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两日,太后就亲自带着人来了,连皇上和皇贵妃也来了。
云婳脸上笑嘻嘻的,心里万分不爽,除了第一日,轩辕宸晕倒后他们来看望过,这是第一次来得这么全,却不是来关心轩辕宸的。
她首先打量那位道长,跟在他们三人身后,但一点也不谦卑,反而有些高傲,贼眉鼠眼的,也不知哪里有高人的风范。
“参见皇祖母,父皇,母妃。”心中腹诽,礼数却不能少。
太后受她这一拜,却不让她起来,皇贵妃本就不讨太后喜欢,也不能越过皇上和太后主动开口,只好看向天元帝。
天元帝神色淡淡的:“平身吧。”
云婳转而问那位道长:“敢问道长尊姓大名,出自何处?”
“贫道怀山,所谓英雄不问出处,贫道从来处来,往去处去,恰路过此处,承蒙太后看得起,才能有幸到皇宫中来。”
“道长何时开始做法?可需要什么道具之类的尽管提,我会尽量满足道长的要求,只希望道长能安心做法,寻得解救太子之法。”
“贫道所需物品太后均已准备好,不劳太子妃费心,贫道这就到院中摆好祭坛,太子妃需把太子寝殿中的所有人都请出来,只留太子一人就好。”
“本宫守着,其他人都在外面观法可好?若太子恰逢此时醒来,身边却每个人,再晕厥过去就不好了,没有人在太子身边本宫不放心。”
“也好,太子妃和太子是一家的,应当不碍事。”
“辛苦道长。”
等所有人都出去,云婳的脸色就冷了下来。对着空气喊了一声,十七从房梁上跳下来:“告诉各个院子的暗卫,让他们时刻警惕着,你让若雾和若云仔细观察那道长都做了些什么,等做法完毕,立刻来告诉我。”
“九哥,多少人都盯着我们,你的父皇母妃,皇祖母不仅不帮我们防着别人,还要来找麻烦。”
“还好你睡着,不省人事,不然,怕是要寒心呐!”
轩辕宸能感觉到云婳握着他的手,也能听到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他想醒过来,可怎么也睁不开眼。
他像是被人困在了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空间里,他往哪处走,哪处便出现透明的屏障,怎么也出不去。
他一拳又一拳地砸上去,一点效果也没有,他也感觉到任何的疼痛。
他的姑娘在受委屈,他却一点忙也帮不上。
再忍忍,云儿,你再忍忍。
怀山道长也不知道有没有真本事,架势倒是做得很足,一个六十尺的高台,上面摆满了各种贡品,大到牛羊,小到水果,全都太后命人抬过来的。
白羽想要上去帮忙,太后道:“怕你们的手脏了这些贡品,都远远站着,不要把宸儿的气运分走。”
只是些贡品而已,他是护着轩辕宸的,太后为什么会嫌他们脏?
若云和若雾听着也不是滋味,太后是瞧不起他们,始终认为他们只是下人,还是她家小姐的下人,连带着排斥他们。
怀山道长虔诚地点燃三炷香,臂弯挂着拂尘,待香燃到一半,便开始绕着高台走,左三圈,右三圈,最后走回原地,拿着拂尘左扫一下,又扫一下,然后扔到空中,让它自然垂落回他的臂弯。
若雾在一旁小声道:“怎么感觉这场景这么熟悉。”
若云撇撇嘴:“你忘了,当初秦素素陷害咱们家小姐的时候,也是找了个道长来,指认咱们家小姐私藏巫蛊娃娃,结果只找出一坛酒来。”
“还真是,宫中禁巫蛊,若这道长也是拿着一样的主意,小姐又毫无防备,恐是会有杀身之祸。”
“道长是太后请来的,应该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听说太后之前受过巫蛊的祸害,对这个尤为厌恶。”
“那你说,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呢?”
“且看下去吧。”
只见怀山道长不知道把什么撒到高挑上,只有一点火星的香瞬间燃起大火来,他嘴里还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各路神仙快现身,急急如律令,妖怪快现形!”
香熄灭了,那个道长瞬间瘫坐在地上,有些脱力。
太后命人将怀山道长扶起来,细细地问:“道长,可有算出我孙儿是犯了什么病,可还有救?”
怀山道长依靠着一个太监:“回太后,太子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因为太子身边有邪祟,沾染了妖气,这才一直醒不过来,是被那妖孽困住了。”
太后大惊失色,天元帝和皇贵妃则默默转过头去,若雾和若云已经明白,这妖孽大概就是她们家小姐了。
若云当场就要发飙,被若雾死死拽着:“不要给小姐惹事。”
天大地大,小姐最大,没有哪句话比这个更管用。
“道长可有算出妖孽是谁,我们该怎么做才能除去妖孽,把我孙儿救回来?”
“妖孽具体是谁贫道不知,但贫道知道那人就在太子身边,而且,刚刚贫道让所有人远离太子,就是为了确定妖气来源。”
“如今,贫道算出那妖气离太子很近,恐怕就是与太子最亲近的人啊!”
十七悄悄从后窗跃进去,把外面发生的事尽量简洁地说给云婳听,云婳仍然仔细地给轩辕宸擦脸,怕弄疼他。
“那道长怎么说?”
“只说有除妖的方法,具体是什么他并没有说出来。”
十七刚刚跃上房梁,就见太后的贴身宫女趾高气昂地进来:“太子妃,太后有请。”
云婳给轩辕宸盖好被子:“果真是太后身边的人,不敲门,也不向本宫请安,仗着自己服侍有权势的人,就敢枉顾规矩,说话这么大声,打扰到太子休息你担待得起吗?”
“没有学好规矩就自己去写,不要给你的主子丢脸,也不要招惹祸端,我若是告到父皇那里,你命都没了!”
那丫头本是以为云婳被太后拿捏在手,会战战兢兢,没想到她还有功夫教训她,当即脸色清白,心中还是有些害怕。
真当她云婳是软柿子,谁都能捏一把?
也不怕折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