她,那纤细的身体似乎被一股强大的气场所笼罩,浑身散发着惊人的斗志。

这是他认识的那个羽村柔吗?又或者是生田瑞穗,还是……两者皆非?

一直以来,他可以从她的身上读出坚韧,读出隐忍,可是现在,还要加上一项“勇敢”。

“怎么,这就是所谓的生死与共吗?”英治缓慢地逼近他们,语带嘲讽地说。

向优和瑞穗交换了一个眼色,笑而不答,他们在赌,用他们的生命作为赌注,赌他的枪里已经没有了子弹。

如果没有,那就是生存,如果有的话,他们也不会退缩,有时候,死亡也必须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

“成全你们!”英治终于朝向优扣动了扳机,只要他死,要除掉瑞穗就易如反掌了。

机簧转动,枪声响起,那是子弹出膛的声音,最终,他们的赌博还是以失败告终。

……

千钧一发之际,电梯门忽然大开,一个人影飞速自电梯内窜出,以盾牌挡住了这颗****而出的子弹——那是一名荷枪实弹的特警队员。

他们的后援队伍终于到了。

当英治想要举枪再射的时候,数支黑洞洞的枪口已经齐刷刷地对准了他。一名警官打扮的男子取出手铐对英治说:“羽村英治先生,我现在以谋杀未遂和私藏枪械的罪名逮捕你。”

男子走上前去,想将手铐铐上他的手腕,却被他一下挣脱。

男子脸色一遍,厉声说:“你想拒捕?”

“我不是拒捕,我只是想说,你以为你真的能抓捕我们羽村家的人吗?你以为我羽村英治是什么人?”他猖狂地说着。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个年近五十的中年男子排开众人走到英治面前反问他,这人正是羽村英治的堂叔羽村裕次郎,也是他在这个集团中唯一的竞争者。

“二叔叔?优,他是你找来的?”瑞穗还记得这个在他小时候经常见到的堂叔。

“是啊!要解决这个问题,如果没有一个和他权势相当的人出马怎么可能制服得了他?”也多亏了哲哉在羽村重工任职的父亲,他才能这么顺利地找到裕次郎,而对于裕次郎来说,能找到对手的弱点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因此他也欣然地答应了向优的请求。

对于这些觊觎羽村财团王者宝座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钱财和权势更能打动他们的了。

而心知大势已去的英治,也颓然地垂下了脑袋,就在警员要上前逮捕他时,他一枪射向了离他最近的羽村裕次郎,变生须叟,裕次郎应声倒下,而特警们一拥而上,将一击得手后疯狂大笑的英治制服。

直到他被带走的最后一刻,仍然大喊大叫着,宣泄着终于杀死对手的喜悦。

而经历了一场浩劫的向优和瑞穗,终于获得了安宁。

“你怎么会来?”瑞穗对向优说,刚才情势紧急,她此刻才有机会问他。

“谁让你这几天都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我想不看出来都难,所以今天你一离开,我就想尽办法骗过医生偷跑出来了咯。”向优重重地点了点瑞穗的脑门,“以后啊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知道吗?”

说起来刚才真的是太危险了。

“哦……”如果早知道向优会跑来陪她送死,打死她也不会这么做的,等等,刚才他说什么,偷跑?难道……

“向优先生,你是不是不要命了,没有医生许可你居然敢偷偷离开医院!”瑞穗的大叫也媲美雷公了。

“反正就要出院了,也不差这一天嘛!”向优两手一摊无所谓地说。

“是吗?”瑞穗一脸“你还敢狡辩”的表情。

“不过……”向优忽然拖长音,用怀疑的表情看着瑞穗,“你真的是羽村柔吗?”

“如假包换!”瑞穗不明白他为什么有此一问。

“可是我怎么觉得不对呢?”向优脸上露出贼兮兮的表情,俯首在她耳边说,“我记得柔是很温柔的,你这么凶,还是像生田瑞穗比较多些。”

“好啊,你耍我。”瑞穗一拳捶中他的肩膀,一脸愤然的表情,别过脸去不再理他。

向优只得讨饶:“好啦,我开玩笑的。反正不管你是谁,都是我最爱的女人。”

瑞穗却依旧沉默着,半晌才开口说:“我想做生田瑞穗。”

她突如其来的感性让向优也不由得脸色一正。

“我不是羽村柔,我想做生田瑞穗!一辈子都是生田瑞穗。”瑞穗转过身,一字一句地对向优说。

向优立刻明白了她的想法:作为羽村柔,她已经经历了太多的风雨和磨难,虽然顶着羽村财团后代的头衔,但这个家族却几乎给她带来了灭亡,而作为生田瑞穗的她,却有一双爱她的父母和一个宠她的姐姐,这样幸福的家庭,是羽村柔从来都可望而不可及的,所以在她而言,她宁可永远都是那个平凡而幸福的生田瑞穗。

这样简单的愿望,怎么能不满足她呢。

向优忘情地将她揽入怀中说:“好!你就是生田瑞穗,向优一辈子最爱的生田瑞穗。”

“你也是,是我珍爱一辈子的向优!”她将脸深埋在他的臂弯,小声说出了埋藏许久的告白。

这一刻,雨过天晴!

IS LOVE,当一切的波折烟消云散,恋人们的未来还很灿烂。

谢幕 一言为定

几天之后,羽村英治得到了最后的审判,谋杀未遂,故意杀人,私藏枪械等数项重罪并罚,让他不得不在监狱里度过后半生,而那时有时无的精神问题,也注定了他的监狱生活必将不得好过。

羽村家的老爷子在一周后病逝,因为两个原定继承人一死一疯,老人在临终前将董事长的位置传给了他十年前领养的远在法国的孙子羽村臣治。

最终,那些汲汲于名利权势的人们,谁也没能登上那个梦寐以求的宝座。

得知了这个消息的向优和瑞穗也不由得感叹起人世无常,幸亏,那个争名夺利的世界已经离他们如此遥远,现在的他们,已经开始了幸福的新生活——

“优,刚才帝国剧院那边来电话说因为案子已经了结,‘中华街’的舞台剧从下周开始就可以再次上演了哦。”搬回了羽村家旧宅的瑞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悠闲地喝茶一边向在厨房里忙碌的向优报喜,“而且之前的袭击似乎并没有给这次公演的票房造成太大影响,票房的预售情况相当好。”

“太好了!”这个喜讯让正在料理食材的向优喜不自禁,一切的事情似乎又走上正轨了,只除了……向优看了一眼自己因为清洗蔬菜而弄得满是泡沫的双手,不禁有些纳闷,为什么恢复了记忆以后的瑞穗却没有把她那出色的料理手艺给找回来呢?自从吃过一次她亲手准备的“爱心大餐”之后,向优就再也不敢让她涉足厨房了。

不过纳闷归纳闷,能为心爱的人洗手做羹汤,他也是毫无怨言的,就在向优陷入自己的甜蜜思考时,门铃忽然响起。

“瑞穗,开一下门。”忙碌中的向优不忘提醒客厅里那个一得意起来就两耳不闻门铃声的小女人。

“哦!”瑞穗趿着拖鞋,一溜小跑跑去开门。

门一打开,只见门前赫然站着的正是久未见面的姐姐桑原遥。

“姐姐,你怎么来了?”她记得姐姐好像曾经说过短期内不会回东京了。

“没办法,一不小心就被东京的大公司录取了,只好赶来上工咯。”桑原遥两手一摊状似无奈,“顺便嘛,奉父母之命来看看你在这里过得怎么样。”

话说到一半,她忽然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说:“爸爸说要是你在这里过得太混,就让我抓你回去相亲。”

“啊,不是吧!”瑞穗夸张的大叫把向优也引了出来,要是被爸妈知道她的工作就是在剧团里打工,一定会被抓回去的。

“当然是真的。”桑原遥把行李一丢,也老实不客气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姐,你就帮我瞒一下啦,拜托拜托。”瑞穗赶紧求饶。

“其实,你可以自己去跟爸爸说啊。”桑原遥若有所指地看了向优一眼。

“说什么?”

“告诉爸妈他们已经有一个那么好的准女婿了咯。”桑原遥一句话说红了两张脸,看着这一对容易脸红的活宝,她也不再逗他们,而是从手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向优。

“这是……”向优和瑞穗双双接过照片一看,照片上那抱着蛋糕笑得如同噬赤类动物的少年,不是向优又是谁?

“这是那个时候的照片!”瑞穗终于想起,这正是她与向优最后一次约会时留下照片,而这相片的“恋人”,此刻就躺在向优家的相册里,难怪那个时候看那张照片时觉得如此眼熟,这两张照片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照片中那个抱着蛋糕的人了。

没想到,过了那么久,这两张照片终于得以再次聚首,而照片上的人呢?

向优与瑞穗相视而笑……也终于走到了一起。

“今天我们再合影留念吧!”瑞穗提议。

“好,我做蛋糕你拍照!”向优可不想在吃到那可怕的食物了。

“一言为定!”

今天,他和她一言为定,定下的是无比广阔的未来与无限美好的人生。

IS LOVE,爱……会幸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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