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幽威胁的话让人听起来就好像是笑话一样,最先有反应的自然是那几个动手的华阳宗弟子,他们刚想要戏谑的嘲笑两句。
可当他们与宫幽那一双平静的眼神对视之后,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阵心悸,后背浸出了一层的冷汗。
虽然现在这个少年的生命就在他们的掌控当中,他们只需要动动手就可以抹除这个祸患,压根就不用理会他的威胁。
可不知怎么的,这些华阳宗的弟子们都感觉到了一股寒意,就仿佛是感受到了未来有一天这个少年上门复仇一样。
另外就是,宫幽眼神之中太过平静无波了,他不会不知道自己现在说这样的话将会面临什么,可他依旧是说了,这样漠视自己的生命的人实在让人害怕。
景耀北眼里同样闪过一丝惊骇,没想到从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身上居然有着这样的视死如归,他能够猜测到这宫幽是如何打算的。
如果宫幽今日死在了这里,那么一切也是枉然,但如果他真的活了下去,那么他将会一丝不苟的去完成今日他所说的那些话。
这种人,要么鲤鱼跃龙门,要么消沉于世间。
景耀北有些难以理解、难以相信,究竟是怎样的经历,才能将一个本应稚嫩的少年变得如此的可怕。
是的,他对宫幽的评价只有一个,那就是可怕。
此时此刻的宫幽像极了一个玩命的赌徒,可以不顾自己的生命,这样的人能够做出什么来谁也不知道,但绝对能够让所有人都为之胆战心惊。
在这一瞬间,华阳宗的几个弟子居然被宫幽的这种气势所震慑,一个个脸色苍白的往后倒退,纷纷撇开了自己的目光,不敢再和他对视。
而那个名叫何俞的,内心深处更是感受到了一股死亡的危险,这让他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气氛有些紧张压抑,空气仿佛凝固到了一起,让人无法喘息。
突然,那何俞噗嗤一声笑了,笑的极为畅快,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真是好笑,一个将死之人居然还在这里大放厥词,我劝你改一改你的遗言,哪怕诅咒诅咒我也好说不定还真会应验呢。”
何俞直接伸手夺过了一名弟子手中的长剑,剑尖直接抵在了宫幽的咽喉上,锋锐的剑芒已经突破了他的皮肤,一抹嫣红的血液往外渗了出来。
虽然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但所有人都知道,咽喉是极为脆弱的,只要这把键再往前递上一寸,这个少年将会神仙难救。
然而即便是在这样生死的关头,一只脚已经踩到地狱的大门,那宫幽起来眼睛都未曾眨一下,脸上不见其他的表情,只有平静,宛如死水一样的平静。
看见这双如同深渊的眼睛,何俞感受到了一股来自心灵的压力,他的手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剑尖也在不停地颤动着。
可不知道为什么,何俞都没有再敢有勇气刺下去,他的内心开始浮现起挣扎,一个声音告诉他这样的疯子绝对不能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那个勇气去动手。
另外一边,景耀北对着身边的胡一刀低声说道。“如果有意外,救下他!”
胡一刀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目光死死的盯着何俞,只要此人有所动作,他就会在千钧一发之际阻止他。
而景耀北心里则是在想,这宫幽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这样的人若是死在这里那就太可惜了,竟然被自己撞上了,那就顺手救他一命。
因为他觉得,宫幽称得上是当世人杰,这样的人只要给他一个机会,将会一飞冲天,未来同样是不可限量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100年、也许是1000年,总之,时间在何俞的内心当中变得格外的漫长,他的额头开始有密密麻麻的汗珠渗了出来,手臂颤颤巍巍的抖动,就好现在面临什么可怕的存在呀。
最终,何俞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压力当场崩溃了,极致的压抑带来的则是可怕的爆发。
“死!”
这一声咆哮听起来极为的狰狞,可仔细体会,里面又仿佛掺杂了许多的恐惧。
何俞把手里的剑高高的扬起,另一只手也握在了剑柄上,用尽全身的力量,他用力挥舞着手里的剑,朝着宫幽的脑袋狠狠的劈了下去。
一个不死境全力爆发究竟有多么恐怖,何俞此刻就很好的诠释了这一切,虽然手中的剑并不是他的武器,也用的不是那么顺手。
可何俞的速度依旧快的像闪电,人们只感觉亮起了一道白光,咻咻地破空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毫无疑问,这一剑下去,那宫幽将会有一个尸首分离的下场。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尘埃落定之时,意外发生了。
在那把剑距离宫幽的脖子不足一寸的时候,突然有一把刀凭空出现,与这把剑撞击到了一起。
“铛——”
刺耳的撞击声响彻在每个人的耳畔,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他们抬眼看去,就发现何俞手里早已空无一物,那把剑已经不知道被磕飞到什么地方了。
再一看,那个宫幽的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中年人,右手上正拿着一把好似皎洁明月的刀。
现在一切一目了然,宫幽得救了。
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身影,宫幽那一双即便面临死亡也平静无波的眼睛上次出现的变化,闪烁出了几缕精光。
再说那何俞,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早已经空无一物的双手,又看了一眼突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胡一刀,这个时候他才后知后觉,脸色阴沉的喝骂道。“你是何人,居然敢插手我的事情。”
或许又觉得面前的这个人能够轻易的接下他的全力攻击,对于胡一刀的实力产生了忌惮,于是他再次说道。“我乃华阳宗真传弟子何俞,实现的话就速速离开,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你得罪的就不是我一个人,而是整个华阳宗!”
这是在放狠话了,听起来好像有些像扯大旗,但事实还真是那么回事,一般只要有人报上家门,那么在一定程度上是代表着身后势力的脸面的。
这个时候,景耀北知道该他上场了,他从人群当中走了出来,背后白玉京和任我行紧紧的跟随着。
“哈哈哈……华阳宗的人来我景国做客,怎么不提前知会本王一声,我也好招待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