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明白的铁晓兵干脆从沙发上扯了一张垫子往地上一扔,然后坐了上去。
掏出一根烟点着,慢悠悠抽了两口烟,铁晓兵神态平静地说道:“咱们不着急,我看你俩能不能耗过我。”
“我猜,你们也知道我是谁,你们觉得以我挖不着你们的阵心就拿你们没办法了吗。”
魂山血阵的破解之法就是找到他的墓穴,挖开之后,让他们的尸骨暴晒于阳光之下,血迹一干,阵心就破了。
阵心破开之日就是布阵之鬼魂飞破散之时。
这也是魂山血阵逐渐消失的原因之一。
铁晓兵拿出一张驱煞符随手一抛,符篆于空中微光一闪,清脆的“哔!”了一声,灰烟不见。
一般道士请符之后,需附之磷粉、硫磺,不然就是在蜡烛等上点着,方可使其燃烧,以示求上,告知天神。
烧完的黄纸还会留下纸灰。
而铁晓兵的符篆如果是他施法祭出,却是微光一闪之后,烟灰不见,如若无物。
“用这个我就能把你们一点点圈起来,等到墙上血影不存,我看你们出不出来。”
墙里的两个鬼影之所以能一直跑,就是墙上的血影,如果血影消失,他们的阵法不破也被破了。
阵法一破他们两个还想躲在墙里就不可能了。
“没事,我手里的不够,我可以再写。看到那个包了没,里面装着的都是朱砂黄纸,我能写一屋子,要不要试试?”
铁晓兵抽完一支烟,那烟蒂和烟灰拿到卫生间扔到马桶里冲了。
出来他就听到墙壁里蟋蟀振翅一样窸窸窣窣的小声争吵。
他又把手里剩下的几张清心符扔出去,压一压他们的鬼气,然后又回到大厅中间坐下。
“想好了吗?谁先出来说。”
铁晓兵说完时间不长,就听墙壁里哭声先起,两个血色鬼影从油画下面缓缓爬了出来......
“大人,我们冤枉啊......”
铁晓兵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这样一种东西,看不到你还不知道它的味,看到了之后,你的大脑就会给你的嗅觉下了一个指令——有那个味。
两个血影渐渐露出人形,男的脸色青紫,双目赤红,脖子上一条长长的伤口,一身是血,向前爬着的双手更是手掌破烂,十指露骨,简直用惨不忍睹都无法形容其惨。
女的披头散发,脸色煞白,眼睛和嘴里正在流血,胸前更是血涌不止。
两个人都没穿寿衣,男的穿一身西服,女的竟是睡衣。
铁晓兵不知道怎么就感觉到了那股血腥味和尸臭味,看两个人跪爬过来,赶紧喊了一声:“停!”
他挥着手急叫:“去去去.......离我远点,靠墙就好,爬过来干屁。”
“天神,我们冤枉啊......”
“别特么喊了,小点声说。”
铁晓兵说完站起来,跑到书案那,摸着黑又画了几张静心符,又把鬼气压了压。
随着两鬼伴着争吵的哭诉,一个悲剧的故事徐徐拉开——
这俩人是一起死的,但他们不是夫妻,却是情人。男的叫王成,女的叫王玉坤......
谢飞可以说是普通人白手起家的典范。最早时候他只是一个木器厂的职员。一个商人要订制一种薄薄的木片,处理之后用之为餐托,找到了他们木器厂。
订单很大,但一般木器厂都没有生产这种产品的工艺设备。可不是不能生产活就不接了,很多人都想把单子接下来之后再找同行加工,自己从中间赚差价。
商人到了谢飞的木器厂的时候,厂长也说能接,但需要时间。这套路子商人见多了,就笑着要走。初生牛犊的谢飞把人拦住了,跟商人说,你要是能找到设备,我们可以补偿交易,我们不要利润,只要工本。
商人因为这个事也很头疼,设备的信息他也不是很清楚,之前的供货商就是抓住这一点,才会在合同结束后开始抬价,因此他才出来重新找合作伙伴。
谢飞的提议倒是好,不如大家一起找设备,找到设备之后什么都好说。
可厂长不干,谁开厂子不为了挣钱啊,就让谢飞滚一边去。
商人也没说啥,转身走了。
回头商人联系谢飞,说你这个不挣钱可有点糊弄人。谢飞说男子汉大丈夫,哪能言而无信,可是厂长不听我的我也没办法。
商人说,我有个朋友要点木材,我把规格和要求发给你,你能不能帮忙联系一下。
谢飞说,这没事,没有朋友谁能做得了生意,你就看我是不是挣你钱再说。
谢飞年轻,有冲劲,就把这个叫劲当做承诺来办,费了好大事把木材找到了,让商人带朋友来:你们交易,我不参与,你看咋样。
商人说,你把货发给他吧,出现问题算我的。
这边木材商倒是想卖,因为谢飞的价格还算中肯,谁看到钱不想赚啊,可不见钱就发货,那可不行。
谢飞急得抓耳挠腮,最后不得不求助他的哥们王成。
供货商的要求也不过分,来回运费做押金我就给你发过去,这是最低底线。
王成一听中间不赚钱,就不想帮忙,谢飞把家里房照偷出来压给他,算我借你的钱行不。
就这样,第一批发出去了。
商人和谢飞就见过一次面,后来都是电话传真联系,可也真没出差,商人朋友把木材接了,给木材商货款打过去之后,又问谢飞要账号,说给点茶水钱。
谢飞不要,提了商人的名字,说我是帮朋友忙,要钱成啥了。
这里面有个事,虽然商人朋友和供货商这时候已经联系上了,但他不可能直接找供货商要货,因为木材这个行业,里边的水分太大,供货商不可能糊弄谢飞,因为他们都是一地人,糊弄了之后会惹一身麻烦,可外地人谁敢保证啊。
可现在商人朋友还会继续要这样的货,谢飞不收钱,他也不好意思白麻烦他,就让他收点茶水。
谢飞说,这没事,要货你说就行,啥样的我帮你找。
第二次,商人朋友没找他,还是商人找他,还是把要求规格发给他,让他帮忙联系。
谢飞又跑,第二批又给发出去了,回头还告诉对方,这次降价了,幅度不高,可能供货商不会跟你提,你们中间谈,我就不参与了。
就这样,谢飞跑了小半年,还真就是白忙活。
虽然交下了商人这个朋友,可工作也没了。他这么跑,肯定耽误工作,厂长也是给别人面子才一直忍着,忍不住了,自然找个借口把人给辞了。
谢飞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