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孩子会叫爹了,我是多么的激动和欣喜。想着那粉色的小脸,黑色的眼睛,做为父亲的骄傲如此的强烈。现在的我面对死亡很平静,只是你和孩子叫我放不下心。分开之后的日子里,总是在想你们过得怎么样?心中明白你一定会忧郁,可当你写信告诉我之时,我还是异常难过。这份忧郁,希望你在以后的日子中慢慢淡却,只把它当做是美好的回忆,偶尔想起。为了你,也是为了我。
天牢守备森严,别说探望,连说话的人都没有。可我却很庆幸,我不想你来,尽管我对你们的思念好像毒蛇般撕咬着我的心,可我不想你们来。我不愿你见到我穿着囚服的模样,尽管你已经见过。我更不愿孩子对父亲最后的印象是一个囚徒。所以,不要见我,即使到了问斩的时候,也不要来见我。这是我对你最后的请求。——
合上信纸,晴儿推开窗户。马上就要到八月十五,又一个中秋,又一个月圆之夜。
曾是同样的明月当空,她蓦然回首,看到了如同雕像般的他。
那时的自己多么的惊慌,只感到浑身都因为害羞而变得滚烫。她掩面跑开,回到家时才敢想想那个男人的样子。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世事难料,这个男人成为了她的夫婿。给了她刻骨铭心的爱,还有那悲痛绝望的伤害。
大人,因为嫁给了你,我的命运才变得不凡。
因为我们相爱,我的人生才有了意义。
不论我们最终的结果如何,我都无怨无悔。
晴儿将信纸放在胸口,紧紧地贴着。
能嫁给你,真好……。
八月十五,因为国丧,没有任何的庆典,宫中自然也没有以往的宴会。右相府上下聚到一起吃了月饼,也就算是过节了。
晴儿跟着奶娘哄了会儿孩子,看月儿睡了,便轻声离开了孩子的房间。不想回房,她害怕自己独处,于是在相府花园中徘徊。
可是,在花园中的思念更甚,她总是能想起他们手拉着手在军政殿散步的情景。
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她还是回到了房间。
房门刚刚关上,一个黑影闪到她的面前。可能是因为这样的情况碰到了很多次,所以晴儿并没有惊慌。她只是倒退一步,怔怔地盯着那个黑影。
黑影站定,轻声说了一句:“夫人。”
“玄剑?!”晴儿听到了他的声音就好像听到了希望之声,她冲到他的面前,抓着他的上臂仔细一看,不是玄剑又是谁?
“你,你怎么会……。”
玄剑扶着激动的晴儿坐下,自己坐在她的身边。
“上次在林间一别,我引开了所有的追兵。可追兵越来越多,最后我还是和他们交了手。虽然之后成功逃脱了,可身负重伤,一直躲在农家养伤。我曾经托人打听过你们的情况,并没有你们被抓的消息。我也就放心了。为了不被官兵发现,我也只能过一阵子再打听你们的情况。”
玄剑说到这里轻叹一声。“谁知再次打探的消息确是萧大人已被抓回了皇城,皇帝下旨说是秋后处斩。我的心里面很着急,可我这身子却不争气,因为伤势过重,别说是与人打斗,就是好好走路都困难。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
晴儿点头,擦了擦因为抑制不住的激动的泪水,说道:“你来了就好,大人总算还有救。”
“现在皇宫的情形怎么样?”
玄剑这样问,晴儿才猛然想到现状,她皱着眉,摇了摇头。
“皇帝这一次是下了死命令,所以所有守卫对天牢看管得格外严格,不准任何人探望大人。听我祖父说,天牢现在就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我想,我们想要像上次那样将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出来是不可能的。”
玄剑点点头。
“我也猜到会是这样,想要救人就得另想他法。”
“不能从天牢里救人,难道还要劫法场吗?”晴儿叹息,随口说了这样一句。
玄剑却斩钉截铁说道:“不错,劫法场。”
“什么?!”
晴儿惊呼,随即捂着嘴看了看门口,然后小声说道:“我知道你救人心切,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可你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劫法场,这不等于去送死吗?这样不妥,还是冷静冷静另想他法吧。”
玄剑听了晴儿的话,笑了起来,然后说道:“我虽然不如杨锐、青松聪明,可我也并不愚蠢。既然我决定了要劫法场,自然是做了打算的。夫人放心吧,虽说不是万全之策,可我也不会鲁莽行事。”
晴儿也没有其他办法,再次叹息。
“既然这样,我看看祖父能不能帮你些忙。”
“不。”玄剑阻止她说:“不要告诉上官丞相,这是大事,夫人谁也不要说。我倒是不觉得他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出卖自己的孙女,而是皇帝既然如此严格,就算身为右相的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又何苦给他平添烦恼?再者,上官丞相是我们唯一的退路。即使这次失败了,夫人和孩子起码可以保命,所以不要将他拖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