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ner,翻译成中文大概是独来独往的人。
在都市丛林里,主动削剪枝蔓,把自己活成一根特立独行的、光秃秃的树干。
无必要,不喜与人当面交流。
闲暇交付于网络空间,或侍弄些个人爱好,或独自行走,留下一个无声的背影。
互联网四通八达的今天,一个人大隐于市几乎不可能,却又吊诡地,前所未有的,可能。
这个故事里的一男一女两位主人公,就是隐身于北京两千多万人中的两个典型loner。
事实上,女主人公谷小鸥已经越过了loner的界限,走得更远。
她患有中度社交恐惧症。
置身人多的社交场,不自觉就会手脚发汗,头晕耳鸣,心跳紧张,四肢僵硬。一系列症状难以掩饰,反过来给同事和朋友们以误会,恶性循环,她只好选择躲避。
为了最大限度地避免社交,谷小鸥年初从互联网视觉设计师的岗位上辞职,告别了热衷办趴体的室友,搬到现在的两居室,茧居于自己的方寸小窝内做一名自由插画师,与对门的一个陌生男性合租。
之所以说是“陌生”男性。
因为,合租到现在,整整十一个月,谷小鸥,还没有见过这位邻居!
准确地说,谷小鸥单方面杜绝了任何可能见面的机会。
工作日,对门早上八点准时出门。在那之前谷小鸥绝不用卫生间。她经常赶稿,晚睡晚起,跟对方的作息完美错开。
下厨做饭?非谷小鸥强项,锁定两三家干净可口的外卖,每日送到家即可。
见外卖小哥?不存在的。APP上下单后对话框里@外卖小哥,“送到请放门口,不必敲门。”然后,在对门下班回家前解决三餐。
要是碰到周末对门一直都在,那就轻手轻脚取餐,蹑手蹑脚如厕。
不要说这样还是很容易碰面。
成年人的世界里,一次两次刻意相避,想必对门早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不,配合得很好,从来没有尴尬碰面过。
距离一年租约还剩一月,谷小鸥决定换个一居室,再找个对门不在家的时间,迅速搬离合租房,做一个彻底自在的茧居族!
男主人公向丘知道对面住了个怪咖。一个屋檐下,动静小得可怜,就跟见他一面能吃了她似的。也许这女的有传说中的“恐男症”。不过,关他屁事。
作为一个每天跟各路男女、家族打交道的家事律师,向丘经常在客户争执不休、唾液横飞时,在心里翻个白眼。
告诫自己,人跟人也就那样儿,到了最后,还不是撕破脸一场空。何苦来哉!
工作见的人多了,不见人才算是工作以外真正生活的开始。
要是可以,连屋里这只黏人的猫也并不想见。
玩玩网游不好么?一个人旅行摄影不好么?
搞那些无谓的社交有何用?哪那么多废话可说?!
非要说这也是典型性loner,那就算是吧。无所谓。
唯一有点所谓的是,中介稀里糊涂把他订的一居室给了别人,向丘行李都运到了,被迫上楼跟人合租。但,其实,也无所谓。
搬都搬来了,再搬出去?何必呢。
距离一年租约还剩一月,中介给向丘保证这次一定换个一居室,重归单身贵族的自由生活,对门那女的也不必矫情了,爱咋咋地吧。
合租即将到期,最后这一个月,两个loner想毫无瓜葛地将隐身进行到底。
只是,生活怎会轻易遂了你们的意,且看一只小白兔和一只大刺猬的斗争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