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宸第二日在早朝上就把此事说了,天元帝大手一挥,批下不少银子来。
户部尚书的心都在滴血,但他无力反驳,轩辕宸做的是真正造福百姓的事,一涝一旱,就是天元帝也被吓怕了。
天灾人祸,只有天灾是不可避免,要后期来解决的。
“宸儿,你和工部尚书一起南下,务必将此事办成,今年先搞南方,若是成效显著,便在整个东越推举,到时,百姓们都将感恩戴德,会记住你的好。”
轩辕宸提议道:“不若让大皇兄陪同?”
天元帝微微皱眉:“为何?”
“大皇兄有功绩在前,想必南方的百姓还记得大皇兄,一项新措施实施之前必定有很大的困难,也会受到百姓的质疑。”
“株洲那里的百姓只知大皇兄,不知儿臣,若是儿臣贸然动工,必定会激起民愤,再说,滴水灌溉前所未有,只讲道理是不够的,而大皇兄在,本身就是一个保证,百姓们的意见也会小很多。”
“你说得不无道理,那就照你说的办。”天元帝是不愿让轩辕昊和轩辕宸分功的。
但是比起百姓们的反抗来,这点事显然不算什么。
轩辕昊自称休息之后,就没有再上过朝,骤然接到圣旨还有些不敢相信,将圣旨递给黑衣:“你说,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轩辕昊不关注朝堂上的事,黑衣却不敢放轻松,和原本支持轩辕昊的人一直有联系。
“确切的说,是你那位九皇弟要干嘛?”
“你是说,这份圣旨是父皇下的,但是提出建议的是老九?没道理啊,他做这种事出力不讨好。”
“依你之前分析的,父皇派老九南下就是为了让他取代我和老四,重新树立威望的,他这样做,不是什么用也没有吗?”
黑衣将圣旨仔细收好:“你那个九皇弟很自信,他确信你不会做什么,他有什么别的目的我不知道,但他看事情很透彻。”
“他利用百姓的心理为自己省去很多麻烦,对付百姓,镇压从来都不是好办法,与百姓共进退才是最好的办法。”
“他很厉害。”
这还是轩辕昊第一次从黑衣口中听到明确赞美别人的话,就算轩辕晏是他昔日对手,他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怎么,你想去辅佐老九,实现自己的抱负?”
黑衣摇头一笑:“你想什么呢,你才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就跟着你哪儿也不去,再说我也不是东越人,没必要费心费力吧。”
“之前那么拼命,都是因为你,想要你活着而已。”
圣旨已下,没有什么更改的余地,轩辕昊也就认命地吩咐黑衣收拾东西了。
“什么,我也要去?”云婳整理衣裳的手一顿,刚刚叠好的衣物又散开了。
轩辕宸按住她的手:“我一去就是两三个月,错过你的及笄礼怎么办,再说,这个想法有你的一半,你不想看着它逐渐实现吗?”
“我们俩性命相连,你不在我身边,我会担心,我若是有什么伤痛,你感知到了,满也瞒不住,还不是要过来找我?”
“与其这么麻烦,不如我们一起走。”
轩辕宸说到了云婳的心坎上,他们俩现在的状态只会互相担心,一点点伤痛都会感知到,谁也骗不了谁。
“那我就让若雾和若云收拾了,她们俩肯定得跟着。”
“东宫交给母妃就可以饿了,县主府那边,我让官家和子童提前收拾好,将及笄要备的宴席这些也准备好。”
“时间要是紧张的话,我们就快马加鞭赶回来就行,我想让定安侯府来操持这个事。”
定安侯府现任主母宋婉还是值得云婳信任的。
“定安侯府,你想好了?我怕你那个祖母从中作祟,及笄是你的大事,不可马虎。”
“祖母要是连这点事都拎不清,也没办法了,估计不止是我,爹爹都会阻止她插手吧,太子妃的身份本就压她一头,到时父皇和母后也会到场,她肯定是不敢的。”
“最多她也就得知此事生生气,骂两句,有你给我撑腰,她哪里敢做什么伤害我的事,而且,祖母这个人啊,目光短浅也就罢了,还胆小怕事,惜命得很。”
“都依你,你自己看得清楚就好。宫中还有一些事要办,咱们后天出发,你看看什么需要带的,让丫头们收拾好。”
云婳把衣物叠好,交给若雾打包,让若云派人往定安侯府送了一封信过去。
老夫人看完信确实是生气不止:“她都搬出定安侯府,不认这府中长辈了,居然还有脸要求我们给她办及笄礼?”
“你再看她那语气,哪里像个晚辈,分明就是命令我们!”
宋婉坐在老夫人身边,捡起被扔掉的信:“母亲要明白,就是人家用命令的语气也没什么不对,太子妃本就比我们的身份高,这只是送了一封信过来,若本人来了,我们都是要行礼的。”
“再者说,太子妃是我定安侯府的,老爷才能跟着水涨船高,父凭女贵,多少来找老爷办事的,送礼的都是看在太子和太子妃的面子上。”
“母亲,咱们自己气归气,可万万不能让旁人知道。”
宋婉老早就看不惯老夫人这样子,但她自己是万万不敢惹怒老夫人的,毕竟当家的还是老夫人,定安侯也是个愚孝的,不会真为她做主。
定安侯府中如今只剩她一个女人,她日子过得还不错。
这一切其实要归功于云婳。
定安侯为了不暴露自己身体的秘密,一直没有纳妾,也没在外面拈花惹草的,男人的面子和尊严大过天。
宋婉是知根知底的,又知情知趣,哄着定安侯,两人倒也相敬如宾。
反正宋婉不能生,定安侯也没了生育能力,两人平日多了些闺房之趣,定安侯还能借此将这些埋怨到宋婉身上。
宋婉虽然养着别人的孩子,但是孩子和她亲,她也是有个寄托的。
说到底,害她这样的是云婳,让她过得不错的竟也是云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