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平自从离开天玄宗后,一直流浪,时间好快!又过去了三个多年头,但对于有些人,是寂寞的煎熬、是孤独的等待;是他的仇恨、他的痛苦!
天!这些年他可没有一个朋友,亦或者是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呢?为了复仇,他竟然艰难得生存了下来,尽管,食不果腹!这一日,他行走在荆棘横生的丛林,三年的磨练,他的体格早已经亦与常人!脚步坚稳有力,比同龄人要成熟得多。
突然!一股危险的气息让人发凉,就如同被猎人盯住的猎物!
孤平警觉何其惊人!已然察觉十米开在一只极其隐蔽的老虎早已把他盯住,正准备致命一击……
老虎于枝叶草木做掩饰,缓缓前进!孤平何尝不知他已是虎口之食,在劫难逃?
只见他并不逃避,握紧手中木棍,尽然还缓缓前进,越靠越拢!单薄的身子,惊人的魄力!
老虎抓紧时机一个飞扑,似闪电般速度而至!
天!尽然没有扑中,被孤平一个翻身躲过,这得要多么机敏!然而,危险只是稍许的延迟,绝不能改变弱肉强食的定律。
孤平似是更明白这个道理,既然生死在这一刻注定,那么,死也得要动弹些许来表达内心的不甘!他不再丝毫闪躲,挺身而起,一棍直逼老虎,意欲相搏。
老虎一击落空,仿佛激起它的怒意,一个转身呼呼直叫,又是一个飞扑而至!孤平一棍砸去老虎扑至……
他可只是一个男孩,老虎可是野兽中之王!他被老虎一击扑在地上,一口咬下,生死定格的瞬间……
然而,孤平绝对不该这样死掉!
“孽畜,休伤人命!”
在猛虎咬吓之际一道声音传来,随即是一截木棍直中击虎头,将老虎砸得一个翻身,痛得嗷嗷直叫,这得多大的力气!那猛虎一个翻身起来,看向不远处一位不知何时出现的灰衣老者。
自他体内一股强大的气息散发过来!使得猛虎也是一阵骚动,眼神里充满畏惧,刚才的凶狠已然消失殆尽,缓缓后退,一个转身逃去,很快便消失于林野。
老者看向孤平,对他的勇气极为欣赏,笑道:“老虎这么凶猛,你为何不逃?”
良久,孤平一字字道:
“我,无,处,可,逃!”
孤平捂住肩膀,只见肩上一个血洞露出一个血洞!显然是被虎爪所伤。看向老者,他的眼神是那么慈祥,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你,不痛吗!”老者看向孤平!
孤平咬紧牙关,巨痛已让他渗出了冷汗!
“如果这也叫痛,那比这千倍万倍的痛我又将如何去忍受?”
“好毅力!孩子,那你家人呢?为什么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外?”老者关心道。
“这个世界上,我早已没有了亲人!”孤平疑重道。
“你随我去吧你伤口太大,急需医治,时间一长恐有性命之忧!”
随即,老者上前点穴为其止血,正欲扶他,他一手推开回道:
“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老者一惊,想不到他性格竟这般倔强!又道:
“那好吧,你随我来。”
孤平看着老者前去,迟疑一会儿,还是跟了上去。
老者住在一个隐秘山谷下,人还没到屋前,就见一个小姑娘跑了出来,叫道:
“爷爷,爷爷,您今个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孤平一眼望去,只见是个约十来岁的小女孩,当她看到孤平的时候,一双好奇的大眼睛打量着他,跑到跟前:“咦?你怎么这么奇怪?穿得这么破烂?唉呀!还受伤了耶,爷爷是在哪里捡到他的?”
她笑得很美丽,当看到肩上的伤口却也吓的后退几步,问道:“你!你,痛吗?”
他没有回答,且面无表情,好像伤口不在他身上一般。
“惜儿,不要闹了,快点拿伤药来为他包扎。”
小姑娘被唤着惜儿!但见回道:
“是,爷爷。”
老者为孤平清洗和包扎,小姑娘看都不敢看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可孤平整个过程哼都不曾有一过声!她对孤平充满了好奇!问道:
“你怎么不说话呢?”
他没有回答!
“你是怎么随爷爷来到这里的,你的家人呢?”
他依旧无语……
“你的头发怎么这么乱,身上好脏耶!”
……
她问了很多,但他没有回答,仿佛根本没有听见,遥望着远方,是否哪里有一个他很重要的人!
“你这个人不好玩!那你总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嘛!”
这一句他又好似听懂了一般!良久,他才缓缓答道:“孤平!”
他本来很疲惫,劳累,又加上失血过多!好多年了,他都没睡过床,他才多大的人儿啊,却受了这么的苦楚!
这一夜,他本睡得很死!也许是太久太久没有睡好觉了。
又或许他不配睡在床塌之上,注定一生流离呢?
是否睡觉可以忘记仇恨,可以让人拥有欢乐?
然而,他却不是!因为,他的命运早已注定,注定那个让他失去双亲的人,睡觉亦会出现在他梦中!父亲那挣开双眼的头颅!仿佛在告诉他,仇!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是他,那个被唤着屠宗主的人,一切皆是拜他所赐!然而,他长得怎生摸样,他亦不曾知晓!
梦中,他仿佛来了,那个被唤着屠宗主的人已然出现在他面前,他来向他索命!要灭他全家!孤平想看清他的样子!记住他的摸样!然而,怎么也看不清他他的脸,他的身形,就更不用说记住。
灰衣老者突然感到一股极强的戾气,是否夹杂着无尽仇恨,尽管只是很弱小气息!
他以神识探知,发现那戾气的源头,赫然便是那孤平的房间!当下一阵大惊,快速来到孤平房间,几乎瞬间而至。
只见孤平人已睡着,嘴里却嚷嚷着:
“杀……杀!杀……杀!”
老者定眼一看,此子面上皆是豆大汗水,显然是在噩梦之中?
好可怕的梦!
这些天,老者一直观察他,见他不善言谈,极其冷莫,孤僻,让人看不清楚他心中的所想,心中所爱!他的行径更让人无法琢磨,又或许,他是一个对自己,或他人都无情之人?
他能丝毫不惧生死面对猛虎,就好似生命不是自己的一般!他没有话,没有笑,没有玩乐,他只是喜欢一个人静,离奇的静,让人无法接近,不敢接近!更让人无法明白他心中所想!人们只看得到他沉默,寂静,木呆在一个地方,定如磐石。
他的孤僻到底是与生俱来,还是,命运的捉弄?也许只有他自己能明白……
灰衣老者一阵叹息,然而,有一事他能明白,他的双亲,已然不在人世,也许,这就是他的恨!试问,一个父母惨死的人,他能不恨吗?他是一个可怜的人,更是一个无人理解,无人看管,无人会与敢靠近的人!
他怎生看不出来,他这般性格,定会受世人冷眼,得不到任何人同情!常人只会疏远他,与他格格不入!
更重要的是,他绝不是一个需要同情的人!
此刻,孤平双手捏得生紧,迷糊喊道:“杀你……杀你……我知道……你就是……屠宗主?!杀……杀……我要杀你……让你生……不如死!”
灰衣老者一阵大惊!原来,所谓的仇恨都源于那个被唤着屠宗主的人!
“屠宗主!”老者自言道,他是否想起了什么!
突然,一阵大惊又道:
“莫非,是他……对,应该是了!屠逆,绝对是他,他口中的屠宗主断然便是邪宗宗主屠逆。”
那是何等的强者,何等的威风,拥有圣级顶尖的实力,试问天下这等强者又有几人?
灰衣老者一阵叹息暗道:这等强者到底怎么去杀?如何去杀?难于登天啊!
但见孤平痛苦之色并未消减,上前一探,只见他全身散发一股死沉的气息,不由大惊,他的体质好像被人封印,那股气息才是他本质!细细一探,赫然大惊!
暗道:他……竟然是……绝世凶体!难怪无形之中我会被一股戾气惊动,这般说来也合乎道理。只是,这孩子的命运……唉!想必他之前定是被某位高人所助,只是,这绝世凶体岂是用封印来解决办法的!
灰老者双指在孤平身上一点,顿时,他便放松了下来,恢复了平静,安然睡去。
转身离去之际,心道:
孤平啊孤平!你终究难逃这凄惨的厄运,这般说来,你复仇的机会,倒也是有了些许希望,但是,仍然渺茫,只恐你锋芒未露便已夭折!绝世凶体必定与世皆敌啊!
又过去了好几天,孤平伤口已经愈合,但见老者正在传受惜儿一套剑法,他站在门口,看得入神!好一会儿惜儿走了过来问道:
“你想学吗?”
孤平只是缓缓点了点头!
要想报仇,就得拥有绝世修为,没有良师,光靠自己,何尝不是难于如登天!孤平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要拜师,就必须得有让人看得上的资本!
孤平缓缓上前,捡起地上一根树枝,挥舞起来,片刻便将刚才那复杂的招试演练了起来,无影的剑气飘荡,尽管弱小,但显然他能领会其中奥妙,习得精髓,也算得上走上修者之路了,多年的磨练,自学,孤平早就体格异常,如今学此剑法,便也算得上一个初入淬体的修者了。
待其练毕,惜儿一阵惊讶,大叫道:
“哇!孤平,你好厉害!竟然一看就会了?我学了好多天都还不怎么会啊。”
老者一看,也是大惊!心道:纵然绝世凶体资质过人,但此子记忆超凡,悟性极高,想必他的路,定会走得更远!”
孤平向前一跪,慎重道:
“前辈,请收我为徒!”
老者看向孤平,但见他目光异常坚定!便问道:
“孤平!你修得盖世神通又能做甚?”
他没有说话,眼光更是坚定!眉目紧锁,仿佛在思虑万千。
“对于有些人,平凡比威名更为重要,孤平,你懂吗?至少,他不会那么孤独!更不会被命运捉弄。”老者劝道。
“不!我绝不是为名气!”孤平倔强回答。
“不为名气那又为何!”老者严肃问道。
“我身负血海深仇,不得不报!”
老者又何尝不知?
“孤平,你知道吗?你的至亲若是在天有灵,我想他们定然不会希望你一生活在仇恨中!”
“不,绝不!复仇是我生存的唯一理由!”孤平回答多么坚定。
老者沉思!他……在做一个决定。
“爷爷,孤平大哥他是真心要学得本事的,你就成全他吧。”惜儿在旁也替他哀求道。
良久,他一阵叹息:“也许,我觉剑真与你有缘……”原来,灰衣老者叫着觉剑!
孤平立即磕头拜道:
“谢……师傅,收留!”
惜儿也是一阵欢心,好像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一般,其实,她早便与觉剑有了徒弟之实!
孤平依然一脸冷漠,拜得名师他也不是很满足!大仇不报,他也只是稍许满意。
“惜儿,你自小便由我传艺,早有师徒之实,以后你也唤我师傅吧,这样你才能与平儿同辈师兄妹。”觉剑道。
其实,惜儿也是一个被收养的孤儿,因为年纪差距,固此唤觉剑为爷爷,实则是师徒关系。
“是的爷爷,不,该叫……师傅,不过可是孤平先拜师的,所以我是师妹,你是我师兄。”
说着,便转向孤平,是否,在孤平面前他更愿意做一个小师妹。
孤平只是微微点头表示认可,但至少,这世界上还有个人他不在排斥。
“我没有那么多繁琐礼节,这些随你们便是。”觉剑笑道,面容慈善,很是和蔼。他没有子嗣,早把惜儿视为自己的后人!对孤平又何尝不是?尽管相处不足一月。
只是他如此对待孤平,可这个冷莫的少年,会否一样对自己有情呢?会否真的记得有这么一个关心他的人?他,浑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