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昕的父母一直希望孟江两家联姻,奈何晨昕油盐不进,说什么都不愿意,今年元宵节,晨昕回北京,他母亲给他下了药。”穆怿琛轻声说着。
“他母亲……可是,就一次啊!”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逼着儿子娶一个不爱的女人,会幸福吗?
“估计是算准了日子。”穆怿琛深深叹了一口气,轻轻搂我入怀:“清琬……”唤了我的名字后,他沉默了。
我双手环住他的腰,紧紧抱住他:“怿琛,我好害怕。”
穆怿琛安慰着我,声音温和如阳春:“不要怕,没事的,不会影响到我们。”
“怿琛,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告诉我,我想和你一起面对。”
“好。”穆怿琛沉稳点头。
我们互相温存了一会儿,他去洗手间梳洗,我想着苏凌薇没有吃晚饭,就去厨房热了饭菜,她估计也冷静了,我敲门,她就开了。
她脸色苍白,似乎极度伤心过,我把饭菜给她,她也就吃了几口。
我说:“薇薇,晨昕的事情是个意外,你不要想太多了,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也很痛苦。”
“意外又如何?他还有选择的权利吗?”苏凌薇扬唇笑了笑:“我不怪他,要怪就怪自己没有一个好的出生吧!”
“薇薇,你不要这样想。”
“清琬,你放心吧,我不会多想的,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总是要有解决的办法,看晨昕怎么抉择吧!”
“如果他要你,你会原谅他吗?”依照孟晨昕的性子,他肯定不会娶江琴的,就算江琴怀着他的孩子,他照样不会娶。
“你呢?如果换成你,你会原谅吗?”苏凌薇反问我。
我……我会原谅吗?我也不知道!
孟晨昕曾经问我时,我点头说会,那是在没有孩子的情况下,如果像现在这般,我还能点头说会吗?
我给不了自己答案,也给不了苏凌薇答案,她苦笑,我沉默。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在睡梦中就被两道声音吵醒了,模模糊糊听见孟晨昕和苏凌薇在说话,孟晨昕在极力的解释,苏凌薇好像不太愿意听,两个人就争执起来。
在我的印象中,孟晨昕很少大声说话,他就像个孩子一样天真快乐,而那一刻,他却和他最心爱的女人争执,那不是因为他小气,是因为他在乎,然而,在乎又如何,这样的事情,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难以释怀。
我正准备下床出去看看,胳膊被拉住了,回头一看,穆怿琛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他额头上细密的汗水清晰可见,我微微愣了愣,抬手帮他拭去,轻声说:“很热吗,怎么出汗了?”
穆怿琛握住我的手,右手环过我的后颈把我揽入怀中:“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什么梦把他吓成这样?
“梦到你不要我,也不要我们的孩子,我到处找你,怎么都找不到,我好害怕。”他像是脆弱极了,紧紧搂着我,寻求一点安全感。
“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梦都是假的,不要胡思乱想,现在还早,再睡一会儿吧!”
穆怿琛“嗯”了一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外面的争执声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安静的别墅中,我睡不着,睁着眼睛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脑中乱成一团,也不知道要想什么,心里是隐隐的不安,就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我去店里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苏凌薇在店里,她像往常一样,忙得时候帮忙,不忙的时候就随便看看,我不知道他和孟晨昕谈的怎么样了,她不提,我也不好问,生怕惹得她伤心。
孟晨昕经常会发短信给我问苏凌薇的情况,但他不会再来店里,或许,事情没有解决之前,他们不见面会更好一些。
穆怿琛在第三天回了北京,公司的事情都落在孟晨昕身上,他忙碌起来,顾虑我们的时间也少了。
苏凌薇不愿再去孟晨昕那儿住,就和我住在一起。
穆怿琛回北京没几天就来了上海,有他在身边,我很安心,但却找不到从前的那种感觉。
我们四个人快乐美好的日子,伴随着江琴的怀孕,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就像被洪水洗劫过一样,除了悲伤,什么都没留下。
穆怿琛看着我整日闷闷不乐也很忧心,就推了公司的事情陪我出去玩,出去走一走也好,缓解心情。
不想走太远,我们就去了城隍庙,心里装着事情,怎么都玩不起劲,走到九曲桥上,看着放生池里面的鱼,我想起很久以前,那个天真淘气的孟晨昕,要把我丢到放生池里,让游客看人鱼大战。
时隔一年,却已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出来玩就好好玩吧,不要想那么多,不能浪费了穆怿琛的一片心意。
我拉着他的手,一起去了豫园。
曾经到豫园里玩过,再次进来,虽然没有新鲜感,却是满满的幸福感,有穆怿琛在身边,不管走到哪里,我都觉得很幸福。
豫园不算大,但也不小,主要就是欣赏古迹和风景,我们牵着手转了一会儿,我玩心突起,对着穆怿琛说:“怿琛,你把眼睛闭起来。”
“做什么?”穆怿琛疑惑的看着我。
“不要问那么多,闭起来就是,倒数十秒再睁开。”
穆怿琛不明所以,却还是乖乖的闭上了眼睛,我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确定他没有偷看后,我四处看了一眼,钻进身后不远处的假山里躲起来,我要看看穆怿琛见不到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我小心翼翼的藏着,悄悄探出脑袋看着穆怿琛,他东张西望,四处搜索着我的身影,看着他着急的样子,我忍不住笑起来,这个笨蛋,有什么好着急的,我还会丢下他自己走了不成?
穆怿琛左看右看,怎么都看不到我,显得有些慌乱,大声喊我:“清琬,清琬你在哪儿?不要闹了,快点出来,清琬。”
豫园里人虽多,但很安静,偶尔有几个小孩子吵闹外,其他游客都只是静静的欣赏着,他这样一喊,引来了很多目光,纷纷看着他。
他心里只惦记着我,也顾不上那些目光,一直喊着我的名字,我想着玩一玩就够了,可不能把他惹火了,就轻手轻脚的走出去,走到他身后,双手捂住他的眼睛,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只觉得他身体猛然一颤,一把推开我的手,猛地转身,用力的把我搂入怀中,力道出奇的大,似乎想把我镶进他的身体里。
我愣了一下,轻声问:“怎么了?”
穆怿琛加紧了力道,抱的我透不过气来:“怎么这样胡闹,你想吓死我是不是?”
听着他着急而恐慌的声音,我突然觉得自己很过分,明明知道他没有安全感,还要这样捉弄他,让他慌乱和害怕。
我低声说:“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这样玩了。”
穆怿琛这才缓缓放开我,我眼风一扫,发现有很多人看着我们,我顿时面红耳赤,拉着他逃也似的跑开了。
走了一段我看向他,见他一脸沉重,我把脸凑到他面前:“还在跟我生气?”
穆怿琛无奈的叹了口气:“你真的把我吓到了。”
我握住他的手,举起来放在他面前:“那你抓紧我的手,这样我再也逃不掉了。”
穆怿琛紧紧握住我,面色稍稍温和了些。
我们又转了一圈,走到了陈列馆,里面都是一些古老的东西,台架上一个仙桃吸引了我,颜色很鲜,很好看,我正想问问这个仙桃卖不卖,不巧看到上面有标价,3600元!
一个桃子要3600,这不是坑么?虽然很喜欢,可我也不是奢侈的人,和穆怿琛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出了豫园,我们逛到了城隍庙的出口,那里有一些卖小饰品的店,十元一件那种,我见那门口挂着有领带,就拉着穆怿琛走过去,细细的挑选着。
他平时喜欢穿白色衬衫,我就选了一条浅蓝色领带,放在他胸前比了比:“好不好看?”
穆怿琛深情的看着我:“我穿了给你看,你觉得好看就好看。”
我心里甜的跟抹了蜜一样:“你可别嫌我小气,给你买廉价的东西。”
穆怿琛笑容沉沉:“你给我买一分钱的东西,我都觉得是最好的。”
我含笑不语,把领带放回原处,拉着他走了。
“不买给我了?”
“十块钱太奢侈了,回头买一分钱的东西给你。”
“……”
穆怿琛陪我玩了一个下午,我心情好了许多,第二天,他又回北京去了,这一回就回去了很多天,我已经不太记得他离开多久了,是一个星期还是半个月!
孟晨昕的父母一再催促他回去,他置之不理,无奈之下,他母亲来了上海,要接孟晨昕回去,但孟晨昕死活不愿意,他母亲就找来了我们店里,是一位很高贵的妇人,有着母亲的温和,也有着贵族的傲气。
她为孟晨昕一事而来,所以也不跟我们拐弯抹角,直接递了一张支票给苏凌薇:“只要你离开晨昕,这张支票,你随意填。”
这就是有钱人的解决方式,我心里阵阵发凉,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那炽热的爱,换来莫名其妙的侮辱,就像是脱光了让全世界的人展览。
苏凌薇不慌不忙,微微一笑:“如果您的儿子可以用金钱来衡量,那我应该填多少呢?”
孟夫人愣了一下,没好气说道:“不要给脸不要脸,识趣的话,就填个数吧!”
苏凌薇把支票推了回去:“在我心里,晨昕是无价的,所以我没办法填下这个数,孟夫人若是觉得晨昕可以用金钱来衡量,不妨您来填个数。”
孟夫人气得脸色发黑,扬起手就给了她一巴掌:“不知好歹的女人,你以为我就没办法对付你吗?”
我没想到她会在这样的场合动手,心里是满满的气愤,恼道:“孟夫人,您身为长辈,怎么随随便便的动手打人?”
孟夫人的目光在我身上轻轻一扫,嗤笑一声:“你就是顾清琬吧?”她嘴里发出讽刺的“滋滋”声,冷笑着:“若是有自知之明,你就早点离开怿琛,不要弄得所有人都没台阶下。”
我竭力忍住满心气恼,不冷不热说:“孟夫人若是来店里消费或者观赏,我很欢迎,若是来闹事,慢走不送。”
孟夫人“哼”了一声:“我的话到此为止,听不听由你,不信咱们拭目以待。”她再看了一眼苏凌薇,转身走了出去。
我看着苏凌薇被打的通红的脸蛋,心里又气又恨,轻声问他:“你不要多想,有钱人就是这个样子。”
苏凌薇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这是我最后的尊严吧,就这样被剥夺了。”
“薇薇……”我不知道该怎么来安慰她,她刚才的端然沉静和那一番话,真的让我很佩服。
“放心吧清琬,我没事的,再大的事都会过去,不是吗?”
我不知道该不该把孟夫人来店里的事情告诉孟晨昕,如果说,我担心会引起孟晨昕和她母亲的不和,又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如果不说,真的委屈了苏凌薇,我纠结着,却始终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第二天早上,苏凌薇做了早饭,我吃着碗里的饭,想着穆怿琛,心里空空的,他回北京那么久了,为什么还不回来,难不成又有什么变故?
吃完早饭,我们准备去店里,突然觉得头很晕,苏凌薇扶着我坐在沙发上,不坐还好,一坐就想睡觉了,可是,刚刚才睡醒,怎么又想睡觉?
我竭力的想要清醒,睡意却像潮水般猛烈袭来,让人无法压抑,眼皮越来越沉,逐渐的失去知觉,我无力的倒在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