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大叔!你别跑啊!”
赵肆急眼了,这叫什么事?好容易重新归队找到结盟的络腮胡子他们,可在见到赵肆背上的白发女孩时,络腮胡子脸都绿了,身体更是诚实,撒腿就跑,而且这一跑展现了极强的身体素质,赵肆和影子在后面追了半天愣是没追上!
“这大叔,还真是老当益壮啊!”
赵肆轻轻把斯卡蒂铺在地上,自己则背靠着一颗大树喝了一大口水,“破烂A失败,现在执行破烂B计划!”
“我们什么时候有第二个方案了?”影子疑惑的挠了挠头。
“就在刚才,既然混不进真正的赏金猎人!那我们就自行变成一只赏金猎人组织!我知道附近有整合运动的分队也来调查,凭我的级别应该还是可以勉强调动他们,我们只需要稍加打扮,这样一来就万无一失了!”
“还能这样?”影子瞪大了双眼,但随即又露出少许不解,“可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打扮成赏金猎人,杀人这种事我在行,我们直接动手岂不是更简单!”
“那怎么能行?我们可是感染者!而且是整合运动的感染者!这些财富如果只是赏金猎人们的独自狂欢的话,那顶多就算是强盗互相撕逼,卡西米尔骑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但若是暴露了整合运动的跟脚,那事情就不会那么容易善了了。切尔诺伯格事件震动了整个泰拉,现在的情景是就算以前对感染者无感的那些人也对感染者十分恐惧,当这种恐惧逐渐被放大,被宣扬,被急中的时候,就会波及所有感染者!”
“我不想与全天下为敌!”
赵肆沉声道。
影子没想到赵肆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他本以为前者会像以前一样说些完全不着边际的话语,但他没有,“赵肆。”
影子顿了下,然后缓缓开口,“你,为什么要加入整合运动?”
“什么?”
赵肆一愣,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当他转生的时候就已经是整合运动的一员了,虽然后来他做了许许多多不符合大众心中整合运动形象的事情,但他却从未有一刻想过脱离,哪怕被斯内克的刀架在脖子上。
对啊,为什么呢?赵肆不禁正视自己的内心,他是个很擅长反省自身并加以改正的人,但偏是这样的人,却忽略了最本质的问题。他亲眼见到了切尔诺伯格的惨案,那抹刺眼的血红哪怕到现在他依然历历在目,他见证过梅菲斯特无情的“种植”,也见证过浮士德神出鬼没的弩箭,一座城市的坍塌粉碎,无数百姓的流离失所。
这一切的一切,就是他所在的整合运动们用手中的武器一下下挥舞出来的,身为他们中的一份子,赵肆深知武力对抗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双方都有人死去,硝烟过后人们看着满目的疮痍,只能沉重的叹息一声,这就是战争。
“我,回答不出……”
又灌了一大口水赵肆仰头望着头上的枯枝。
枝头上光秃一片,枝干也在数次的风雨中摇摇欲坠,只有根部还连着树干,但也仅仅是维持着不被风雨吹断的地步。
“那,我真的能在那里寻找到生命的意义吗?”
影子声音沙哑,语气中似有一种淡淡的悲伤在寒风料峭之中沉淀。
……
北方密林规模不算小,可萝尔和大鲍伯他们一行三人走到天黑才将将走到中心地区,这其中固然有小心谨慎的缘故,但在这样偌大一个森林里,多加小心总不是什么坏事。
“这林子里的赏金标记倒是不少,”大鲍伯钉下最后一只帐篷的钉子,然后四下扫视了一圈,“是不是有人提前把宝藏消息透露了出去,要不他们怎么会一股脑地全部扎进森林里来?”
听到这话,格拉尼和可萝尔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她们当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肆先生的酒后计策,说是什么要想以后不受报复,就要当机立断先除掉可能带来报复的人。
这种理论听起来很不像是个正面人物该说出来的话,但成天在担惊受怕中生活的可萝尔却也没有提出什么反对意见,至于格拉尼小朋友,她正沉浸于自己第一次接外派任务就有暗线协助的喜悦中。
所以,宝藏的消息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传遍了整个滴水村包括附近的所有赏金猎人组织。此时听到大鲍伯抱怨,格拉尼挠了挠头,试探着说道,
“这些赏金猎人们早都把附近能下铲子的地方挖了个遍,只剩下这边林子和之后的地方了,兴许他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也说不准?”
“可从这些标记来看,这些人分明是像我们一样掌握了具体的方向才会标记下这种信号提醒自己的队伍,我们一路上可是见到了三种样式的记路标记,这说明消息已经传的很远了!”
大鲍伯边说边在驻扎营地周围洒了些不知名的粉末,这些粉末在夜里散发出淡淡的荧光,使得周围的视线更好了些。
在注意到格拉尼好奇地目光后,大鲍伯才暗自舒了口气,心想终于有你不知道的小玩意了,虽然他并不在意小姑娘们的眼光,但以他这种优秀的战士总被两个小女孩看穿终归是让他很没有面子。
“自制的荧光粉,里面混杂了些许熏制的药品,夜里扎营的时候撒上点,只要不是遇上大规模的源石虫群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风险,荧光是便于看清外面有无风险,这光亮并不显眼,离得稍远便和正常没什么分别,因此隐匿性倒也还算可以。”
“你做的?”
格拉尼对这些闪着淡淡荧光的粉末很是好奇,于是她特意凑近了蹲在大鲍伯身旁盯着看。
大鲍伯心底一暖,这孩子,说什么是经历过数次战斗的资深战士,这种对陌生人毫不设防的态度,她真不怕自己是个坏人吗?
但是,这种久违的被信任的感觉,倒让他一时不忍破坏。
于是一大一小,在夜晚构成了一副和谐的画面。
夜,渐渐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