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峰后山,药田。
遥遥相望,宫焕心在药田的尽头找到了正在给药草松土的药老,她不是很能理解明明一个法术就能把它搞定,而药老偏偏要自己亲力亲为。疑惑归疑惑,宫焕心还是迫不及待地药老分享好消息。
“药老,我成功了。”
药老没有丝毫的意外,停顿了一下,继续平静地低头松着土。其实在宫焕心出现在药田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宫焕心能够重新修炼了,毕竟他的修为比她高,能够看透她的修为。
“归来得正好。”
药老丢给宫焕心一把小铁锹,中阶武器。宫焕心盯着手里的中阶铁锹,内心的激动无法言语。刚来到这个位面,没有任何修为之前,她根本就没有能力看到器物的品阶,这次修复丹田,修为破而后立,一下子就到筑基巅峰,和任何一个丹田被废的修士而言,她可以说是最幸运的。
放眼整个药田,宫焕心终于可以看到大大小小的药草的品阶,还有很多药草她没有看透。她知道,这些药草都不是她这个修为的人可以看透的,只能说,那些药草品阶更高,更为珍贵。
宫焕心自然明白药老的意思,一切尽在不言中。她默默地弯下了腰,跟着药老一前一后,默契地一个负责松土,一个负责摊平泥土。
松完最后一块土,药老突然来了一句。
“既然你来了,要不把浇水的日程提上来?”
“药老,你这是在等着我吗?”
宫焕心紧紧地盯着药老的充满笑意的眼睛,无奈地侧点了一下头,墨发缠到了肩膀上,格外的俏皮。
“呵呵。”
药老意味深长地上下审视了宫焕心一番,放下铁锹,稍微理了理自己的衣袖。
“有好处。”
一听到有好处,宫焕心自然是心动的,一个全大陆炼丹等级最高的老者说的好处,对于一个修为刚到小小筑基期的修士而言,诱惑力不要太大。如果是其他修士,药老就算是给对方一颗高阶的丹药,说不定能够突破自己久久未能突破的瓶颈,跨入新的境界。
宫焕心忙丢了铁锹,整个人缠了上去,不是给药老松松肩膀,就是捶捶一直挥动锄头的手臂,一脸的讨好,谄媚。宫焕心也只有和药老相处的时候才敢把自己的真性情都流露出来,平时在小菁面前,她还要收敛一下,伪装一下淡泊如水的清高人设。
至于许新然,那个人只会自己做决定,自己的节奏完全被他掌控在手里,想表现自己也没有机会,真不爽。
啊,怎么又想起许新然这个人了,明明才刚分开,不能再想了!
就算许新然还悉心照顾受伤的宫焕心,甚至救过她的命,而且她还做了那个决定,她也不想丢了自己。
宫焕心在心里一遍遍摇头以后,把许新然的影子甩出脑海,重新把心思放在药老所说的利益上。
“嘿嘿,药老……”
“你呀你呀,就是改不了这个鬼灵精怪的脾气,一听到有好处,就心动了?”
“那不是药老说的有好处太具有诱惑性,要是别人,就算是门主师父,我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这操作,表达自己的态度的同时还不忘后腿地吹一下彩虹屁,也是没谁了。
“哈哈哈……”
药老明明知道宫焕心的话都是恭维,但听了,他就是觉得愉悦,毕竟谁不喜欢听好话呢。
“那你先把这一片药田统统都浇一遍水,噢,对了,不能用后山的泉水,你得去山脚下的水云间里打水。”
药老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宫焕心,说完就从纳戒里取出两个水桶,一个扁担,全都是中阶品级。
“好!”
宫焕心接过扁担水桶,生疏地套着绳索,笨拙地重复缠绕几次以后,才把扁担和水桶的吊绳缠绕好。她也没有问为什么不能用后山的泉水,非要去山下的水云间打水。
宫焕心的原则就是尊重。药草主人的吩咐,自然有它的道理,那她就尊重药老的意愿,不就是挑水吗?小意思。
宫焕心自以为恢复修炼以后,自己的修为对于挑水这种事应该不会有什么难度的。
就在她来往于山上山下数十趟以后,宫焕心终于发现了一个问题,灵力几乎枯竭,到最后,都是靠身体的力量承受着一挑水20公斤左右的重量来往于通往山上的千级石阶。
这一刻,原本在自己看来很轻松的工作,突然就成了一个体力和耐力的挑战。
终于宫焕心瘫坐在石阶上,看看还没有到顶的,看不到山脚的蜿蜒而下的石阶,咳了一下几乎干到发痛的喉咙,大口大口地吐气吸气,再抹了抹额角的汗水,衣襟都快汗湿了。
宫焕心脑海再想起还有一大半没有浇水的药田,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睡吧,累觉不爱。
在一棵大树后面的凉亭内,一黑一白,你来我往地下着棋。
“你就这么对自己的徒弟?”
“你就这么对她的传人?”
这两个人,赫然就是药老和玄乌鹊。
白衣仙姿道骨的是药老,黑衣的却是玄乌鹊,和白衣飘飘一心维护女主的他相比,他现在一身黑衣腾蛟威严不苟言笑的模样更接近那天宫焕心初遇的门主。
“她刚突破,需要巩固,挑水正合适。”
自然,这是药老的解释。
听完后,玄乌鹊抿了一口茶,举着白棋,边下边道:
“她现在还是不能见光的幼苗,我的周围全是各方势力的眼线,若是把她放在我这,只会招致危险。”
“你让她拜师,已经给她带来危险了。”
“不会,那些都是小打小闹,她的传人,不会是处理不了。”
“那星门那个洛星呢?”
“药老,我以为你懂我的。”
“是,曾经懂,现在有点看不透。”
“你只要知道,你我的初衷都是一样的,永远守护她。”
“对啊,永远守护她……”
空气突然寂静下来,但二人的棋子依旧你来我往。
“药老,落子无悔。”
药老日常悔棋,终于把门主玄乌鹊给炸出来了,沉默不复存在。
“哪有,我刚才就是在思考,你有看到我下了吗?明明就是棋子不小心掉在那里,我只不过是捡起来而已。”
“药老……”
而这一切,正累瘫在石阶上休憩的宫焕心自然是无法知道的,她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大树的后面是凉亭,而凉亭里有两个无聊的人居然在注意她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