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若云和白羽一人抓住云婳一只腿,堪堪止住她下滑的趋势。
云婳上半身悬空,承受不住自己的重量整个腰弯着,一只手紧紧攥着那朵花,一只手则鲜血淋漓。
若云让白羽抓着云婳的两只腿,自己则慢慢绕过去,扶着云婳的上半身将她抬起来。
底下的十七和若雾都紧紧盯着,生怕她重新掉下来。
所有人都缓了一口气。
云婳惊魂未定,手上的疼痛她感觉不到,眼睛还死死盯着手中的那朵花,见它没有受损才眨了眨眼。
若雾则迅速从马车中拿出备用的衣服给云婳披上,她穿得很单薄,身前的衣服大多都被划破了。
白羽早在她起身之后就转过身去。
若云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你明明有我们帮忙,自己逞什么能啊,你要出个什么事,让我们可怎么办!”
“你想为主子做事,就做点安全的嘛,危险的交给我们来就好,害我们都跟着心惊胆战的。”
“你和主子一样,一遇上彼此的事就昏了头,我们这些人都不重要吗?不需要考虑我们的感受和意愿吗?”
若雾一边安慰若云,一边自己擦眼泪。
云婳难得有语塞的时候,她喏喏道:“其实我有把握的,我比你们都惜命,我还没看九哥醒过来呢。”
“你们跟在我身边这么久,我没有把你们当成下人过,一直把你们当姐妹,也是真心实意的对你们,你们不能因为今天这件事一竿子把我打死。”
“你们不能理解我想为九哥做点什么却什么也做不了的无奈和无能,我无处发泄那种憋屈和郁闷,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你们都拦着我。”
她抬起自己那只不断渗血的手:“这点伤不算什么,就算我掉下去也还有十七和若雾,我不会看轻自己的生命,也不会为了这朵不知道有没有用的花搭上自己,我始终是理智的,哪怕九哥躺在那儿。”
前世给予她的最大的优势就是她的理智,她不漠视生命,但是,在生死面前,她不会再害怕,也不会再彷徨。
那朵花被妥善放入玉匣中,若云和若雾扶着云婳往山下走,白羽则准备好水和药膏,若雾为云婳处理伤口。
“回去以后,这里发生的事谁也不准说,以后九哥醒来,也不许说,这是我和你们的秘密,保住它是我交给你们的任务。”
“不然,九哥回说我傻的,还会心疼,我想他开开心心的。”
但愿主子还能够醒来,白羽想。
若云和若雾则想,你不让我们说,自有人会看到。
那么明显的伤口,天翁老人和济慈方丈一定会过问的,瞒都瞒不住。
月上枝头,云婳带着一众人归来,带着显而易见地喜悦。
济慈方丈和天翁老人用眼神交流。
还真有这种东西?
我怎么知道!
你确定你是胡编的,而不是先去考察一番,才半真半假的忽悠人?
那当然!
天翁老人笑眯眯的,想要看看云婳到底弄了什么宝贝回来,云婳却是绕过他先去床边坐了一会儿。
“师父,九哥他情况怎么样啊,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情况还算稳定,除了醒不过来,其他都好,我已经为他配置了几副药,能够撑一段时间,直到我们找到救他的办法。”
“我倒是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我听说,蛊虫原先并不是为了害人,而是为了保命的,既然这样,是不是说明有些蛊虫是可以救命的,药石无医,倒是可以试试蛊虫。”
“老夫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先前只知毒蛊害人,不知这世间是不是真有能救命的蛊虫,可以派人打探一番。”
“老夫想起一个人来,先前在南凤为离月治病之时,桐泉丫头从外面找回一个老婆子来,神神叨叨的,似乎就是养蛊的。”
云婳的眼睛亮了起来:“怎么样?”
“哼。”天翁老人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咬牙切齿地:“她的蛊虫倒是不少,一点用也没有。”
云婳腹诽,一点用也没有,天翁老人就不会提起来了。
还是顺着他道:“既然没什么用,我们就不费劲儿请人了,还是着重翻找医书吧。”
天翁老人噎了一下,还是自己改口道:“离月被带回去的时候,就是吊了一口气,我用针灸和珍稀药材才把他从鬼门关救回来,但他的精气神一直不好,靠药养着。”
“那个老婆子的蛊虫虽然恶心,但是在这方面还是很有造诣的,不知她在离月体内种了一只什么样的蛊虫,离月的脸色竟然日渐红润,可以下地行走了。”
“师父可有听说过,有哪一种蛊可以救九哥的?”
天翁老人摇摇头。
“凤桐泉对我们可有怨恨?”
“她又什么可怨恨的,自己选择的路,什么样的后果都要自己承担,她现在守着离月,照顾他,怕也是心怀愧疚,觉得自己对不起他吧。”
“丫头,你在打什么主意?”
“我想让她帮我们吧那位老妇人请来,您和她交过手,也一同救治过濮阳离月,我想着,你们俩联手,说不定可以找出方法来呢?”
天翁老人竟然打了一个激灵,连济慈方丈都看着他:“不不不,你不知道那个毒妇的可怕,她的心思太难猜了,老夫一个人就可以。”
云婳也不强求,只是私下里写了一封信给凤桐泉,让白羽带着人亲自去送信,最好能一同把人带回来。
天翁老人看着玉匣中的小黄花,嘴角抽了抽,济慈方丈也有些不忍直视,偏过头去咳了咳,不知是不是在掩饰笑意。
云婳被若雾带去换药了。
“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当真了,还伤了手,阿宸这小子要是知道了,怕是要和我闹。”
“太子这性子,哪里和你闹了起来,就是不让你喝酒吧。云施主聪明着呢,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不让天翁老人沾酒就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了。