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难道为了一个萧灵儿你就可以颠倒是非黑白了吗,到底是谁眼里容不下谁,我想你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
是的,她的眼里是容不下萧灵儿,可是,究其原因,错并不在她啊!
“父亲,你要弥补你犯下的错,我不拦着你,但我,并没有任何对不起萧灵儿的地方,从始至终,都是她对不起我!”
白茯苓一口气说完,白侯爷的脸又是一片铁青。
他举起手,却又颓然的放下:“如果你还认我这个父亲,就给我到祠堂好好反省!”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走出屋子,身后是抬着萧灵儿的一众丫鬟婆子们!
白侯爷走后,白茯苓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默声道:“把地收拾干净!”
紫菀等丫头们知道她此刻心情不好,所以都很自觉的没有来打扰她,她们安安静静的将萧灵儿留在地上的血迹擦干净,然后悄悄的退了出去。
白茯苓手里捏着那封信,独自坐在床边发呆。
刚才差一点,她就将信给父亲看了。
可是,父亲的态度,让她又迟疑了.......
她刚才的做法,就是想看看,在自己和萧灵儿之间,父亲会选择谁,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罢了,还是去祠堂“反省”吧!
白家的祠堂很大,里面满满当当都是是先祖们的牌位,白茯苓跪在里面,周围静悄悄的,安静极了。
但她的脑袋里面却有两个小人在吵架:一个小人说,信是给白侯爷,他有看信的权利;而另一个小人儿又说,白夫人知道了,肯定会很难过....
就这样,不知道跪了多长时间,白茯苓的腿都跪麻了,头里面的两个小人也没有争出个高低胜负。
她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膝盖,看着眼前列祖列宗的牌位,心下一阵怅然。
重生以来,她利用前世的记忆,确实占了一部分先机。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因为她的重生,一些事情也在悄然发生改变,逐渐脱离了上一世的轨道!
就像她那个从未谋面的同父异母的妹妹,上一世,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而这一世,她却即将出现在自己面前。
该如何处理这些上一世没有遇到过的问题,白茯苓有时候胸有成竹,有时候也会不知所措。
也许是太过在意的缘故,每每遇到家事,她心中总会一片烦乱......
“咯吱------”
就在她脑中的两个小人继续打架时,祠堂的门忽然开了,紧接着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白茯苓没有回头,但她知道来的人是谁,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她的父亲。
既然知道是父亲,那她就更加不会回头了,只是,她将跪在地上的身子挺得越发笔直,颇有一副大义凌然的气势。
来的人确实是白侯爷,他刚从灵犀阁出来,萧灵儿吃了药,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
他轻轻走到白茯苓身旁,看到她挺直的脊背,就能感觉到她在怨着自己!
“唉---”
白侯爷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后他便在白茯苓旁边的蒲团上跪了下来。
父女两个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跪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白侯爷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白茯苓是不愿意开口。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终究,是白侯爷忍不住了。
他看了看白茯苓还有些发红的脸颊,慈声道:“还疼吗?”
他的声音没有了之前的怒意,里面满满的都是关怀,甚至还夹杂着几分歉意。
白茯苓自是听得出来。
忽然,白茯苓觉得今天的自己十分的可笑,竟像个十足的孩子。
她之所以会想这么多,之所以会犹豫不决,原因在于她对于父亲的了解还不够深刻。
而父亲,对于她,也有些不了解!
见白茯苓没有答话,白侯爷又道:“你还在生为父的气吗,今天是我太冲动了,不应该动手打你!”
白侯爷的话很慢,一字一句的,说的很真诚。
事实上,他打完白茯苓就后悔了!
但,当时的情形,不容许他想太多。
“我知道灵儿今天的做法惹你生气,但我想着就算灵儿不知道,但你是知道的,你们是亲姐妹,你不会看着她不管.....”
说到这里,白侯爷顿了顿,其实,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茯苓会忽然那么不待见灵儿!
而听到这里,白茯苓已经彻底明白了问题的所在:父亲并不知道萧灵儿上一世犯的错,所以他并不知道自己对萧灵儿的恨。
这一世,就萧灵儿目前的所作所为来看,还算不上罪大恶极,所以,对于她今天所表现的冷漠,父亲自是无法理解。
这本是一个简单的问题,而她却因为上一世的记忆,以及那一封信的缘故,将它复杂化了!
甚至还想着要试探一下,萧灵儿和自己之间,父亲会选谁,这就更没有必要了。
想通此节,白茯苓脑海中的两个小人儿也不吵架了,她拿定了主意。
“父亲,茯苓没有生你的气,”
白茯苓收拾心情,给白侯爷露出一个笑脸,
“是茯苓不好,茯苓应该相信父亲!”
说完,她就将一直捏在手中的那封信递给了白侯爷。
白侯爷接过信:“这是-----”
他满脸的疑惑在看到信封上那几个字的时候烟消云散。
他神色有些凝重,虽然他极力控制,但白茯苓依旧可以看出,他拿信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
尽管依旧有些隐隐的担忧,但白茯苓心中却畅快了许多,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有些事情,如果一定要发生,那就坦然的面对,既然这是父亲的事,就让他自己去做决断。
信并不长,但白侯爷却看了好长时间,趁着他看信的间隙,白茯苓又将事情从头到尾的理了一遍。
理完越发觉得自己好笑,因为想太多生生给自己找了好多烦恼!
过了半晌,白侯爷才将目光从信上移开:“这信是你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