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当玛利亚碰见阿黛琳去洗手间,她想说些什么时,阿黛琳就会惊慌跑来,仿佛看见了魔鬼。
于是罗伊去了,他隔着门说:“阿黛琳呐!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学校啊?”
依旧没有应答。
“哦!你不想去也没关系,缓几天吧!啊!好好休息。”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小镇上的骇人谜云还是没有解开,不过,倒是有了些线索。
这天,警察将布朗夫妇叫到了警局。
“布朗夫人,我们经过比对,发现之前你找到的鞋子上的血迹,和莫瑞儿身上的血迹同属一个人,所以我们猜测,这个人就是凶手,那就是——你!”警方指向玛利亚。
“不可能吧。警官,你,你是不是搞错了?”罗伊忙说着。
“对啊!怎么可能是我?”玛利亚也解释着,“而且怎么能因为血迹,就判定我是凶手呢?”
“我们不止发现了血迹,还发现了一条断了的项链。给你看看,是不是你的。”说完,将项链推向他们,又继续说着:“经过法医鉴定,莫瑞儿是被勒死的,之后又在脸上泼上硫酸,而且,项链并不是直接凶器,因为项链太过脆,所以凶手用钢丝之类的东西再将其勒死。”
“可他是一个十八岁的青少年,而我只是一个中年妇人啊!”她大叫着。
“不错,法医发现莫瑞儿的头部被钝器所击伤,在这之前,他与凶手还有一番搏斗。凶手试图直接用项链勒死(作者话:看来这个凶手很笨!),可项链断了,在这之后,莫瑞儿并没有死亡,他试图弄伤凶手,于是他捡起了路边散落的石子,向凶手抛去,他毕竟是个青少年,其中有几颗石子直击凶手,但凶手从小练习跆拳道之类的运动,向莫瑞儿腹部狠狠一击,他疼痛难耐,此时凶手又拿出行凶用的钝器,大概是一把铁锤,击向头部,再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钢丝,将其勒死,再向脸部泼上硫酸。如果我们没有弄错的话,玛利亚夫人,你虎口处的早已结痂的伤,应该是被钢丝再次弄烂的,而腿,是被莫瑞儿所弄伤的,对吗?”警方质问着玛利亚。
“我……我不知道。”她望着警官。
“玛利亚,我记得你说过,你从小就练习跆拳道,并且现在还在坚持。”罗伊看着她,声音颤抖。
“是是是!可是罗伊,这些都是警方的猜测呐!空口无凭!”
“是!空口无凭!那可不可以让我们去您家中一趟呢?”警方严肃问道。
“好呀!我看你们能搜出什么来!”玛利亚倔强的答道。
一行人便到了布朗夫妇家中。
警方开始搜证:客厅,卧室,厨房……每一个角落都找了,可房中唯独阿黛琳的房间没有进行搜查。
“一些人留下,到这个卧室来,另一些人去车库,地下室进行搜查!”一个警官指挥着。
“罗伊先生,这个房间,你有钥匙吗?”
“有是有,可能不能让我先敲门试试看?”罗伊问道,看到警官的点头,他敲了敲门,说道:“琳比?快开门,警官来家里办一些事。”可没有任何回答,他又再敲了敲门,这次比先前力度更大些。
“罗伊先生,我看,你还是去取钥匙吧!”警察建议道,语气中又夹杂着些命令。
警察用钥匙打开了门,可房中的景象,却怔住了所有人。
是什么?
“阿黛琳!呜呜~”玛利亚吼着,歇斯底里的哭着。
房中景象:卧室一片狼藉,抱枕、笔记本及圆珠笔散落一地,阿黛琳的身体悬空着,挂在绳子上的绳索直直绷着,仿佛在嘲笑着所有人;脚下的凳子倒地睡着,和阿黛琳的灵魂一样,静静沉睡,不过,她躯体上的双眼,直勾勾的瞪着,惊恐又无助,像极了狮口的羚羊。
她死了,真的死了。
警察进入卧室,把她的尸体放了下来,玛利亚冲了上去,可到了旁边,又不敢靠近,因为她的琳比,双眼盯着她。玛利亚怔了几秒,又依旧像离弦的箭,拥住了阿黛琳,她用手轻抚着她的脸,用她温暖的手,合上了她冰冷的无助的眼。
此时的罗伊望着一切,不禁泪水流了下来,可他忙拭去。他不能让玛利亚看到,也不敢,不敢放声大哭,因为,他是家中唯一的男人,他要做玛利亚坚实的依靠,女儿的避风港。可他的女儿死了,永远的离他而去了,他的避风港,不再有人进入了。他的心变得空落落。
警方在卧室搜查后,什么都没有发现,随行的法医说:“阿黛琳的尸体上有淤青,是被人打击才致成的,如果你们肯答应,我们将对她进行尸检。”
玛利亚哭着没有听到,而罗伊强忍着悲痛,点头答应。
此时搜查车库,地下室的警察进来,说:“车库发现了半瓶硫酸,地下室发现了一把带血的铁锤,但是并没有找到那些钢丝。”说完,将那些东西拿了出来。
“玛利亚,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不不不!诬陷!诬陷!”她站了起来,眼角的泪水挂着。
“证据面前,你还有什么要说!”警察严斥着。
“玛利亚,真的……是你吗?”罗伊望着玛利亚,哽咽着。
“不!罗伊,不是!”她闭上眼,眼泪顺着脸颊留了下来,可下一秒却又仿佛换了个人,她大笑着,说:“你们谁啊!”语气中充满了傲慢,眼神变得狡黠,连走路的姿势都变了。
“玛利亚,你,你怎么了?你在说什么啊?”罗伊不知所措。
她望了过来,抬起头:“玛利亚?她谁啊?!我告诉你们,我,是简·布朗!至于你们所说的玛利亚,我压根儿不认识!”
“好,简·布朗,是不是你杀了莫瑞儿?”警方问着。
“莫瑞儿?谁?杀的人多了,不认识!”她说的轻松至极,仿佛只是杀了一只鸡。
警方也掏出了枪,控制了简。
警官问她:“钢丝藏在哪儿?”
“呵!有本事自己找去呗!”她嘲讽道。
“死到临头,还这么嘴硬!”
“哈哈!你们也不过如此。但事到如今,告诉你们也无妨,好填充你们那好奇的小坑呐!钢丝,在地下室里。”
“什么?我们仔仔细细的找了很多遍,根本什么都没有!”一个警察叫道。
“我就说你们蠢嘛!地下室的地板下,在靠近门的约三四个处。”
“你们再去找找!”警官对警员命令道。
之后,她对罗伊说:“我要告诉你个秘密。”她让罗伊贴近她,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了藏在裤兜里的一把便携小刀,刺向罗伊,又抽出了小刀。
“你……”罗伊忙退后,捂住腹部。
警方迅速抓住了简,夺去小刀,扔在地上,她大笑:“哈哈哈!多杀一个,无所谓!”下一秒,她踢倒了抓住她的两个警察,迅速拾起地上的小刀,警察开枪打向她,但她依旧将刀猛地刺向自己胸口。
刹那间,血流不止。
“罗伊,给你说那个秘密,阿……阿……”话没说完,她又变了一个人,她觉得腹部,胸部疼痛不已,又拿起手来,沾满血,望向罗伊,她又忙问:“我,你,怎……怎么了?”可罗伊还以为她是简,没有理她,她还没能得到应答,就瞪着眼死去了。
“找到了!”那些警员找到了钢丝,回来后兴奋的喊道。
警察将罗伊送去了医院。
罗伊出院那天,阳光明媚的正好,小镇上的恐慌也渐渐褪去,这天,他又去了警局。警方给了阿黛琳的尸检报告,罗伊拿着尸检报告,想起了阿黛琳和玛利亚。警察对他说:“阿黛琳是被玛利亚,哦不,准确的说是简,她被简虐待致死,随后又被挂了上去,伪装了一个自杀。”
玛利亚,精神分裂啊!
罗伊回到了他那原本熟悉的家,可一切又仿佛变得陌生起来。
他推开门,地上的血渍早已变干,不再是红色,他花很长时间整理客厅,拖去地上的血渍,不是因为太难清理,而是他想多的感受他妻子的气息。
他瘫坐在沙发上,望向餐桌,又仿佛看见玛利亚端着早餐,向他微笑,阿黛琳坐在餐桌上,叫他“爸爸”。他看向哪儿,哪里就会出现她们。
他太想她们了。
他去到阿黛琳的房间,扶起了倒地的凳子,踩在上面,取下了那根绳子,又捡起了散落在地上的笔及笔记本,他又看到了那本黑色胶套笔记本。他弯腰捡起,坐在了床上。
他翻到上次看到的地方,之后的日记,一会儿空白,一会填满文字。
她写道:“莫瑞儿,玛利亚,一个人。”
这让罗伊生疑,他继续翻着:“金妮用鞋划破了她的手,我试图就金妮,抓住了金妮的脚,那鞋子,也划破了我的手,顿时,她的血,我的血,金妮的血,交织在了一起。我的发卡落在那儿。”
“她为什么要杀莫瑞儿?她看了我的日记?但那个莫瑞儿是她!或许杀人从不需要理由,一如她打我,不需要理由,她变得不再是她。”
“她杀了莫瑞儿后,我去看他,回到废厂后,发现带有工厂特殊的布料,落在了那,我知道警察回来,可我不想再逃。”
“没当她抱我,我总感觉她会掐死我,或者会突然拿出小刀,捅向我。她人格分裂了吗?”
“她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七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她又来敲门,可怕!”
“每当父亲上班,她会用钥匙开门,打我,我跪地求饶,可根本不管用。”
“不!不!不!狰狞的魔鬼啊!”
之后,日记便停了,没有再写,却全充斥着用刀划过的痕迹。
罗伊收拾好房间,拿着日记,回到客厅,心中百感交集。他想,莫瑞儿怎么和玛利亚一个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突然想到:“玛利亚的中文谐音:莫瑞儿!”可他又有了新的顾虑,为什么说玛利亚是学校的魔鬼?他想,或许是她总给阿黛琳太多的压力了吧!让她事事做好,尤其是学校的名次。
他又翻着日记,发现最后一页,仿佛还写着什么,他翻看“那天,不是我离家出走,是她赶走了我,试图杀我!”
哦!一切都明白了。
罗伊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心绞的疼。
一天间,他的妻子,女儿,都走了。妻子变成人格分裂,女儿变得自闭,想到这儿,他的心更疼了。罗伊捂着心口,身体慢慢蜷起来,倒地。他再一次看见了玛利亚和阿黛琳,看的那么真切,他怕她们离开,忙大喊:“等等我!”
几天后,人们发现了他因心脏病发的尸体。
何其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