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紫菀和泽兰被救了上来,在被救援的过程中,她们二人均已醒来,再次见到白茯苓,她们两个忍不住放声大哭,似乎是想把心中所受的委屈一股脑哭出来。
玉竹轻轻拍着她们的肩膀,白茯苓也俯身,替她们擦去了泪痕,
“没事了,不要怕!”
白茯苓轻声道,她的声音及轻柔,仿佛是三月里的春风,可以抚平一切伤痛,她的声音又极其坚定,好似有定人心神的力量,众人闻言,心中的惶恐和不安消失殆尽,仿佛刚才所经历的不过是一件极其微不足道的事情。
因为紫菀和泽兰情绪激动,大家无法从她们口中得知洞里的情形,最后,从钱护卫口中,众人才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这座小山包底下竟然埋了那么多的尸体,而他们之前竟然还坐在尸山上面吃东西看风景,想到这,众人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举目四望,之前还觉得无比美好的景致忽然间失去了原有的色彩,变得晦涩且阴郁。
“小姐,尸体多的地方阴气重,咱们快离开这个地方吧!”
因为有了在洞中的经历,即使现在脚下是山地,钱护卫依然感觉坐卧不安,极其不自在,仿佛还是踩在尸体堆上一般难受!
白茯苓叹了口气,轻轻点头。紫菀和泽兰坚持换了衣服再走,她们两个嫌恶的将换下来的衣物丢到了洞中!
众人便启程往山下走去。
看着路上茂密的草木,玉竹不禁道,“怪不得这小山包上的树木会这般郁郁葱葱,原来有这么多尸体滋养它们!”
众人此刻的心情都略微有些沉重,所以并没有人来回答她,玉竹见大家都很安静,又道
“小姐,此处为何会有那么多的尸体!”
这个问题,其实众人都想知道答案,但他们明白,小姐初来此地,根本不会知道,所以他们都很识趣的没有问。
然而,当玉竹问了之后,大家都竖起了耳朵,想听一听小姐会怎么说。
“此山下面的尸体,我想多半是战俘,”
白茯苓边走边道,她扶着紫菀,所以走的格外仔细,钱护卫等跟着白侯爷上过战场的几个护卫听了白茯苓话,也暗自点头,他们没有想到这位足不出户的小姐,不仅胆识过人,见解还挺独到。
“这里离京都较远,却离莱阳这个重城很近,打仗的时候,是兵家必争之地!”
白茯苓接着道。
“那也用不着杀死这么多人啊!”
玉竹不解道,她从小习武,但却从来没有杀过人,更遑论一次杀掉可以堆成一座山那么多的人!
“傻丫头,战争本来就很残酷,史书上有一位名叫白起的将领,他在长平之战中一次性杀掉四十万降卒,四十万人,堆在一起,恐怕是几十个那样的小山包!”
“啊!呕---”
白茯苓话刚说完,紫菀就忍不住惊叫一声,随后便不可抑制的干呕起来,她还没有从之前的恐惧中恢复,听到十几个那样的小山包,更是吓得魂不附体。
看到紫菀这个样子,白茯苓的心里沉沉的,自她重生,就将紫菀视为极其亲近之人,看到紫菀受罪,她心中也极其难受!
她不再说话,专注的扶着紫菀往前走去,前面的护卫早已经将路旁的树木掀开,她和玉竹一人扶着一个,默默地往前走去。
此刻,玉竹也沉默了,大家都只是静静地往前走着,不论何时,战争都是一个沉痛的字眼!
对于这些护卫而言,那四十万人的昨天,很有可能就是他们的明天,所以,脚下的尸体,让他们产生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情愫!
在这种异样的情愫下,大家继续坐上了前往莱阳的马车,望着之前还喜气洋洋,此刻却面色灰败的众人,白茯苓心中起了另一番思量。
这或许并不完全是件坏事,经过这一次,紫菀,泽兰她们几个对于死亡,应该会有一个新的认识!
白茯苓这边,众人情绪低落,而此刻,京都的静宁侯府中,萧灵儿的心情却很不错,她正躺在灵犀阁内的美人榻上,美滋滋的吃着血燕。
还有七天她就要嫁入国公府了,白老夫人和白夫人虽然极其的不喜她,但为了侯府的面子,并没有苛待她分毫。
萧灵儿吃完血燕,便舒舒服服的躺着闭目养神,不一会儿,一个人影闪到了她的卧房。
“你现在过的倒挺滋润啊!”
一道低沉且充满威压的声音传了过来,闻声,萧灵儿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殿下,你来了啊!”
她立马媚态万千的迎了上去,伸手就要去抓龙柏的胳膊,虽然她和幕成锦有了苟且,且即将嫁给幕成锦,但对于三皇子,她还是本能的想要靠近。
“嗯,我来看看未来的国公夫人!”
龙柏调笑道,他伸手挽住了萧灵儿,将她拥在怀里,一副陶醉的模样,可是眼底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嫌恶。
萧灵儿没想到龙柏还会抱她,一颗心全扑在龙柏的身上,根本没有留意到他神色的变化!
“殿下,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是白茯苓那个贱人害我,她给我下了药,不然我是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
萧灵儿整个攀附到三皇子身上,朱唇凑到三皇子耳边,娇滴滴的解释着。
“哦,是吗?”
龙柏剑眉微挑,双目饱含无限深情似的看着萧灵儿,一把将她抱起。
“呵呵,是的,灵儿从来不敢欺瞒殿下!”
萧灵儿本以为三皇子撞破她和幕成锦的事情,定不会轻饶她,没成想三皇子不但没有嫌弃她,还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来和她相见,不由得心中感激,眉眼间更添了几分妩媚!
“哈哈哈!”
龙柏顺势将萧灵儿放在她的床榻上,萧灵儿一勾手,抓住了龙柏的腰带。
自此,自是芙蓉帐暖春宵度,看着面前英勇无比的三皇子,萧灵儿脑海中忽然出现了幕成锦的脸,心下没来由的一阵不快,她未来的夫君,本应该是三皇子才对,都是白茯苓那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