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幽暗的森林中,不时在远处快速闪过几道巨大的黑影。
“老七,大哥他们到了。”玄九赤红的眸子扫向还在努力破开结界的门徒们:“都让开。”
一群人迅速有秩序的撤离到外围。
一阵颇有压迫力的龙息袭来,使众人还未见人就不由自主的弯身行李。
远处的七人逐渐清晰了身影。
玄杀众门徒看清了来人后每个人的眼神都升起一抹兴奋激动的色彩。
竟然是门主传闻中那余下的七名大将!
再加上已经在这里的玄七玄九,一共九名和门主一样见首不见尾的大人竟然全部齐聚了!
一众门徒的身体都紧绷着,既是在强者面前的紧张,也是对他们的尊敬与崇拜!
毕竟这些可都是当初陪门主走南闯北一起打天下的元老级人物啊!
想必也就只有门主才能让这些大佬们齐聚一堂吧。
玄一对玄七点头致意,他们兄弟九人其实已经几十年未见了,但是显然,现在不是他们寒暄的时刻,自家门主的事胜过一切。
九人默契的相视一眼,将力量都集中在玄一的掌中。
玄一的眼下有一条伤疤,是当年替玄夜挡的一剑而落下的。
他是最先跟着门主的人,那年火海中,只见门主独自一人走出,身后持续响起爆炸声,他一人,一剑,便屠了整座妖城。
那时他才十六岁,门主不染一丝鲜血的手将他轻轻扶起,他心中便认定了门主,从此誓死追随,永世不叛!
如今他在人界受到委托,正亲自杀一大妖,听闻门主有难,不顾那委托人的稀世之宝,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门主对于兄弟九人几乎都是有过生死恩情的,如今门主有难,他们便都停下了手中的事紧急赶了过来。
听闻是因一女子,他心中甚是惊讶,门主何时放下了笙夜姑娘?
结界不过坚持了片刻便被破开了,九道身影如风般不停歇的一头闪入了那恐怖阴森的密林中。
结界一破,迷雾便弱了许多,再起不到压制心脉的作用。于是,这便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九人之间的默契已经不需要言语表达,甚至连看都不用看一眼,都能知道彼此的目的和行动。
玄二翩翩白衣,利落的从一个巨鸟身上拔下骨刺便看见不远处正与三头六臂的怪物血战的月下杀二人。
“大哥,是蛟龙族的小储君。”他泠泠动听的声音响起。
下一刻,只见玄一已利落的解决了那只怪物,“我们门主呢?”
月下杀已经染了一身的血,黑色的绿色的包括自己的血。
他握拳轻咳,咳了些许的血出来。
旁边已经虚脱了身体,正在打坐的常锡情况更糟,他本就由于先前被封穴道而受了伤。如今虽在雾气变弱时便解开了穴道,可他此刻已经算得上是再连握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月下杀蓝眸转向玄一和瞬间闪身过来的八人,扫了眼玄二,心知这些人乃是玄夜手下的心腹。
他抿唇轻轻摇头:“迷雾一起,这里的地形就改变了,如今他们被传送到哪我也不知道。”
“他们?”玄三听出了问题,她乃是一名女子,不过身手和心智于男子有过而无不及。
“只是一名人界的捉妖师罢了,不过,玄夜很重视她。”月下杀知道,如果不说那后半句,他们必定不会重视烟娥,从而去营救她。
他不知道烟娥也和他和常锡一样是在一起的,此刻他一想起烟娥孤身一人在这个吃人的地方,他就恨不得铲平了这地界。
只是他如今新伤加旧伤,若是以前,他或许还能找到烟娥。
他心中怒火中烧,既是对这片森林的怒意,也是恨自己的无能。
常锡已经昏过去了,被玄杀门徒带了出去。月下杀却执意要留下一起寻人。
无边无际的大森林里,九只如鬼魅般的身影在上空快速搜寻着什么。
其中还有一条遍体鳞伤的蛟龙游走其中。自古以来二者都是以死敌的身份对立,如今却一起翱翔在空中,显得有些怪异。
众人在月下杀的口中得知玄夜是为了救那捉妖师烟娥才身陷险境,若不是月下杀一直强调玄夜很重视她,只怕那九人找到烟娥不但不会救她反而会帮上那些怪物一把吧。
玄一听闻烟娥的名字,表情倒是有些怪异,“这个捉妖师确实在人间小有名气,不过,前段时间已经被证实了她私通妖龙想侵占人界,如今已被捉妖师排行榜除名在外了。”
月下杀一怔,眸中充满了懊恼。
如果不是因为他,烟娥现在一定还是潇洒人间的捉妖师,享世人尊崇膜拜,行大道正义之行。
玄三看着前面一身伤还飞的起劲的月下杀,偷偷对玄二说:“这个月下杀是不是喜欢那个什么烟娥啊,怎么找的这么卖力,跟吃了红羯草一样。”
红羯草是一种药草,吃了能使人在短时间内忘却伤痛兴奋起来,不过极易上瘾且伤身。
烟娥看着眼前小山般高大的身躯,咬牙从发簪中拿出一个小蓝瓶,将最后一颗药丸捏碎撒在玄夜受伤的伤口上。
蓝色粉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吸收,随即淡蓝的光辉蔓延至他全身。
下一秒,眼前似起了一阵风,速度快得还未待她看清,自己已被人形的玄夜扑到地上。
“喂!你做什么?”烟娥看着他嗜血的竖瞳,和他缓缓露出的尖牙。
不会又要吸我血吧。
他似乎极其痛苦地闭上眼睛,然后将烟娥放开。
他有力的龙尾狠狠戳进一颗参天巨树里,喘息声清晰地响在安静的空气中,加上烟娥凌乱的发丝和衣衫,显得有些令人遐想。
玄夜握拳咳了两声,竟咳出了些许紫色的火星。
抽出尖锐的尾巴尖,树上赫然是一个黑洞。
烟娥整理好衣物,就站在不远处靠着树看着他。
片刻后,玄夜的尾巴左右甩了甩,甩出一团火将他刚刚收集的树枝点燃。
随即他看也没看她,就坐在紫色的火堆边,闭目调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