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心里是满满的感动,轻微摇了摇头:“怿琛现在更需要你。”
孟晨昕无奈的叹了口气:“打算去哪里?”
我想一想说:“就在附近走走吧,太远了也累。”
孟晨昕“嗯”了一声:“中午一起吃饭吧!”
我点头:“好,一会儿我打电话给你。”
出了办公室,我把手上的东西交接了一下,拿着辞职报告去了楼上,我不敢去找穆怿琛,就去了江文彬办公室,把辞职报告递给他时,他惊讶的看着我,仿佛不可置信一般:“清琬,你想清楚了?”
我笑了笑,故作轻松:“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继续留在这里工作?还是识趣一点自己走人吧!”
江文彬陷入沉默,眸中闪过几缕我看不明白的光芒,我们聊了一会儿,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后,我就离开了。
站在江文彬办公室门口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穆怿琛,想来想去还是放弃了,一进走道就听“噔”的一声,想着应该是电梯上来了,我小跑过去,不想与电梯里出来的人撞了个正着,正想开口道歉,那熟悉的味道让我整个人僵硬在那里。
我的心,在那一瞬间被提到了嗓子口,呼之欲出。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四目相望,无言以对。
我们之间,已变得无话可说。
周遭静到了极处,几乎可以听到铜漏的声音,我莫名其妙的慌乱起来,想要逃离这种气氛,可一双脚却不听使唤,怎么都抬不起来,拼命找着话题:“我……”支吾了半天,却只是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穆怿琛什么都没说,冷冷地看了我一眼,避开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的心在他悄无声息离开的那一刻被撕得七零八落,在那里足足占了两分钟才回过神。
回到家,我把行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在网上订了回重庆的机票,虹桥机场,明天早上十点。
我用U盘把电脑里的一些文件拷贝下来后,把电脑格式化了,这台电脑是穆怿琛送给我的,如今我要离开了,电脑也还给他吧,还有……我抬手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看了很久,我轻轻取了下来,在房间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原本装这枚戒指的红盒子,把戒指放了进去。
怿琛,如果我们的相遇是一场错误,那么,希望这场错误到此结束,但愿今后的我们,都会过得很好。
中午和孟晨昕吃饭时,我把东西给了他:“明天帮我交给怿琛。”
“何必?留着吧,当个纪念。”
“看着这些东西,心里会难受。”我长叹一声:“给他吧,扔了总归是不好的。”
“可惜了你们两个人的这份感情。”孟晨昕拿着筷子,餐桌上有很多菜,他似乎不知道该夹哪一个,晃着筷子有些无措的样子:“清琬,你要不再想想,看怿琛怎么说。”
“不了,我留在他身边,只会让他为难。”
“可是……”孟晨昕拧起眉,犹豫了片刻才说:“怿琛活了三十年,也就爱过你一个女人,你当真这么狠心的要抛弃他?”
我正吃着菜,听他这样说,筷子都忘记拿出来了,震惊的看着他。
穆怿琛就爱过我一个女人?可我记得,林漪莲调查穆怿琛的时候,说他之前有过一个女朋友,而且感情还不错,怎么会只爱过我一个呢?孟晨昕在逗我开心吧!
我笑了笑:“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我和怿琛也是没有那个缘分吧!”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以后我不在怿琛身边,所有事情就拜托你了,他总是不喜欢按时吃饭,很伤胃,你多照顾点他。”
“明明是放不下,偏偏又要犟,算了,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吧,但愿以后不要后悔。”
“应该也没有后悔的机会。”
“你打算去哪里?”
“去苏杭吧,很不错的旅游景点,出去走走缓解一下心情。”
“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确定,回来了给你打电话。”
“你可别骗我啊,你答应了陪我去欢乐谷玩的,还没去呢,回来了就陪我去。”
“我敢骗你吗,孟大少爷。”可这一回,怕是真的要骗他了。
吃完饭,我们又坐了一会儿才离开,孟晨昕回了公司,我去了外滩,望着隔江的东方明珠塔,我不知道自己是可笑还是可悲,我一直幻想着我深爱的那个男人能携我踏上那东方明珠塔的最顶端,却始终踏不上去,原来,幸福离我那么远!
晚上和江文彬吃饭时,我把租房合同给了他,当初房子租的半年,压了一个月的押金,房租到期的时候,他可以把押金收回来。
那一夜,我们聊了很久,我很少跟他说知心话,可那天莫名其妙的说了很多,我看出他眸中的心疼与无奈,最后也只是深深地叹息。
从餐厅回到家已经是很晚了,江文彬把我送回楼上,我进屋准备关门,他突然说:“清琬,对不起。”
我愣了一下,笑着说:“今天晚上你没喝酒,可别说胡话,好了,回去休息吧,晚安。”
江文彬轻微点头,转身下了楼,我关上门,梳洗了一下就睡了。
第二天早早就去了机场,过了安检在候机室等待登机,双手紧紧握着手机,它稍微有丁点儿反应都能让我全身细胞随之波动,我在期盼吗?我还在期盼什么呢?
期盼穆怿琛来找我吗,期盼他来带我回到他身边吗,期盼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不!不可能了,再也不可能了!
飞机来的很准时,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拉着行李箱,出示了登机牌,穿过走道,登上飞机那一刻,还不忍回头一望。
几分失落,几分心伤,那满满的期盼,终究化成一场空。
我的位置靠着窗户,窗外阳光明媚,风和丽日,万里无云,而我的心,乌云密布,像是沉睡在大海深处的石头,感受不到阳光。
痴痴的望着窗外,心里复杂难言,一切的一切,恍如梦一场。
十九岁,我来了,带来我的年少无知和青春年华。
二十九岁,我走了,带走一身疲惫和一颗支离破碎的心。
爱难守,情难留,曾经以为会天长地久的那个人,终是放了手。
青春已逝,幸福归空,繁华散尽,长恨如歌!
飞机起飞,慢慢上升至高空,离了大地。
心里无穷无尽的凄凉化作细密的疼痛,压抑着我那颗破碎的心,痛的我落下泪来。
永别了,上海!
永别了,怿琛!
我闭上眼睛,任由眼泪肆意的流淌,我以为我可以很坚强,没想到在这最后一刻,还是没止住奔腾的眼泪。
我拿出手机给孟晨昕发了一条短信:“我走了,一切安好,请勿担心,有缘再见。”
信息发送成功后,我把手机关了机,拿出了电话卡,断开与这座城市的一切。
但愿这一走,永远都不会再来!
十二点半,飞机在重庆江北机场安全降落,我还要转坐大巴才能到县城,大巴颠簸了五个多小时,到开县时已经是黄昏六点多了,站在车站里,看着原本熟悉的一切变得那么陌生,我心里更是说不出的难受。
细细数一数,我已经六年没有回来了。
我不敢冒然回去,到移动厅重新办了一张卡,给武菲打了个电话,一听说我回来了,她立马开车来了车站。
武菲以前在上海工作时,和我是很好的闺蜜,后来她回家结婚了,生了一个儿子,日子过得很幸福。
我和武菲也快三年没见了,不过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她比以前更妩媚了一些,她看着我,迟疑了几秒才走来,一把抱住我:“死女人,你还知道回来。”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好不容易回来了,你还骂我。”
武菲轻轻放开我,满怀怜惜的看了我很久:“瘦了好多,害我差点没认出来。”
“你这叫贵人多忘事,老公把你滋润的太幸福了。”
“去你的,说话也不知道害臊。”武菲在我胳膊上拍了一把,拉过我手里的行李厢:“走吧,去我那儿。”
中午为了转大巴没有吃饭,我现在是饿极了,我们在外面吃了饭才回去。
她老公出差,儿子被婆婆接去了,家里就她一个人,多年没见,我们都有很多话要讲,洗了澡就躺在床上聊天。
聊到我的近况时,武菲问我:“清琬,那新闻是怎么回事啊?一看到新闻就给你打电话,你丫的还把手机关机,都吓死我了,以为你要做什么傻事,那个穆总是什么人,你和林枫又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离婚了?”
说起这些事,我心里像刀割一样疼,也不想对她有什么隐瞒,就慢慢说着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说着说着,我忍不住哭了起来。
武菲抱着我,也被我惹得湿了眼眶:“没事了,都过去了,会好起来的,以后谁敢欺负你,老娘要了他的命。”
那一夜,我诉说出我所有的悲痛心酸,在她怀里哭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