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嘞个去,脸怎么这么脏?”陈易看着镜子里,一脸灰泥的自己,不禁惊呼道。
头皮也不适的发痒,他五指一挠,指甲里瞬间塞满了黑泥。
“挖槽,什么鬼?”他有些茫然。
他又伸手用掌心在脸上轻轻揉搓,一条淡黑的泥线霍然成型,再稍微加工,变成了一颗圆润的“仙丹”。
“咦呀~好恶心哦。”陈易把玩几下便一脸嫌弃的扔进下水口。
接下来当然是一顿清洗咯!
陈易脸上还沾着水渍,但他却顾不上擦拭,愕然呆立着,有些难以置信。
他用手在浴室镜上一顿摩擦着,镜子呈现的画面太不现实了,跟脑海的自己压根对不上号。
准确来说,皮肤变得细腻嫩白了,毛孔痘疤全去无踪,好像重获新生一般,肌肤细腻白嫩得,用手一掐便能留下一道淡红指痕。
更让人惊讶的是,头发也不复油腻暗哑,变得浓密、柔顺有光泽。还没打理塑型,额前的留海就飘逸在前,有种天然去雕饰的美感,帅气极了。
俗话说,一白遮百丑。而且现如今,帅气的发型对一个人的改变也是天翻地覆的。
俩者加成,再配合上陈家优质的基因,赋予陈易那精致的五官。综合起来便是镜前这个玉树临风的翩翩美少年。
虽然看起来唇红齿白,偏阴柔了,有点中性感。但陈易想说,人家这么可爱当然是男孩子咯。
“耶耶,切克闹,老子咸鱼翻身咯。”
“小七,亲爱的小七,快来看看吧,我现在老帅了,绝对比张无忌还要段誉。”陈易迫不及待想要分享这种快要爆棚的喜悦。
“张无忌我知道,段誉是谁呀?”小七的关注点从来都是与众不同。
陈易回道:“就是小说里面的人物,也是长的俊俏,不过肯定比不上我。”
小七美眸流转,惊喜道:“你还有藏货呀,嘻嘻,等听完张无忌的故事,也不会寂寞了。”
陈易一瘪嘴,说:“哼,话总跑偏,夸下我就这么难吗?”
“好好好,真受不了你这玻璃心,我们陈易现在帅的不要不要的。”
“简直天下第一美男子,这样可好?”小七歪着头问
陈易吧唧下嘴,背过身不想理她:“糊弄谁呢?敷衍!”
…………
陈易以前是从来不带梳妆镜滴,怕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影响心情,不对哦,特定的时候还会搞崩心态呢。
比如,嘴角爆几颗青春痘、敏感的肌肤突然变成了特级高原红。那样子,恨不得自己一辈子宅家,永远不和小姐姐接触才好。
现在陈易欢快的蹦哒到妹妹房间里,对那五百块钱倒是看不上,只是顺走了陈楚菡那个便携梳妆镜。
“咱现在也有资格臭美了,嘿嘿,以后我出行可离不开你咯。”
陈易对着梳妆镜自语着,心态像极了“豪土”暴发户,不过不是突然富了,只是从其貌不扬变成了男神欧巴。
“张无忌,咱们出门买衣服去。”陈易觉得这一身旧衣服已经hold不住自己的气质了。
陈易眨了眨眼睛,对怀里的小家伙说:“你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干嘛,会害羞的啦。”
张无忌转着小脑袋盯着他,呆萌的表情上写满了茫然。似乎在说,怎么一觉醒来,这小主人便变得陌生了。
最后它用鼻子嗅了嗅气味,才安心任由陈易抱着。
陈易来到商场昂头挺胸,炫耀着自己的绝世美颜,不过售货员是个中年大妈,那就没什么好撩的。
他挑了一件白衬衫,上面印着“世界和平”。嗯,和自己气质很相称。
再考虑着自己是个对健身、运动痴狂的有为青年,便拒绝了大妈介绍的缚身小脚裤,选择了几条宽松简约的运动裤。
兴致意起,陈易还帮自己的无忌孩儿挑选了一身,天蓝色小礼服,让商场的裁缝修剪一番,霍然合衬。
陈易帮小家伙打理了个帅气的发型,嘿嘿笑道:“没想到,张无忌你穿上西装,梳个卷花,看起来还挺人模狗样的。”
“那可不是人模狗样!不是还得了。”
掐着点,也差不多到了和王长如约定的时间,陈易抱上自己的新宠,悦然前往。
还是老地方,只是这次多了个人。有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紧紧攥住王长如的衣角。浓眉大眼睛,嘴巴肉嘟嘟。
这小胳膊小腿看起来跟藕段一样,圆润润的。穿了身背带裤,身子躲在王长如身后,探出半拉个小脸。
陈易携手张无忌像过T台秀一般,气势汹汹的走来,俩个身影愈来愈大。
渐渐靠近,超越了一般人的防备距离,王长如开始有意见了:
“你谁呀你,别以为仗着有几分姿色就能与我接近,老子不带鸟的哦。”王长如扬起下巴,带着傲然的扫了他一眼,颇为不屑。
陈易笑笑不说话,心想,你要是带鸟那还得了?可攻可受?
看着王长如眉宇间不耐烦的神色愈加深重,也不敢挑逗这只母老虎。
带着春风般温柔的笑容说:“我是陈易呀,士别中午,便认不出我来了?”
“嗯?”她加重了鼻音,深深的打量眼前这位风度翩翩的美少年,她带着疑惑,转了个角度继续观察。
“呵,你小子有点东西哒,洗了个脸,捯饬了下,倒还当真有几分惊艳。”王长如嘴角含笑,颇为赞赏的点了点头。
“还行吧,也就那样。”
陈易这句话说得云淡风轻,天知道他的内心深藏着多少难以言表的喜悦。
俩人有一搭无一搭的侃着,那个小屁孩耐不住寂寞,使劲扯着王长如的裤脚,发泄自己的愤懑。
陈易笑了笑说:“这小胖墩谁呀?”
“那啥,我外甥,非得缠着我,跟过来。”
小胖墩抬头看着她,可怜兮兮的说:“我不趁机跟着你,你姐下午又得逼我学钢琴了。
“你看,手都弹肿了。”他伸出婴儿肥般的小手。
王长如撇撇嘴:“你那分明是胖的,再说了什么我姐,那可是你妈,没大没小。”
接着她指着陈易说:“小熊,来,叫哥哥。”
陈易满脸黑线,他是你外甥,叫我哥哥,那我得叫你啥?
当下来个先发制人,蹲下来,捏捏他的小脸蛋,和颜悦色的说:小朋友,你叫什么呀?”
小熊奶声奶气的说:“我叫熊初墨,英文名字叫维尼。”
陈易当即赞叹:“给你取名的人可真是个机灵鬼。”
“咦,你怎么也带了个小可爱呀。”王长如猎萌心喜,理了理张无忌那时髦逼人的三撮毛。
这时小熊跳了出来,拍着肥嫩的手掌,兴奋道:“小狗狗,嘿嘿,我要骑小狗狗。”
他作势要扑过去,王长如一把将他拽走。
“一边去,就你这体格还不把小可爱压扁。”
顿了顿,又说:“不过,你要骑马倒是有。”
说到这,停了下,话锋转到陈易这边:“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训练方法叫负重跑?”
“略有耳闻。”他问道:怎么了?和我有关吗?”
陈易环顾四周,没有发现类似工具沙袋之类的玩意,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
王长如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
随即对小熊招了招手,说:“待会儿你就骑在这位大哥哥身上好不好,就像坐车一样,你颠着颠着就睡着了。”
“你放心,可安全可舒服了。”她继续蛊惑道。
小熊欢呼雀跃:“好呀好呀,我要在大哥哥背上睡个大懒觉。”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最后陈易背着小胖墩,王长如抱着张无忌,绕湖而健跑。
一开始到是没什么感觉,但随着时间的累加,陈易俩只脚像是灌了铅,渐渐力不从心,迈不开脚步了。
“要不下午咱就这样歇了吧?”陈易喘了口气,开口说道。
反正已然拥有了这该死迷人的帅气,健身什么的都去死吧!
“不许!我还要骑大马!”还没等王长如开口,小胖墩就事先抗议了。
就在此时,广场上传来了一阵沙哑沧桑的歌声:
“远方那个流浪的人儿,心念那个温暖的炕哟……葱酱拌馒头,小鸡炖蘑菇……大黄狗守屋前,小丫头牵着走……”
歌者是一名饱经风霜的中年大叔,岁月和风雨在他脸上操纵着无情的刻刀。纵千百艰苦,不抵那一道燃着希望的眸光。
疲惫劳伤的脸庞写满了故事,大叔曾经也拥有生活的稳定和温爱。
有个贴心小棉袄乖巧懂事惹人怜爱,也和其他小孩子一样馋嘴的很。
老缠着爸比去逛街,小手拉大手,到冰糖葫芦的摊位上一次又一次的晃悠,嘴上不说,却是流连忘返,舔着手指,眼神舍不得从糖皮山楂上挪开。
这时候她总能得逞,小女孩握着香甜可口的冰糖葫芦,父亲从女儿欢快的笑容中得到淡淡幸福。
可有次,人特别多,父亲贴心嘱咐女孩在原地等待,自己挤开拥挤的人群。
父亲欢喜的买回糖葫芦,一转眼人不见了。从那刻起,为孩子担心受怕的心始终高悬着,到现在也没落下。
多少次夜半梦回,惊起热泪沾巾。他忘不了,这辈子都忘不了。那双清澈如水晶般的眼眸,那声稚嫩娇唤:“阿爹,你回来了。”
他放弃了稳定的生活,卖了房子,走南闯北,矢志不移。他要把丢掉的宝贝,找回来。
年复一日艰苦的流浪生活从没让他退缩,却吓跑了妻子。从此,孤身一人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可怜的人,他的心枯了,像一株空了心的老树,到了春天,还要勉强在枝上开一朵花,生一点儿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